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穆非权的回答，小然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是雀跃更甚于好奇。“嗯。”

他点了点头。再朝前面看去时，文老师已经坐上了一辆车。“先生，怎么了？”

车里的蒋鑫不明所以问了句。穆非权没有回答，抱着小然上了车。车门合上的那一瞬间，车里的温度明显下降了很多。蒋鑫从镜子里打量着他的神色，明明还是淡漠疏远，那半垂的眼眸倒是遮掩了他大部分的情绪。小然中午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蒋鑫将车开回别墅后，也没用多久。穆非权自下车后，就不发一言回了卧房。蒋鑫还没开始八卦，小然就已经凑了过来，朝他勾了勾手指。他俯下身，小然就没忍住开口了，“蒋叔叔，爸爸有点奇怪。”

蒋鑫点头，没多说。却又听见他在嘀咕，“文老师和爸爸一定有古怪……”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眼里精明的光芒蒋鑫看不到。蒋鑫却因为他话里的某个字眼，而微微诧异，“文老师？”

“嗯，文染情老师……”小然自然地迈着步子走到了沙发边，目光却时不时划过他的神情。蒋鑫猛地站起，神情已经大变，朝着门外就走了出去。他总算是知道穆总哪里不对劲了。那压抑而疏远的感觉，跟五年前文染情刚刚去世时一模一样。卧房里，窗帘密实地垂着，隔绝了大部分的光线。穆非权坐在床边，神情已经不复刚才的淡漠，肌理紧绷，薄削的唇抿成了一条冷漠的线，黑眸翻涌着太多的情绪。撑在膝盖上的双掌微微颤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控制着情绪回到这里。无数个夜里，他都梦到过这样一幕。她就在不远处，看着他浅笑嫣然，可是，他一伸手，她的身影便渐渐消散，怎么也抓不住。刚才那一刻，他控制着自己没有走上前，因为心中滋生的那股恐惧遏制了他。他怕自己只是在做梦，他怕只要他一伸手，她就不见了。他微微启唇，一声绵长的叹息从他嘴里溢出，而后闭上了眼睛。良久，等他再睁开眼睛，黑眸里的千万缕情绪已经不见，只剩下一片清醒的光。刚才车里的男人，是叶落。他倏然从床上站起，走出了卧房。小然在客厅里见他走下来，投来了视线，还有一些小激动，但是却被他掩藏得很好。他小心翼翼开口，“爸爸，晚上来接我吗？”

穆非权似是没听见，目不斜视走了出去，步履有些匆忙。小然看着他离开，扬起的嘴角又拉了下来，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他下午都要将文老师带回家。没一会儿，听到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小然一言不发坐回了沙发，像往常一样，等着廖姨将饭菜弄好。他生活上的事情，从来不需要人操心。有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听话了，以至于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要他像个孩子一样去撒娇，去无理取闹，他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