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三十条,两周岁以下的孩子,一般随母方生活。婚约到期那天,咬咬还没满两周岁,我走,就一定会带上她。”
江夫人一愣,没想到她连法律空子都敢钻!她本来看在咬咬的面子上,对她没有一开始那么厌恶了,现在她的话,又让她想起来,时欢还是那个心机深沉的时欢!江夫人拍桌而起:“那你就试试看,你能不能从我们江家带走孩子!这禹城可是我们江家的地方!”
“那母亲也试试,能不能从我的手里,抢走我的孩子。”
时欢神色冷静,眼底却显露出张牙舞爪的尖锐,像不顾一切,也要保护自己幼崽的母狼。江何深从没见过她这么锋芒毕露的一面,却莫名觉得,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时欢微抬起下巴,一字一字说,“我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母亲最好还是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事。”
“时欢。”
江何深警告,“住口。”
“难道二少爷也要跟我抢咬咬吗?”
时欢看向他,“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咬咬,不认她是你的女儿吗?”
江何深:“我喜不喜欢,都改变不了她姓江的事实。”
也就是说,他喜不喜欢,咬咬都是江家的!“至于《婚姻法》,”江何深温淡地看着她,“你既然懂法,应该知道,孩子抚养权的归属,除了‘两周岁以下一般归母方’外,还会衡量父母双方的经济情况和家庭环境。”
“你一无所长一事无成肄业在家,能给孩子什么物质保证?”
时欢:“……”有人要抢她的孩子。时欢直白地感受到一种,横冲直撞又无处宣泄的愤怒!她咬牙对上江何深的眼睛,那双熟悉又陌生,温柔又凉薄的眼睛,她喉咙生出一种难以下咽的窒息。江何深当然看得出她很生气。所以他很想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就在他以为她会装不下去,闹起来的时候,时欢忽然松开了紧咬着的牙关。原本她的眉眼都露出了桀骜,蓄势待发着,现在又化作一潭柔软无害的水。时欢看向江夫人,道:“三年婚约还有两年,现在说这个太早了,母亲担心咬咬的心情我理解,以后我会更仔细地照顾好她的。”
张牙舞爪的时欢好像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温顺乖巧的时欢又回来了,她示弱服软,样子恭顺,就是江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勉勉强强道:“嗯,你明白就好,好好在家带孩子,不是必须你出现的地方就不要出去。”
说完她就不跟时欢浪费时间,上楼去看咬咬。江何深看着她像戴着假面具的脸:“时欢,装模作样,累不累?”
时欢平静道:“自然没有二少爷仗势欺人累。”
江何深:“我凭什么护着你?”
这句话,他几个月前也说过,现在旧话重温,就好像一切都被打回原样,她这几个月的努力,都是白费功夫。时欢看着他,眼睫颤动,好似流转过什么情绪,低低道:“如果我说将来有一天,二少爷会不顾一切地护着我,那时候二少爷要怎么为今天,和今天之前做的那些过分的事,向我道歉?”
笑话。江何深一时间竟然分不出,“不顾一切”和“向她道歉”,这两个词哪个更荒诞?好像不相上下,一样的天方夜谭,思之令人发笑。但时欢的眼睛一眨不眨,竟然是认真的在等他给出回答。好,那他就给她答案。江何深起身,佣人捧来西装外套,伺候他穿上,他穿上后走到时欢面前,嘴角挑起一个漂亮却嘲弄的弧度:“三跪九叩。”
时欢嘴唇一抿。“在此之前,你先烧香拜佛,求着我有这一天。”
江何深扣上纽扣,转身就走,一如既往,倨傲凉薄,好一个高高在上的二少爷。时欢在他背后说:“我记住了。”
江何深脚步停都没停。时欢吁出口气,捶捶额头,想着自己刚才确实不应该直接跟江夫人对上。两年很长,她有办法让江何深喜欢上她,将三年婚期变成永久,那就不存在咬咬归谁的问题。只是孩子真是她的敏感点,她真的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否则她一定会疯。江夫人直到咬咬困了睡了才离开2号楼,时欢收拾了心情,上线处理恒安的工作,又给南颂发去信息——原本她们昨晚约了下午要见面,但江夫人已经不让她出门,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不让她出门,她周四还要为恒安的新机首飞做翻译。时欢想着办法,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敲着键盘翻译文件。冬日的暖阳从窗外倾洒而入,她专注着电脑,眉眼温柔。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临近中午,荣妈来问她想吃什么?时欢敲下最后一个单词,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颈,也想到了出门的借口。“做点清淡的,”时欢道,“咬咬过几天要打第三针脊灰疫苗,饮食上也注意一点。”
“好的。”
荣妈下去吩咐。咬咬之前两针脊灰疫苗都是医生来家里打,时欢有那位医生的联系方式,直接打电话过去。“蔡医生,你好,我是时欢。”
“二少夫人,您好,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小小姐应该准备第三针脊灰疫苗注射了。”
“我打电话也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我算了时间是周三,但周三不太方便,我想改成周四。”
“当然可以,没问题的。”
“那好,我周四带着咬咬到你的私人诊所。”
蔡医生一愣:“您要带着小姐姐过来?会不会太麻烦了?我去就行。”
“不麻烦,咬咬现在越来越喜欢新鲜事物,就当是带她出去玩玩。”
她都这么说了,蔡医生自然不会有别的意见,两人就约好周四见。咬咬也醒了,时欢将她抱起来,小家伙顽皮地伸手抓妈妈的长发。三个多月的宝宝,开始减少睡眠,咬咬一般上午睡了,下午就不用睡了,午后时欢就将她放在铺着厚实又柔软的地毯上,用手摇铃玩具逗她玩儿,她四肢动来动去,咯咯笑。这一幕正好被进来的夏特助看到,他拿着手机,忍不住拍下照片。然后清了清嗓子,喊:“二少夫人。”
时欢抬头:“夏特助,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