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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伊士曼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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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叶城有别于绝大多数主城。平民的街道和集市并非依城堡而建,将领主及其家族居住地簇拥在中心,特蕾西把她的威金斯家族放在城外的霜叶堡,由疾影军团守卫,以避免人际混杂的城市干扰她的老家。这种措施在平日里给拜访者增添了不少麻烦,但公爵非常坚持,她宁愿在四叶城中建立处理公务的塔楼和庄园,也决不在城里过夜。  此等设计的缘由和穿梭站有关,效仿了神秘支点——这个属于里世界独有的非凡的领域。  如果你很快接受了神秘的存在,就不该感到诧异。当没有特别能力的凡人还在依靠双腿奔跑时,已经有人能眨眼飞过半个城区;在人们为了寻找平川和水源建立聚集的城市,为肥沃土地的所有争执不休、彼此仇视时,已经有人将主意打到了脑袋顶上的天穹。  事实上,后者的诞生远远早于伊士曼王国。我们的苍穹之塔克洛伊,神秘领域七支点之一,以监测诺克斯神秘之地和秩序存续为己任的占星师们,已安分守己地在所有人头顶上住了三千年。他们的后代创造出云层上的繁荣国度,并把这些奇迹般的建筑视之为理所当然。  假如他们一直这么安分守己,凡人将他们当成诸神后裔或许不是幻想。可惜神秘领域足有七个支点,神秘生物的存在就像刮风下雨一样普遍!既然有人乐意生活在云上,就会有人在重力作用下依赖大地,甚至藏在地底,尤其是后者,但只有当某天你找到了一个名为『灰烬圣殿』的与世隔绝的神秘支点,才会发现这回事:他们的与世隔绝不是没有原因的。  距离使得诺克斯各自为政。  但若你以为,距离能阻隔神秘生物对未知之地的好奇心,那着实有点儿不太现实。因此,就像占星师先祖在云上建立城市一样,神秘生物理所当然地规划自身,把特别能力应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当计划开始落实,世界上的一切奇迹就这么诞生了。  人们的生活被“矩梯”——这么个由复杂图案和魔法符文组成,实现神秘意义上的“爬楼梯”的魔法——彻底改变。通过矩梯,你最多能爬到星星上……只要星星有出口的话。  矩梯的出口就是穿梭站。  然而,虽然人们的住所扩张已经到天空,有限土地不成问题,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没得争了。诺克斯的神秘领域在获得和平前,早通过战争将他们用神秘创造出来的玩意儿传到了凡人手上。这些东西包括炼金造物、神秘物品、职业传承、神秘度决定的地位制、该死的魔药、属国分配管理方案、诸神由来的猜测和猎魔学说……以及矩梯与穿梭站。  考虑到矩梯的战略意义,特蕾西把穿梭站安排在霜叶堡附近,由疾影军团守卫的行为不难理解。事实证明,当四叶城被亡灵的袭击搞得措手不及、四处起火时,霜叶堡保存的有生力量就是整座城市的唯一救星……  ……起码尤利尔这么认为。  霜叶堡是公爵的住处,此前学徒从未去过。里表世界有差别,城堡的位置会不会改变?他只能希望不会。  尤利尔已经穿过了松比格勒大街。一路上,他遇到的食尸者似乎没想象中有威胁。亡灵不会在路边游荡,它们躲藏在角落,在活人路过时才会跳出来袭击。得承认,单凭嗜血的本能没法做到这种程度,或许死人仍有意识……只是这点微末意识还需要时间成长。  『亡灵的火种来自身躯』指环先生临别时警告,『别将它们视作木头,最好当成虚弱的野狗,越快解决,你才越安全。这些东西的威胁性取决于数量』  “我不清楚四叶城有多少人……?”

“盖亚教堂没人。”

使者告诉他。  如今尤利尔已经来到了教堂。守卫不见踪影,他得以走进正殿,看到死在喷泉边的黑袍人和冻结的碎块。盖亚女神的塑像和表世界同样端庄,祂的裙摆微微翘起,积蓄着融化的雪水。难怪使者认定这里很安全。学徒能感受到特别的痕迹,它们驱逐自然魔力,汇聚寒冷粒子,带给所有靠近的人一种深入火种的威慑。炎之月的热浪徘徊在大门外,与这里保持距离。  尤利尔停下来休息。他口干舌燥,肌肉酸痛,然而魔力正受火种操纵,缓慢填补他的体力。这教他无法再有理由呆在教堂,当他出门时,又有亡灵朝他扑过来。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学徒低语。他挥剑斩断它的手臂,褐色血液流下剑刃,缓缓凝固。“除了我,你们很久没见到活人了,是吗?”

剑尖在地面敲了敲,深色冰霜簌簌掉落。  尸体扭过肩,企图咬他的脸。  尤利尔先切四肢,再砍脑袋。剑刃锋利得超出想象。他有片刻怀疑,食尸者生前可能不是人类,而是黄油或面包这类东西。切肉不会这么容易。  “安息,神父。”

他逐渐习惯了手感。当尸体安静下来,它的同伴又涌上前。学徒将魔力推入武器,冰霜散发微光,长街似乎亮起了灯。光芒一闪而逝,消失在道路的另一端。魔力之剑破坏了所有障碍,亡灵的嘶吼戛然而止,只有断裂的肢体还在泥泞中爬动。  在魔力恢复跟不上消耗前,尤利尔穿过了城门。和教堂同样,这儿的守卫也不见踪影,但学徒瞧见血迹和凌乱的杂物,它们昭示着曾发生在这里的战斗。巡逻骑士呢?他想知道。城卫队和治安巡警呢?无人回应。使者认定他们全军覆没,学徒只能独自期望。我必须尽快通知领主。我还能怎么办呢?  城郊没有亡灵干扰。很快,霜叶堡的火红旗帜遥遥在望。  ……  “你知道在朝堂上,什么人最令人反感吗?”

“嚣张无礼、狂妄自大的人?”

特蕾西审视她的侄子。“看来你很关心王国会议。”

德威特·赫恩站在她身后,在她的目光下努力直起腰。他穿深蓝外套,雪白衬衫,边缘用金丝绘出海浪般的曲线。他的披风饰以挂链,从胸前系到肩膀,衣袖和领子开口打着银钉。就衣着品味来说,他远比梅塞托里公爵好得多。  但在其他地方,此人远远不如。赫恩子爵看上去大概十五六岁,下巴光秃,眉毛细长。他的头发整齐地卷在头顶,有意露出额头和眼睛。他有灰绿色瞳孔,鼻子和眉心处的皮肤非常滑腻,犹如鱼腹。在伊士曼人眼中,它们虽然不丑,却有着极其明显的异族特征。年轻气盛的小鬼。在同龄人和长辈眼中,袒露自己和他人的差别是很有勇气的行为,然而落在王国贵族眼里,这一出只能起到反效果。人们会记得你的出身和地位,不会在乎勇气。  特蕾西懒得批评他。德威特不喜欢说教,无论是谁。马会怕鞭子。她也会利用这点来打击他,但很清楚他听不进真正的建议。说实在话,他和他哥哥相去甚远,没可能得到王党的支持。  德威特和伊斯特尔,这对兄弟都是妹妹的亲生儿子,也曾在王室中拥有过同等地位,然而时易世变,王党和塔尔博特家族坚持的继承制度不会更改。弗莱维娅虽然是女王,但不代表她的孩子都有继承王冠的权力。  “德威特的诞生全靠你们支持。”

她对诺曼说,“你们让弗莱维娅嫁给那该死的鱼人,让威金斯家族的荣誉蒙羞,如今却想一笔勾销?我不会允许。”

“王室的荣誉一样遭到践踏,特蕾西。你以为我乐意把王后送给异族?她是陛下的妻子,伊士曼的王后,也是伊斯特尔的母亲。局势不容我们选择。”

“乐意?你这么干了!”

“如果你早些抗议,或许我们会考虑你的意见,特蕾西。但你来晚了,晚到陛下死在莫托格——”  “那是你们的失误,不是我的。我只是四叶领的主人,没法劝说伊士曼的国王乖乖听话。他是我的君主。我没这个权力。说到底,你不才是他最信任的大臣吗?”

特蕾西毫不留情地指出。“所以少来责怪我,诺曼,我仁至义尽,不欠你什么。”

“很好。我们也不欠你的。”

“这不是事实。德威特本来享有王冠的继承权,不是吗?是你们见风使舵,夺走了他的权力。”

“你很清楚他的权力是怎么来的。”

他说得对,特蕾西一清二楚。当初伊士曼面临危机,多亏妹妹的联姻才挽回局面。但这次不同之前,她的联姻不再是王室与大贵族的结合来稳固地位,而是一国王后嫁给了侵略者,把敌人变成朋友,以求生存。特蕾西没同意过这种事,但就像诺曼说的那样,她迟到了,再不能改写事实定论。  于是错误继续下去。弗莱维娅是健康成熟的女人,有孩子是情理之中。但当王党捏着鼻子承认她和异族生的杂种的继承权时,特蕾西还是大感意外。她本来以为王党只会认定塔尔博特家族的王室血脉呢。你们讨好鱼人时,会料到今天的局面吗?她真想知道答案。  “总之,德威特有自己的责任,但不是当国王。我们得靠法律治理国家,不靠情绪化和口舌之利。”

诺曼很不乐意谈这桩事,“一定要说的话,骑士海湾才是他的归宿。”

“结论从何得来?法律?”

政务大臣恼火地瞥了她一眼。“不然是什么?气候差异?海湾的湿润空气倒也适合他,这可千真万确。”

当时劳伦斯·诺曼尚未意识到骑士海湾的重要性。特蕾西轻蔑地想。那时德威特和伊斯特尔的异父妹妹还没出生,骑士海湾也只是刚从娜迦手中收回的荒芜港口,而且充满不可测的风险……王党只顾眼前,我却看得见海港的未来。  骑士海湾位于王国东海岸,是金雀河汇入歌咏之海的尽头。论规模,她无法与南国四叶领相比,论地势,她也不如西方的梅塞托里平坦宽阔。骑士海湾原本仅是伯爵领。圣者之战后,娜迦海族入侵内陆,将伊士曼王国逼入了绝境,王党依靠出卖妹妹换来了和平。但当鱼人抛弃陆地返回深海时,他们补偿给德威特的正是这片战争过后的废墟。  而等和平真正来临,骑士海湾便迎来了新生。歌咏之海的港口展现出了独特的优势,使废墟成为了王国沟通大陆北方最近的海上通道。神秘领域的七支点之一,异族组建的守誓者联盟,他们的方位就在北部沿海。  然后是同样受到王党遗弃的杂种王子。他很快将获得这片繁荣土地的领主之位。不管怎么说,特蕾西心想,德威特是弗莱维娅的亲生儿子,也是我的亲人。显然,他会代表骑士海湾站在我这一边。只是那一天还太远……  ……或许不远了。这位不受王党承认的杂种王子已长大成人。诺曼迫不及待地要求他离开王都,回他的领地。这也是特蕾西亲自出席本次会议的原因。四叶领事务繁忙,她难得抛下南国,来和妹妹讨论小辈的未来道路。  “我不该关心,是吗?”

德威特问。他的眼神中似乎有种挑衅,并不满意她的语气。  但他必须习惯。“不。问题在于你关心了会议,却只有这个回答?”

德威特皱起眉。“太不敏锐!小子。骑士海湾需要更英明的领主。”

特蕾西很快拾起批评的鞭子来。  “……对不起,特蕾西姨妈。”

他僵硬地低头。  “继续想。”

足有半分钟过去。“贪婪无度的人?”

“不对。”

特蕾西不愿再等了,她给出答案:“不识时务之辈最不受欢迎。”

“提温·梅塞托里?他是故意的,就为了和你唱反调。福里斯特主教一开口,他就改主意了。”

“提温·梅塞托里。”

她重复,“此人一定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你把他当成好对付的蠢货,但你真的了解蠢货吗?”

德威特不快地移动目光,显然不认为蠢货有何了解的必要。  “首先,你既不了解一种人,就无法判断他人是否属于其行列。”

特蕾西告诉他,“其次,提温是佩顿·福里斯特主教的同党,他的愚蠢不会干扰大局,因为好歹他听得进别人建议。无法利用的弱点算不上弱点。”

她没有影射德威特,但将他和提温公爵对比,实在让这孩子很难受。特蕾西清楚,他不把诸侯放在眼中,认定伊斯特尔王子才是他的对手。这种荒唐心态可以慢慢调整。  “最后,德威特,告诉我你在认真听?”

“是的。特蕾西姨妈。我听着呢。”

“那么最后一点。”

她缓缓开口,“诸侯间的所有来往都以利益为基础,破坏规矩、不识时务的人将遭到整个朝廷的排斥。他们没有好下场,绝无例外!记得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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