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沉默了，说实话这种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所以说……那个许老师在撒谎吗？”

林澜请教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也不能叫撒谎，因为我们并不能证明他说的话是假的。”

李华更正道，“他只是在刻意地误导你们。相比之下我更在意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林菲有些恍惚了。“虽然不排除学生会都是傻【哔——】的情况，但是竟然没有人指出‘摄像头并不能成为许明哲受到威胁的理由’这一明显的事实……”李华眯起眼睛，“一个很不幸的推测，学生会长大人，你被你的幕僚们孤立了，他们在合起伙来坑你，误导你给宋强定罪。”

“可是……可是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林菲有些急眼了。“好处？”

李华歪头想了想，“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我猜你的副手那里肯定有能直接给许明哲定罪的证据，就等着你犯错呢。”

“然后他们就能以能力不足为借口弹劾林菲姐姐，自己就能上位了。”

柯晞补充道。“对，就是这……等等，你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蹦出来的？”

李华拽着卫衣帽子柯晞拎起来，怒目而视道：“不是让你去套情报吗？”

“情报拿到了呀。”

柯晞举起一支录音笔，“那个副会长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真无聊，还以为会是什么惊天大秘密……”“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柯晞的话让林菲心中一紧，连忙脱口而出。“嘿嘿，听听就知道了。”

李华说着摁下了播放开关，那笑声阴冷中夹杂着恐怖，更加确信了林菲心中的想法。录音的内容十分简单粗暴，前面一段是在食堂录的，大概是副会长和宋强的交谈，内容大概是说，宋强帮副会长演戏坑林菲，副会长给钱。“哦摩西罗伊，哦摩西罗伊！”

李华兴奋地拍着桌子，“果然一切如我所料，洗白的嫌疑人，腐败的学生会，逆转的案情……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呢！嘻嘻嘻嘻……”“小李华。”

柯晞打断李华充满恶心萌的笑声，偷偷耳语道，“我觉得你还是要照顾一下林菲姐姐的情绪。”

李华这才注意到林菲此时简直就是面无血色面如死灰，看来作为天之骄女的学生会长大人从来没有遇到过此类情况。“不，不可能吧。”

林菲的声线颤抖着，“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先别急，把最后一段听完。”

李华瞥了林菲一眼。录音里，经过一段混乱而嘈杂的背景音，然后副会长的惨叫声毫无防备地透过扩音器传入了众人的耳膜。“求，求你了，放过我，放过我……”“我说，我都说……是杨天一让我干的，他给我承诺了很多好处……”“不要咬我啊，我不想变丧尸啊……”录音结束后，空荡荡的会议室里，陷入了良久的寂静。“为什么？”

林菲那双充满活力的眼睛，被刘海遮挡住，让人无法看透她内心的波澜。“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句话让李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事情变成这样，自然有它的科学道理……与其在这里抱着一副要黑化的表情自怨自艾，倒不如抓紧时间拿着录音去找那个副会长摊牌。”

“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会长大人。”

下午，副会长果然没能出现在会议室里，并且真的有一部分学生表情很不自然。他们，大概就是想要算计我的人吧？坐在整个会议室核心位置的林菲有些伤感，本来以为大家都是一起为了让学校变得更加美好而志同道合凝聚在一起的伙伴，没想到……“你看看这些小政客，心理素质真是差。”

侧席上李华仍然管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一个个跟死了亲娘一样，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你妹妹他们是政敌了吗？”

“小李华你少说两句吧。”

柯晞冲着那边目光呆滞眼圈泛红的林菲努努嘴，“林菲姐姐都要伤心死了。”

“那是她活该。”

李华毫不留情地说道，“政治本来就是表演作秀和利益交换外加合理妥协的艺术，抱着一腔改变世界的热血去从政只会让自己让他人都受到伤害。”

没有了副会长的威胁，宋强果然开始努力地为自己辩护。“上午许老师说的，都是他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过编出来的。”

宋强义正言辞地陈述着，“实际上，不管是他办公室的那个洞，还是偷窃内衣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我只是被他逼迫成为具体实施的棋子而已。”

“你胡说！”

许明哲额头上青筋暴起，“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宋强冷笑道，“先别急啊，让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讲清楚……”原来，宋强是学校的围棋特长生，平时会代表学校参加联邦范围内的围棋比赛。之所以选择这条路，是因为他的家境——抱病在床的母亲，早年酗酒赌博后来失踪的父亲，十分标准的悲惨家庭。作为围棋特长生，宋强每个月都会拿到学校的特别助学金，就是靠着它，贫寒的少年才得以维持家庭的日常开销。而这笔钱的发放，便是由负责体育事务的许老师管理的。宋强说，许老师以助学金发放为筹码，要挟他去帮自己偷窃丧尸种女生的内衣，一部分留作自己邪恶的用途，另一部分转手卖掉。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乏有特殊癖好的变态，并且这些变态大都胆小而缺乏行动力，并没有许明哲的便利条件与过人胆魄。“咦——”李华惊叹，“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经济头脑还不错嘛……要是我当年的老战友认识你，或许就要变成你的加盟商了……唔唔唔！”

“大叔你话太多了，严肃点啊。”

柯晞揉揉手腕，话说一拳打在大叔肚子上的感觉还是很爽的，就是腹肌硌得胳膊有点难受。“如果你们对我们说的话存有疑虑，那么，请会长大人去查一下许老师用来接收学校工资的银行账户。”

宋强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