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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拖鞋逃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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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咱们说到,窗台的花瓶里凭空多了一枝花,但是,齐光一直没有注意到。直到一天夜里,他去起夜,迷迷糊糊看到两只发光的拖鞋在客厅里缓慢挪动。他揉了揉眼认真地看,发现拖鞋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难道是拖鞋成精了?他想上前仔细确认一下,谁知道那双发光的拖鞋咻的一下飞向窗台,消失了。齐光追了过去,这才发现花瓶里竟然有一枝花。他从花瓶里取出这枝花,发现花朵长得很奇特,从上到下的结构是一片单瓣下面,有两片张开的花瓣,再下面是一个像布袋一样的花苞,把整个花朵反过来,就像是长了一对翅膀的小拖鞋。齐光用手机查了一下,这花的名字里还真有拖鞋,叫拖鞋兰。他觉得这朵花可能还会再出现异象,于是,把它重新插进花瓶里,坐在旁边默默等着,可是,等到天都快要亮了,还是一片平静,他实在熬不住,就回到床上睡觉了。第二天齐光醒来后,发现了神奇的一幕,客厅里堆起了一个草垛,草垛后面,一个穿着兽皮的男人正坐在地板上摆弄一把草。男人又瘦又矮,看样子不足1米5,眼睛特别大,几乎占据了半张脸,整个五官看起来不太协调。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疤,看着让人心疼。他正在专心地把草磨成粉末,没有注意到齐光。这些日子齐光见多了离奇的人和事,对于眼前的这一幕表现得很淡定,他轻轻走到男人身后,问道:“兄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一问把那男人吓了一跳,等他缓过神后,对齐光露出了微笑:“你睡醒了,我在做早饭。”

虽然齐光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但是,他的反应让齐光感觉很亲切。齐光也坐在了地板上,和男人聊了起来。“你叫什么,是从哪里来的?”

男人一边忙活,一边回答:“我叫木几,不是你们星球的人。我来自猎户座参宿星系,我住的星球非常小,从你们星球上看不到。”

“你为什么要来我们星球呢?”

“我只是想离开我的家乡,那个万恶的地方,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

木几暂停了手里的活,平复了一下心情。“你为什么说你的家乡是万恶的地方?”

齐光诧异地问。“因为那里的女人。”

木几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她们太可恨了!”

齐光看他这个样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没敢继续追问,而是跟随木几朝着窗外望去,静静地看着天上的白云。那些云似乎也感受到了木几的情绪,从白色变成灰色,并且逐渐聚拢起来,形成了一大片阴影。过了许久,木几开了口:“我们的星球上有十万人,女人有九万多,男人只有几千。我们男人被囚禁在一个荒凉的山地生活,周围有很多女人看守着,如果我们不经允许跑出了界线以外,就要被女人毒打,如果不听话反抗,就要被关进牢里,任由她们折磨,直到死了,才会被送回来。”

听到这些,齐光难以置信:“你们星球的女人也太霸道太残忍了吧。”

“在我们的星球,女人是统治者,她们拥有星球上的一切,她们非常鄙视男人,在她们眼里,男人就只是用来交配的低等生物,如果不是为了繁衍后代,她们早就把男人赶尽杀绝了。星球上的几千个男人,是她们挑选出来交配用的,其余的男人都被她们杀死了。如果她们生了男孩,就直接给杀了,如果是女孩,就要大摆宴席集体欢庆。”

木几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们这些男人被囚禁的地方,土地贫瘠,常年干旱,只能生长一种没有树叶没有花朵的树,我们采集这种树的枯枝,磨成粉末,然后靠吃这种粉末维持生命。只有被选中交配的时候,男人才可以短暂离开那个地方,交配完成后还要回来。”

齐光没有想到,宇宙里还存在这么悲惨的一群男人,对比一下,地球上的男人真的是太好命了。就在他暗自感慨时,木几继续说道:“和女人交配真的是太痛苦了。我们星球的女人都比男人高大,力气也很大,打起男人来毫不手软。”

“她们是不是也打了你?”

齐光看着木几满身的伤痕问道。“嗯”,木几眼睛里开始泛起泪花,“在来你们的星球之前,我和几个同伴被选中去交配,她们给我们戴上镣铐,把我们押送到一个宫殿里,一群高大的女人一边抽打我们,一边强制我们服从她们的交配仪式。我受不了,就尝试反抗,结果被她们关进了牢房里。我以为我死定了,可就在那些女人折磨我的时候,从牢房的石头缝里长出一棵植物,它越长越大,在靠近我的时候,突然开出一朵花,喷射出一股浓浓的花香,把现场的女人都给迷晕了。我看到花朵的下方,有个像布袋一样的大花苞,又想着很快会有其他女人进来查看情况,于是,就赶紧跳了进去藏在里面。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外面有动静。我就想爬出去看一下,结果发现,我已经不在牢房里了,而是到了一片树林里。更神奇的是,我发现我的身体可以变化大小,当我爬出花朵时,我的身体会自动变大,然后恢复到正常的模样,当我进入花朵时,身体会自动变小。我还发现,这朵花能跟随我的意念,瞬间移动到树林的任何角落,不过遗憾的是,我不知道树林外面是怎样的,因为想象不出来,所以,瞬移的空间非常有限。”

“那你是怎么到我家的呢?”

齐光问。“有个你们星球上的女人采了这朵花,我很害怕,就一直藏在花朵里。后来,不知道那个女人把花放在了哪里,一阵风吹来,花就落在了一个窗台上,我看见窗台上有个花瓶,就用意念把花瞬移到了花瓶里。昨天夜里,我从花朵里爬出来查看情况,发现这房子里有个男人,就是你。”

木几回头看向齐光。齐光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把话题转向木几手里的草:“你就吃这个吗?”

“这可比我在家乡吃的木头粉末好多了,我看这房子前面有很多草,就拔了一些,碾成粉末来吃。”

说着,木几舔了一下手中的绿色粉末。“我是吃不下这东西,我来给你做点我们星球的食物吧。”

说完,齐光站起身来,从冰箱里取出食材,迅速做了几道菜,然后,邀请木几在餐桌上吃饭。木几吃着吃着就哭了,说:“我从来都没有在餐桌上吃过饭,在我们星球,男人没有资格在餐桌上吃饭。”

齐光赶紧安慰他:“不要难过了,你现在已经离开你们的星球了。你觉得这饭好吃吗?”

“嗯,好吃。”

木几吃了几口,突然问:“你们星球上的男人是怎样生活的?”

“我们星球上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平等的,大家都相互尊重,一起干活,一起吃饭,一起娱乐,如果情投意合,就一起生活,我们这里叫结婚,然后会生孩子,并一起抚养孩子。”

齐光也不知道这样解释对不对,不过,他觉得总体上应该是这样的。“真是太好了,为什么我不能出生在你们的星球?”

木几羡慕得眼睛发出了光。“出生这事应该是没法选择。”

齐光看到木几有点失落,又补充说:“不过,如何度过余生或许我们可以选择。既然你来到了我们的星球,就好好待在这里,至少没有女人会欺负你。”

听到这话,木几的脸上露出了希望的笑容。吃完了饭,齐光为木几找了几件衣服,帮他打扮了一番。木几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股凄凉瞬间涌上心头,说:“在我们的星球,女人可以使用所有植物织布做衣服,她们可以尽情打扮自己。我们男人不可以有衣服,只能围着兽皮抵挡寒冷。”

“你们的星球一直都是这样女尊男卑吗?”

齐光问道。“从我出生就是这样,不过,我听其他的兄弟说,他们以前听老人说过,几万年前,我们星球的男人不是这样的,他们比女人的地位高,他们就像现在的女人欺凌男人一样欺凌女人,后来,女人中出现了一位非常厉害的巫师,她带领女人夺走了男人的一切。后来,我们的星球就一直被女人统治着。这个女巫师后来还发明了一种奇特的食物,人吃了可以活到上千岁,但是,她颁布法令,只有女人可以吃这种食物,如果发现男人吃,就要处死。就这样,我们星球的女人寿命越来越长,男人因为生存条件太苦,大部分都活不到正常的寿命,很多都是四五十岁就死了。”

说着说着,木几的眼眶又红了,“也不知道我的兄弟们现在都怎么样了?我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他们?”

齐光赶紧安慰道:“你们一定会再见的,你先待在我这里把伤养好,后面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齐光想让木几多多休息、好好养伤,可他总是抢着干活,一点也不在乎身上的伤痛。木几性格温顺,勤劳能干,任何食物都吃得一点不剩,还会劝说齐光要珍惜食物。对此,齐光想到了拖鞋兰的花语:勤俭节约,别说,这个花语用在木几身上还真贴切。虽然木几说这些日子过得很幸福,但齐光还是认为,他没有他自个说的那样幸福,每到夜里,木几都会望着天空哭泣,尽管他口口声声说厌恶自己的家乡,可他还是经常提起家乡,提起那些和他一起长大一起受难的兄弟。这种既痛恨又想念的感觉,齐光很能理解,所以,一天夜里,他问木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你回到你的家乡,你也可以像那个女巫师一样,带领你的兄弟进行反抗,帮助你的兄弟脱离苦海。”

“我也曾经想过,可是我没有能力,也不知道怎么做?”

木几无奈地摇摇头。齐光也觉得难度确实很大,于是打消了鼓励他的念头,对他说:“把自己照顾好也不错。”

这天下班后齐光回到家,发现木几不见了。他看到窗台上花瓶里的拖鞋兰也没有了。他很担心木几会不会发生意外,但是也无能为力,只能坐在房间里等着。他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木几回来,后来实在忍不住睡着了。在梦里,木几出现了,他对齐光说:“我已经回到了我的家乡,是那朵拖鞋兰带我回来的。原来拖鞋兰是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女巫师变幻的。虽然她在几万年前就去世了,但是,她的灵魂化作了无限光晕,包裹和守护着我们的星球。她对我说,宇宙的一切都是平衡的,阳性力量到了极致,必然会激起阴性力量的爆发,反过来,阴极必阳,一切的运作自有规律,而且是注定了的,时机未到,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现在,我们的星球阴性力量太强,是时候让阳性力量崛起了。那位女巫师说,我们星球的主宰神选择了我,让我去点亮那盏阴阳轮回的灯。很快,我就要去完成我的使命了。很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希望未来,我们能够再次重逢。”

说完,木几消失在了一片祥和的金光里。齐光觉着那片光太美太舒服了,沉浸其中,一直到清晨的太阳照在他的床上,他才睁开眼睛。然而,当他把目光转移到窗台时,隐约看到一条蛇伸出头来,把他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户边想看个究竟,结果,蛇被吓跑了,留下一根长相怪异的草。那么,这草的背后会藏着怎样的劫数呢?亲爱的读者,且等下回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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