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开张第一天,这店里就被围得水泄不通,甚至有几伙女人居然在店里打了起来,听说还打碎了几块玻璃镜。几个闲汉在店外面兴奋的聊着天。“当时那场面可热闹了,几个妇人扯着头发,衣服都扯破了。”
“那你们不爽了,看到什么没有?”
“看到个屁,当时太乱了,什么都看不到。我反正听到几声脆响,好像是打破了几块玻璃镜。”
“啊?那她们不是要赔吗?”
“肯定要赔啊,不过好在只是打破了几块化妆镜,只赔了三千两。”
“多大的化妆镜啊?”
“这么大,差不多有人头大小。”
“啊?这么大的只赔了三千两?凤凰大街刘家珠宝店有一面拳头大小的镜子,就要卖一千两,这人头大小的才三千两?”
“不,你搞错了,是碎了三块赔三千两,所以一块其实只要一千两。”
“这不会亏死吗?这么便宜。”
“就是便宜啊,拳头大小的镜子只要五十两就可以买到。”
“啊?那刘家珠宝店要哭死吧,听说那面镜子他们花了八百两买回来,就只想赚点路费的。”
“哭个屁啊,刘家珠宝店那么有钱,一块镜子才多少钱啊。”
事实上刘家珠宝店的掌柜已经快死了,是快被打死的。他们进的镜子可不是一块,而是一百块。本来掌柜是想待价而沽,卖掉一块再摆上一块。可是刚开始卖,内务府就来了这么一出,这一趟他们净亏七万多两。刘家珠宝店的幕后老板是安陆侯吴宽,掌柜的亏了这么多钱,他当然要教训一下。掌柜的被打了五十板子,半条命都差点没了。打完之后,吴宽问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掌柜的说:“为今之计,只能是把镜子运往南京,尽快发卖。”
“说得对,让你儿子把镜子快点运去南京,晚了就来不及了。”
吴宽当然知道,这事要是慢了,等内务府把生意开遍全国,那他的高价镜子就出不了手了。而就在这时,严嵩正在和皇帝汇报今天一天的情况。“陛下,大喜啊。只是今天一天,镜子店就卖出了八百二十二面镜子,大多为丙等镜,一共卖出五万两千六百两银子!”
工坊把镜子划分为了五等,最大的是甲等,就是全身镜,最小的是戊等,就是巴掌镜。朱祁钰点点头说:“不错,第一天就有五万两入帐,真的很好。”
镜子的成本其实很低,因为玻璃就是用沙子烧出来的,五万两的成本可能只有两千多两,这还是因为朱祁钰大幅度的提高了工匠的待遇。朱祁钰说:“店铺你派一个信得过的人看着就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请陛下明示。”
“你要邀请天下的客商来京城,准备拍卖各省的独家代理权!”
“陛下,何为代理权啊?”
“就是你把镜子卖给他,他只能在某个省份卖,这就是代理权。当然既然是独家,那也代表这一个省只有他一家能卖,别家不能!”
严嵩眼前一亮说:“这个办法好,让他们互相竞争,这样代理权的价格能卖得更高。只是要注意不同省份不同的情况,有的富有,可以多拍一些,有的贫穷,就要少一些。”
严嵩还真有当奸商的天份,懂得举一反三。朱祁钰说:“这事你去处理吧,以朕的估计,这次拍卖代理权很可能会拍出几百万的价格来。”
“是。陛下,这盐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
朱祁钰笑了一下说:“你的确很聪明,不过这事不能现在说,要再等等。”
“臣知道了。”
第二天,在京城的商人们就收到了消息,内务府要拍卖镜子在各省的代理权。这个消息一出,马上就轰动了。吴宽也收到消息了,他把掌柜的叫了过来说:“吴忧,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这次一定要拿到南直隶的代理权,拿不到,你就不要来见我!”
吴忧苦着脸说:“侯爷,这不太可能啊,太多人盯着南直隶了,小人估计魏国公家也会出手,咱们争不过的。”
吴宽沉默了,他问道:“咱们能争哪里?”
“湖广!”
“湖广?那里的有钱人不多吧?”
“总比没有好啊,而且湖广这些年做粮食生意发家的人不少,应该可以赚钱的。”
“行吧,既然是这样,那就听你的吧。”
几天之后,严嵩在镜子店的二楼开了一个小型的拍卖会。朱祁钰打扮成富家公子的样,也坐在一个包间里。他是来当托的,要是哪个省的代理费太低,他会出手抬高一些。全国的富商、勋贵的代理人云集于此。成敬在朱祁钰旁边小声和他说着:“那是魏国公的管家,那是英国公的小公子,是庶子,没办法袭爵,只能出来赚点钱了。那是陈阁老的次子,高阁老的族弟也来了……”朱祁钰笑了一下说:“来的可真齐啊,朕的大朝会,他们都不会这么积极。”
“这怎么能比呢,这里来的都是下人,并不是他们本人。”
“你以为这事他们本人不知道吗?说不定和朕一样,也偷偷的来了。”
一个瘦高的男人走上台了,这是内务府的一个管事。严嵩没有亲自出面,怎么说他也是朝廷的正四品官员,不可能为这些商人和下人来做事。这个管事笑道:“在下叫肖山,见过各位管事!”
“肖管事客气,今天我们也不是来做客的,你还是快点吧。”
“好,既然大家这么急,那拍卖就开始了。”
“等会,你先说一下,我们拿到这个代理权了,有什么好处没有?”
“好处当然是有的,那就是可以从我们这里进货。”
“那卖代理权的钱能抵货吗?”
“不能,你们要进货,这需要另外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