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宛儿一笑道：“你想知道？”

陆离点了点头，萧宛儿又是一笑，“那你学声狗叫来听听。”

总有一天，老子要咬上你一口。陆离心中直骂，口中却道：“萧师姐，那我还是不知道了吧。”

萧宛儿再是一笑，“那你就学两声狗叫吧。”

看着这三笑，陆离很快便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学狗叫了，看了看四周，小声学了一声，“汪！”

萧宛儿却不笑了，只是看着天空，好像很怀念的样子，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在我小的时候，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在很久以前，兽王白虎与鸟皇朱雀为争夺妖族至宝，展开了近十年的大战，世间鸟兽二族也各自为阵，相互敌视，常有灭族绝种之事发生。初时，朱雀获胜，世间兽族也跟着失利，这蝙蝠做为兽不想被灭族，便说它是鸟，愿意效忠鸟皇，鸟族见它有翅膀，便认可了它。谁知后来白虎又反胜了朱雀，鸟族连连战败，不得不退回空中之城，这蝙蝠便又说自己是兽，兽族见它细毛有牙，也认可了它。只是万万没想到，后来鸟兽二族却打和了，兽族见着这蝙蝠有翅膀，便派它去天空城与鸟族讲和。这蝙蝠先是效忠鸟族，如今又为兽族，试问它又如何敢代表兽族去与鸟族谈判呢？无奈之下，它就只能又当了叛徒，连夜逃走了。从此鸟与兽二族都容不下它，它便只能白天躲在洞里，夜间才出来觅食了。你说说，我叫它叛徒有错吗？”

讲到此处，萧宛儿停下看了陆离一眼，样子似笑非笑，让人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不过陆离知道，在她眼里，他就是那只蝙蝠，一点都靠不住，又想着当日王三胖和陆追所托之事，头一下子大了不少。再想到何小壮死前所说，他将来必为妖人二族所不容的怪物，更觉得他与那蝙蝠根本就是同病相怜，明明只是为了活下来，到了最后却成了人人所不耻的叛徒。一时心里难受之极，别说是接话，要不是他从不怕与人对视，连正眼看萧宛儿的勇气与精神都差点没有了。幸好，萧宛儿也仅仅如此一问，之后并没有再问什么，陆离却隐隐感觉到，宝笺所提示蝙蝠二字的奥秘，就包含在这个故事里。只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让他吸取这蝙蝠的教育，认准一个主子忠心到底呢，还是让他像这蝙蝠一样，见兽说兽语，见鸟说鸟话呢？如果是前者，那他到底又应该选择忠心于谁呢？是表面憨厚的王三胖，还是伪君子陆追，或者说出他二人做的好事，忠心于萧宛儿这个女魔头呢？如此这般想着，陆离的话也就变得更少了，而萧宛儿则忙着割下蝙蝠妖的头喂青儿，也没有说什么。一路静静回去，她又忙着跟雪宁仙子讲悄悄话，就更没有时间理他了，他倒也乐得抓紧时间想明白这个问题。只是他的计谋还算有，可见识的确太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又想着如今最紧要的，还是讨好萧宛儿，取下身上的符，便没有多想，仍是鞍前马后的侍候二人。功夫不负有心人，临近傍晚，萧宛儿和雪宁仙子说了一会话，便走过来道：“小狗狗，今天晚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会呢，你过来吧，我把符给你取下来。”

陆离一听，喜忧参半，问题虽然没想明白，符总算是要取下了来了，高高兴兴跑过去，却是鬼使神差地拍了一个马屁。“萧师姐，我陆离对你忠心不二，其实取不取，都没有什么关系的。”

萧宛儿一听，似笑非笑的道：“真的吗？”

陆离能怎么说，只能说，“当然是真的。”

“好，那我在取下符之前，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回答的让我满意了，我便给你取下来，否则，我就不管了。”

陆离这才知道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极力争取道：“可师姐你刚才不是说了，要帮我取下符吗，怎么现在又要问问题了？”

萧宛儿得意一笑，道：“对呀，我刚才说了，可我现在改变注意了，怎么，不行吗？“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这还是人吗，怎么说变就变，完全就是没有心嘛。还是我的茯苓好，一直都是那么坚定，从来都没有想过我。陆离腹诽不已，可也只能逆来顺受，只希望萧宛儿不要问上次的事才好，回道：“师姐当然能改变注意了，问吧，师弟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谁知萧宛儿瞪着眼睛，看着他十分认真地道：“我问你，去年九月初三那天晚上，王三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陆离一听，心中惊慌不已，如果她用别方式来问，他还可以说忘记了之类的话，可现在她的问题与王三胖当时所教如此相似，很明显她已经早有准备，断然不会听他狡辩的。想明白提示，已成迫在眉睫之事。但他想了几个时辰都没想明白的事，又怎么可能一时半会想出来呢，只能扭扭捏捏，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萧宛儿却好似会错了意，以为是他不敢回答，便道：“小狗狗你放心，既然你现在是我萧宛儿的狗了，我自然会护着你一点。你放心大胆的说，不管你的回答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答案，更不会让你因此事受到任何牵连。”

“不让任何人知道？”

陆离口中喃喃，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蝙蝠之所以会落得两不讨好的结果，并不是因为他的计谋不好，而是因为兽族的出卖。可他现在却不一样，萧宛儿之所以隐忍多日才追究此事，肯定是不想把这事闹大，让别人看了笑话。再加上她的保证，就算他现在把实情说出来，她也定不会马上对付王陆二人，也就是说，就算二人以后被这女魔头怎么了，也不会与他联系起来。而当下次王三胖和陆追问此事时，他只需对二人说，他都是按照二人所说做，二人现在已经为此事有了间隙，也绝不会再去对质。如此一来，他现在只要往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说，就可以同时从女魔头、王三胖、陆追三人那里都得到好处了。想到此处，陆离顿觉这宝笺真乃神物，竟能让他转不利为大吉，不过要怎么说，才对自己最有利呢？“怎么样，你想起来没有？”

正在思虑之间，萧宛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陆离别的不敢说，在夹缝间生存的本领还是有的，已有了一套完美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