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祁钰来到了城北,程三娘已经等在这里了。“带我去看看你们是怎么煮盐的。”
程三娘有些惊讶地说:“大人怎么对贱业感兴趣了?”
“没事,就是看看。”
程三娘也想不明白,不过还是带着他去了小陵村。还没进村,朱祁钰就看到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烟。现在还不是饭点,所以这肯定是在煮盐了。朱祁钰问道:“你们一年要煮多久的盐啊?”
“只要是能砍柴的日子,就要干活,要是一天不干活,就要挨饿。”
现在虽然是太平盛世,可是百姓的生活并不好过。朱祁钰问道:“他们一天能煮多少斤的盐?”
“不同的家庭各不相同,人多的煮得多一些,人少的煮得少一些。”
朱祁钰随便进了一户人家,这一家是一家四口,父母带着两个儿子在煮盐。他们看到朱祁钰进来,都愣了一下。程三娘说:“七婶,这是城里来的贵人,过来看看咱们是怎么煮盐的。”
七婶一家都是莫名其妙,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朱祁钰说:“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朱祁钰认真的看着,然后他就知道了这煮盐的流程。他们就是把海水倒在锅里,然后下面烧火。等水烧干了,盐就出来了。其实这样煮出来的盐味道并不好,这是粗盐,有太多的杂质,味道还是苦涩的。这些粗盐就是给普通百姓们吃的,有钱人吃的是青盐,从青海那边运过来的高档盐,卖得也死贵,要一百文一斤,可是销路却是一点也不差。这煮盐最大的成本就是柴,这海边的林地都是有主的,你要砍柴就要交钱。这附近也没什么煤矿,而且烧煤有毒气,这里就算有煤,他们也不会用。朱祁钰看了完整的煮盐的过程之后,心里就有了想法。出了七婶家,朱祁钰问道:“你能调动的人有多少?”
程三娘说:“就几个,只有去卖盐时,我才能调动村里的男丁。”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大大节省煮盐的成本,同时产量也能大幅增加,你不如来帮我如何?”
他说的当然就是晒盐法,其实宋代就有晒盐法了,可是因为当官的不重视,所以这个法子只在很少的地方有人用,其他地方用的还是煮盐法。程三娘问道:“你为什么选我?这样的好事,随便找谁都可以啊。”
“是啊,我就是随便找的啊,我认识的盐帮的人只有你,就只选你了,当然了,到了后面,只要和盐有关的人,都会牵扯进来。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让你飞黄腾达,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程三娘犹豫了一会,然后果断地说:“妾身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这么严重,就是要你们卖卖苦力气就可以了。”
“我们穷人家别的没有,力气要多少有多少。”
“好,你带着人跟我来吧。”
一行人来到了海边,朱祁钰找了一块没人的海滩,然后开始说起了晒盐之法。程三娘也不知道这法子靠不靠谱,不过还是认真的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