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这么一句话，却让萧然无从回答。宋璃佑没有得到答案，无神的眼睛依旧呆滞，但是他的眼角却滑下了一道眼泪。“少爷，我们进屋吧。”

萧然伸手揽住宋璃佑的肩膀，将他往屋子里领。刚进屋子，迎面就跑进来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地抱住了萧然的大腿。“萧叔叔，你怎么又回来啦？”

“小虎和小狼的玩具呢？”

额，萧然现在寸步难行了，任谁脚上吊着两个熊孩子都走不动吧！而且见到面前的俩孩子，不仅刚刚的伤心一下子退去了不少，而且觉得头痛不已。“你们俩怎么出来了？刚才小雨不是看着你们的吗？”

“叔叔，小虎要锤子，小虎要锤子。”

抱着左腿的孩子虎头虎脑，肉乎乎的，睁着一双琉璃般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萧然。而另外一个孩子呢，长得也是肉乎乎的，只是此刻埋着头抱着萧然的大腿哼哧哼哧拼命地往萧然的身上爬，嘴里嘀咕着，“剑，小狼的剑”。萧然的嘴角抽搐着，自从这俩孩子会走会跑之后，每次见到自己都得缠着自己的大腿，自己的大腿很粗吗，真的很粗吗，为什么总是要抱自己的大腿。而萧然旁边的宋璃佑的眼睛一眨不眨，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萧然腿上的两个孩子，他的手半掩在衣袖里，却无法停止手的颤动。这是小晚为自己生下的孩子吗？是吗？宋璃佑的左手慢慢地小心翼翼摸上了小虎的脑袋，头发那么软，那么软，一下子就触到了宋璃佑心里最软的地方。“咦，爹爹！”

小虎感觉到了他人的触摸，一下子抬起了自己的大脑袋，本来就很白嫩的脸上立刻扬起了傻乎乎的笑容，咧开的嘴吧里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还一下子由萧然的腿上改扑到了宋璃佑的大腿上，叛变地特别快。而萧然腿上另外一个奋力往上爬的孩子听到了小虎的叫嚷，也立刻抬起了脑袋看向了宋璃佑，与宋璃佑相似的眼睛懵懂地看向了宋璃佑。然后也蹭蹭蹭地从萧然的腿上爬了下来，然后扑到了宋璃佑的腿上，一脸灿烂地对着宋璃佑喊着“爹爹”。看着这两个孩子，这一次，宋璃佑觉得特别地无措，这一刻，他从来没有过的伤心他的手，因为他不能同时抱住这两个孩子，小晚为他留下的孩子。他的左手只能尽量地伸长，将他们都抱进自己的怀里。“老爷夫人将您和少夫人的画像挂在小少爷们的屋子里，天天都告诉他们那是他们的爹娘，所以小少爷们认识您。”

萧然为宋璃佑解释。“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您快去见少夫人吧！她就在你们的屋子等着你。”

小雨追着孩子走来，看见了宋璃佑，很激动，但是她想到了另一个应该最想念少爷的人。宋璃佑也见到了小雨，于是对怀里的两个孩子说：“乖，爹爹先去见你们的娘亲，待会去找你们。”

然后将不肯撒手的两个孩子交给了萧然和小雨，自己一个人朝三年前的那间屋子走去。院子还是以前的院子，似乎和原来一样，宋璃佑期待地看着这里，似乎一会儿之后就能看见凝晚朝自己走来。但是他知道再也不可能了，即使是这里也不可能看见她的笑容了。宋璃佑越走越快，冲进了屋内，来到了床边，看到了凝晚。他的小晚，依旧那么漂亮，依旧那么温婉，就像记忆里的那个样子。“小晚，我回来了。”

宋璃佑对凝晚诉说着，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回来，但是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真的回来了，小晚，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宋璃佑轻抚着凝晚的脸庞，在她的耳边悲声地乞求，乞求她的睁眼，乞求她的一声答应。可是没有，他回来的太晚了，回来的太晚了。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她最伤心的时候，他不在；她最后的一面，他也不在。他最终，没能做到对她承诺的事。宋璃佑躺在了床上，将凝晚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上她的嘴唇，看着她，“小晚，我爱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然后闭上了眼睛和她一起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