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谷主的笑声十分张狂，道：“不错，我已经找到了，只要等你一死，我便去换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毒要两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吧？我还有大把时间把你的笨脑子刺穿！”

佘余先是一怔，接着却是狂笑起来，“牛彤，枉你聪明一世，难道你就没想，今晚我为什么会主动来找你吗？”

牛谷主眼中的得意之色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不信的恐惧，“难道，难道说你已经炼成了丹毒？”

佘余吐出一口血，直喷了牛谷主一头，道：“没错，如果你把我给逼急了，大不了我吐出丹毒，咱们就一起去死！”

牛谷主把牛头晃了晃，好像在试探多久才能把蛇精的脑子刺开一般，犹豫片刻道：“好，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变成人身，这样我们便能安全分开了！”

蛇精又喷出一口血来，努力张大了蛇口，可那牛角却仍拔不出来，足见其刺的有多紧多深，但这还不足以要了蛇精的命，它清清嗓子道：“好，你数吧！”

“一！二！三！”

牛谷主大声喊完，只是谁也没有要变成人形的意思。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谁要是先变成人身，谁便多了危险。牛谷主看着蛇精，有些愤怒地道：“佘余，你杀我父亲，现在又咬着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出一点诚意来？如果你再不变回人形，就等着同归于尽吧，反正我还有子嗣徒弟，而你唯一的兄弟也被我徒弟杀死了，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你的。”

听到此处，陆离心中不由一惊，这才得知牛谷主早已知道，一年前杀死蛇精的人是他，也同时推断出，那蛇精是为了帮这蛇精，才会变成王大豪，追进牛王谷的。只是这蛇精又是谁呢？陆离心中多了几分好奇，抬头一看，牛谷主又是用力往上一顶，一股血涌出，被唤作佘余的蛇精嘴里发出格格几声，声音已经非常模糊。但可以勉强听出来，他答应了牛谷主的请求，一道绿光闪过，巨大的蛇身率先开始变化。牛谷主一见，也祭出一道蓝光，身体急剧缩小，牛角跟着变小，没了阻碍，大蛇的血不断往下流，滴入绿光之中，迅速沿着巨大的蛇身铺展，片刻便将整个蛇身隐藏在其中。与此同时，蓝光也变得璀璨无比，隐约可见那牛已经变得和正常牛大小差不多，但并没有离开也变小几分的大蛇，而是和绿光纠缠在一起，变成蓝绿交错的光芒，迅速弥漫了两只妖怪。几息之后，这两种光开始分离，砰的一声响，炸出两个人来，一人是牛谷主，而另一人，竟也是陆离认识的，正是多日未见的何小壮。二人身上都带了伤，牛谷主脸色发黑，何小壮则是下巴被穿了一个洞，鼻子里满是鼻血，样子很是狼狈，只有那双眼睛，不断闪烁着红光，看起来异常诡异可怕。二人谁也没有理谁，只是各自往边上一滚，开始打坐运气，并没有要拼下去的样子。陆离一见，心想是没有机会捡到牛黄和蛇胆了，便转身准备要见，却呼得啊的一声，急忙回头一看，却见二人仍是各自坐着，可那距离却是远了一些。陆离又蹲了回来，仔细看了看二人，只见牛谷主脸色是越来越黑，应该是毒性就要发作，而何小壮的脸色也是越来越白，估计是血要流完。“难道说他们刚才又打了场？”

“老天保佑，让这两个妖精互殴而死！”

陆离心中这样想着，不免又多了几分期待，可二人不但没有继续干架的样子，还同时看了过来，像是约好似的喊道：“小友，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这么远，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陆离心中直有一万个草泥牛在奔跑，不过二人都是妖，凭着他的微末道行，都能看见二人，二人能看见，或者听见他，倒也不是什么怪事了。“说不定二人其实早就发现了我，只是互为敌手，才不来找我的麻烦，这一会定是想着我有用，才会把我叫出来的。”

想通了这个道理，陆离心中也多了几分依仗，但并不代表放松了警惕，把那把装了雄黄的匕首笼在袖子里，出现在了二妖面前。“乖徒弟，原来是你，快，替为师杀了这条蛇精，为师必定兑现诺言，让太上长老举荐你去天岚宗！”

牛谷主率先示好道。“陆离兄弟，你还记得兄弟我吗，我是小壮呀。快，杀了这头牛精，兄弟我保证你明天就能进入天岚宗，见到茯苓妹妹。”

何小壮也在努力引诱。这些妖话，陆离自然不会相信，但由此可见，二妖都想让他杀了对方，换句话说，他们现在都杀不了对方。“那我能不能同时杀了二妖呢？”

陆离被心中这个想法激动的突然一振，不过看着二妖盘膝养息的样子，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准备看看说。二妖见着陆离不为所动，各自沉默片刻，牛谷主又率先说道：“乖徒弟，你还在想什么呢，难道连师父的话你都不信了吗？”

“你个牛精坏得很，鬼才会相信你呢！”

陆离心中这样想着，可口中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牛谷主，牛谷主继续道：“乖徒儿，难道你忘了你额头上的青印是怎么来的吗？就是这蛇精给你下得毒，快杀了他，为师便替你彻底清除余毒。”

“哈哈哈！”

不待陆离回话，何小壮已经笑了起来，“姓牛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骗我这老实的兄弟，我的毒你若能解，还用得着找人换血吗？”

说着看向陆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兄弟，这牛精说的不错，你身上的毒的确是我下的，可当时是逼于无奈我才会这么做的。至于这无奈之处，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了，我是蛇精，若被人追查起来，定会对我不利，所以我才会多了个心眼。但你要相信，我并没有置你于死地的想法，要不然兄弟你也不可能活到今天是不？兄弟，你听我说，这牛精狡诈之极，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立即杀了他，兄弟我便替你解了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