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骰子的人正是这只队伍的头,桂省总兵黄元邦。他笑着把碗放下,然后说:“还有没有人押的?”
朱祁钰走了过来,把官印放在了小上面,然后说:“我押小!”
黄元邦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朱祁钰说:“兄弟看着面生啊,是新来的吧?”
后面的徐洋拼命的给他使眼色,黄元邦一下就明白了,这位可能就是新来的主将,虎威将军朱寿了。只是他并不是太在意,这年头官职高低并没什么卵用,真正说话算数的,还是要看手上的实力。他笑了一下说:“这位兄弟押了小,好,我们就看看是大是小!”
他把碗拿了起来,里面是412,七点小。“啊,又是小。”
黄元邦把输家的钱推到了朱祁钰面前,又在自己这里取了五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朱祁钰面前说:“兄弟,你这是赢了啊,恭喜啊。”
朱祁钰冷哼一声说:“行了,你早就知道本将军的身份了,还在这里装什么,让人把这赌桌撤了,我们开始议事!”
一个偏将不在乎地说:“撤什么撤,老子输了钱还没翻本呢,继续赌。”
朱祁钰一脚踹过来,把这人踹倒在地,然后喝道:“本将军的话你没听到吗?”
这人爬了起来,一下就抽出了剑叫道:“你敢踢我?我杀了你!”
可是下一秒,朱祁钰的剑就停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再动?再动一下,你就死了!”
这人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黄元邦哈哈一笑说:“大人,这就是一个傻子,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朱祁钰看了他一眼说:“在军中顶撞上官是什么罪?”
“这个……打十军棍!”
朱祁钰没有说话,黄元邦只能说:“那二十军棍?”
朱祁钰还是不说话,黄元邦只能继续加码:“五十军棍!”
朱祁钰这才点点头说:“罢了,就这么便宜他了。”
黄元邦一挥手说:“还不带下去,打五十军棍!”
这个偏将被带走了,其他人也开始把赌桌撤了。黄元邦刚坐在主位上,马上觉得不妥,然后站起来说:“朱大人,请吧!”
朱祁钰坐了下来,黄元邦也坐在了次位之上。“本将军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你们这边的规矩,黄总兵,你们这里的规矩是可以在军中聚赌吗?”
这当然不可以,可是黄元邦也有自己的借口。“将军,你可不知道啊,我们也是没办法。我手下这些人都是一些油滑之人,就算我下了命令,没有好处的事他们也不会上。我每次在出兵之前,都要把他们身上的银子给赢光,而且还要让他们全部背上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死命杀敌还债。要是没欠钱,他们是能偷懒就偷懒,这战就打不赢了!”
朱祁钰冷笑一声,这种法子他也听说过,只是那是清末,吏治最腐败的时候。他可是没想到现在还算是大明前期,居然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朱祁钰刚要说话,就看到系统选择出现了。【1,默认对方的借口,奖励八旗兵五万!(注:此为咸丰年间的八旗兵。)】【2,反驳对方的借口,奖励戚家军一千,戚继光!】朱祁钰笑了一下,这还需要选吗?八旗兵在入关之后就开始飞速的腐化,到了康熙年间就不堪大用了。康熙平三藩的时候,用的就不是八旗兵了,而是汉军绿营。而到了咸丰年间,八旗兵早就腐坏不堪,别说打战了,让他们列队都站不好了。所以朱祁钰果断的选择了2,这可不光是戚家军啊,连戚继光都出来了。于是朱祁钰冷声说:“你这话就不对了,行军打战靠的是军纪严明,不是靠赌徒和债务!就你这样的,能打赢什么战啊?”
黄元邦不服地说:“怎么不能打啊?你知不知道前些年征安南?就是老子带兵打的,老子可是把安南的升龙府都给打下来了!”
朱祁钰脸色有些古怪,他身后的亲卫都忍不住笑了。朱祁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不就是虎威将军朱寿嘛。”
“那你知道我之前的官职吗?”
“不知道。”
“也是巧了,我之前也是桂省总兵,更巧的是,征安南好像是我打的吧!”
黄元邦有些尴尬,这是吹牛遇上正主了啊。不过他的脸皮够厚,只是尴尬了少许,就不在乎地说:“这样啊,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朱祁钰摇摇头,这也能记错?他也懒得再废话了,对黄元邦说:“把你的所有人都叫到校场集合,我有话要说!”
黄元邦有些不高兴,可是朱祁钰是主将,他也只能听命。营中开始敲鼓,按军规,三通鼓敲完,要是还有人不到的,斩!只是在这里,三通鼓结束了,才到了三分之二的人,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在磨磨蹭蹭,慢慢悠悠的过来。朱祁钰的脸黑成了锅底,就凭这样的军队,能打胜战?朱祁钰忍不住问道:“你之前是在哪里混的?你这样的兵要是之前在我手下,我会杀得一个不剩!”
黄元邦说:“末将之前是贵省守备,将军走了,末将才成为桂省总兵。”
朱祁钰点点头,难怪,他之前在桂省时,可没见过这样的废物兵。终于,又过了半柱香,所有人终于是到齐了。朱祁钰问道:“你手下的兵额是多少人?”
总兵手上的兵没有定额,不同总兵的兵是天差地别。像九边的总兵,每个人手下最少一万人。而云贵这样的偏远地区,一个总兵手上有三千人就不错了。而黄元邦的兵应该有五千人,他要剿灭反贼,朝廷又给了他三千人,加起来就有八千人了。可是朱祁钰现在看来,这里能有五千人就不错了,难不成朝廷没给他人?黄元邦面不改色地说:“末将手上有八千人!”
“这里有八千人?你当我是瞎的啊?”
黄元邦强笑一下说:“就是八千人啊!大人要不再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