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几个锦衣卫就带着赵王氏出发了。这其中就有朱祁钰,现在朱祁钰的身份是锦衣卫同知,仅次于指挥使的身份。他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从京城赶到了南阳。一来到南阳下面的南召县,朱祁钰找到了县令施元亮。“施元亮,你知道赵王氏进京告御状的事吗?”
“之前不知,后来京城的事传回来了,下官就知道了。”
朱祁钰点点头,又问道:“赵家村以及周围四个村出现水灾,这事你为什么不上报?”
施元亮脸色不太好看,他低声说:“下官只是想不让考评太过难看,所以没有上报。”
吏部的考评关系着所有官员的升迁,只有连续三年考评上上的官员才会升职,你要是有一个下等,这辈子还想升职就不太可能了。而水旱蝗灾等等只要一出现,那当地官府的官员当年的考评就绝对是下等。所以为了考评,施元亮就选择了隐瞒事实。朱祁钰又问道:“那这些村既然遭了灾,百姓们肯定也没有钱财来交税了,你为什么还让衙役下乡去收税?”
“这真的是他们自己擅自行动,下官是想让他们去找那些大户们收钱,哪怕他们遭了灾,也有余力交税。可是他们却还是向普通百姓收税,这是下官没想到的。”
朱祁钰冷笑道:“你当了几任知县了?”
“三任,一共九年!”
“当了九年的知县,还会这么天真?本地的衙役都是在本地世代为吏的,他们和本地的大户勾结在一起这才是常态,你居然想让他们去收大户的税,这可能吗?还是说你明知道是这样,还是让他们去收。如果没出事,一切都好,要是出事了,你就把责任推在这些衙役身上?”
施元亮低着头不说话,显然这就是他的想法。朱祁钰冷笑一声说:“就你这样的人还想当好父母官?施元亮接旨!”
施元亮抬起头看着朱祁钰,朱祁钰从袖口真的拿出了圣旨,他也只能跪了下来。“南召县令施元亮在任九年,对本地无一善政,贪婪卑鄙,懒政无作为,着实可恨。现着流放东番岛,为当地知县,遇赦不赦,永居东番!”
这不算是流放,算是发配。施元亮有些茫然地问道:“东番岛在哪里啊?”
“闽省的对岸,你放心,到了那边,你就大有作为了。”
现在东番岛极缺官员,大明的子民有快十万了,可是知县一个也没有,朱祁钰让他过去,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施元亮被两个锦衣卫带走了,只是这事还并没有解决。施元亮的确是个昏官,可是赵举人也不是什么善人。就在这时,赵王氏进来笑道:“多谢大人,这个狗官果然没有好下场。”
朱祁钰和她虽然在乾清宫见过面,可是当时赵王氏一直低着头没敢看,再加上现在朱祁钰又化了妆,戴上了假胡子,赵王氏没有认出来也算是正常。朱祁钰说:“施元亮被流放了,你的冤屈也洗清了,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当然了,你还年轻,再找个人嫁了也可以。”
赵王氏接过银子,又大着胆子问道:“大人,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能不能帮民妇把女儿找回来?我听说锦衣卫神通广大,什么事都能帮到,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女儿啊?”
朱祁钰沉默了一会说:“我会帮你查一下的,可是能不能找回来,我也没办法向你保证。”
“多谢大人,您尽量找就好。”
赵王氏走了,朱祁钰把三个手下叫了过来。他这次带来了五个锦衣卫,有两个护送施元亮去东番岛,现在就剩下三个人。“王盛,你去赵家村,打听一下赵举人的为人。刘星,你去查一下其他几个村,看看有多少人这次在水灾中家破人亡,具体的损失都查一下。张民,你跟着我去查一下这次水灾是怎么回事。”
张民不解地说:“大人,难道这水灾也有猫腻?”
“不知道,先查查再说。”
朱祁钰总不能说系统保佑全国风调雨顺,这水灾就是人为的吧。其他人都出发了,朱祁钰换上了便服,带着张民也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