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消息提示声响个不停,多数是因为最近楚瓷没有上学,同学朋友们觉得奇怪,问情况的话。而凌度和郝清阿姨还有童馨发来的,都是想念的话。现在并不算太晚,楚瓷看到童馨还在线,就回了她的消息:馨馨,我终于复活啦!童馨回复的速度简直快如闪电:臭小瓷,你太狠心了,嫁了如意郎君就忘了我吗?咱们不是说好找个双胞胎、嫁到一家去的吗?你居然抛下我了……55555……我不管,你家太子爷还要不要侧妃,我可以纡尊降贵嫁了他!楚瓷看了,忍不住一笑。童馨是个粘人的丫头,什么都喜欢让人陪着。她和楚瓷从小到大都是同一个年级,基本上也是同一个班,就连住校都是同一个宿舍临铺,逛街要陪,交作业要陪,洗澡上厕所都要陪。这段时间楚瓷被楚家抓走嫁人,小丫头说不定会茶饭不思的。楚瓷急忙解释,自己是因为没有手机,而且也有几天无法和外界联络,所以才没跟童馨联系。童馨发来一个撇嘴的表情:我看你就是重色轻友!我可是查了不少资料和周刊啊,你未来老公贺梓朗简直就不是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连照相机都巴结他,街拍随便一抓都能当封面男神……你肯定是忙着花痴他,所以忘了我!快说,咱家太子爷有几块腹肌?流口水ing……楚瓷哭笑不得。大半夜的,她可不敢想贺梓朗的腹肌,更不敢跟童馨谈论,只好嘱咐了童馨一句:明天我就回学校,到时候再说。你可千万别把结婚的消息给我散出去,不然我要你好看。童馨打包票一定保密。楚瓷的回复信息还没发出去,却忽然听见了一个突兀的高跟鞋声音在楼道里响起。这么晚了,佣人们应该都已经回去睡觉了,没有贺梓朗的同意,谁会上二楼来?而且还穿着高跟鞋,那肯定不是怀孕的贺子晴。楚瓷心脏跳动的频率,似乎也跟随着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变得像不属于自己一样,纷乱而短促,越来越快。她忍不住走到了门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三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之后响起:“朗少,您在房里吗?我来了……”这声音极其柔媚,娇滴滴得让人听了骨头都要酥了。连声音都这么魅惑,真不知道声音的主人该是怎样一副勾魂的样子?楚瓷不由紧张起来,一手抓紧了胸口的浴巾,另一只手轻轻扭动了门把手,屏住呼吸,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她怕被外面的女人看见,所以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就连门缝都没有开太多,眯着眼睛看,尚且很吃力才看清。那个女人穿着一条抹胸紧身裙,上不能遮事业线,下无法掩大腿根,渔网袜有等于没有,楚瓷只要稍稍蹲低一些应该就能看见她里面穿的什么东西了。这么火辣辣的身材,火辣辣的穿着,大晚上来找贺梓朗,还不经传报、登堂入室,不但对这里挺熟悉,还知道贺梓朗的卧室在哪里,这女人和贺梓朗的关系只怕是很熟络了。而且听她的话,贺梓朗是知道她要来的,说不定还是贺梓朗叫她来的……楚瓷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可是找了半天才闯进贺梓朗的房间,她登时脸都热了。她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贺梓朗为什么叫这个女人来?她愣了一秒,对面的房间里就传出了贺梓朗慵懒随意地声音:“进来。”
不用开门自行进去,这意思,他还给这女人留了门的!天,他是要干什么啊?该不会是……楚瓷只觉得心口一团火“腾”地窜起来,烧得她浑身好似跌进火炉一样滚烫。她握着门把手,指头却越来越冰,越来越麻,不管是关门还是开门,她此刻已是半点力气都没有,连动都动不了。呆呆看着门缝里,那女子修长的指尖将裙子的上沿往下扯了扯,把裙摆往上拉了拉,才搔弄了一下长发,强作镇定地推门进去。擦!都快全脱了,她居然还嫌露的太少?这样的场景,根本已经没有任何悬念。是贺梓朗叫她来的,除了寻欢作乐,还能干什么?楚瓷的耳朵里一阵轰鸣,隐约中仿佛听见女人的惊呼,仿佛说着:“朗少,不要啊……人家来都来了,您急什么嘛……”接着就是女人的娇笑声、手袋掉落地板的声音,甚至仿佛还有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是丝袜!这样露骨的声音,听在楚瓷耳中,就跟活生生在她面前上演着激情戏一样。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贺梓朗的粗重喘息,甚至想象到他那双炽热的手掌撕烂丝袜的景象,还有他急切的表情……“嗯……朗少,好痛的……别这样嘛……”那女人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嘴上说着的是“不要”,可越是这样,越可能是在使尽浑身解数,风情万种地勾引他。心仿佛忽然有了裂缝,一阵痛感冲破了那裂缝,在楚瓷的身体里疯狂蔓延……她“嘭”地一声死死关上了门,跑回床上,趴在那里,拼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不要听见,我不要听见那个声音……捂上耳朵,世界仿佛清静了下来,但是泪水却忽然决堤,扑簌簌落下来,打湿了她的枕头。她伸手摸到床头柜下面的纸巾盒,也不知道抽了几张,全都捂在了眼睛上。这时,她的手肘碰到了坐在另外一个枕头上的大白:“小瓷,欢迎回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那是贺梓朗的声音,真切而清晰,如真人在她耳边说话一样。楚瓷一愣,弹坐而起,才反应过来,那是大白公仔肚子里的扩音器发出的声音。刚刚擦干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怎么可能是他在说话?他此刻正软玉温香抱满了怀,忙着颠鸾倒凤呢。楚瓷看着大白,眼前浮现出的全都是贺梓朗那天陪她在游乐场、小吃街玩闹的情景。那一天,她被绑架,他赶来救她,她叫他一声“朗哥哥”,他说以后别在他开车的时候叫他这个……她的“朗哥哥”真的再也寻不到了,就像一颗从宇宙深处飞来的流星,一闪而逝。而现在那个披着“朗哥哥”皮的贺梓朗,根本就是个禽兽,居然当着她的面玩女人……她就算是假结婚,就算明知道自己不能再喜欢贺梓朗,可是根本无法控制心里的痛感。她不知道他们在对面的房间里会搞多久,更不知道待会儿还会有什么样不堪的声音传出来,她只知道,如果就这样呆呆趴在房间里听着,她可能会疼死,气死,恶心死……她看了大白一眼,忽然坐起来,光着脚丫跑到了衣帽间里,随手抓起一套内衣穿上,套上一件棉质短袖长睡裙,匆匆用毛巾抹了把脸,就抱起大白,冲出门,站在了贺梓朗的卧室门前。她记得刚才那个女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反锁,只是轻轻掩门而已。所以只要她一扭把手,这门就会开了。她紧紧抱着大白,心里默默地念着:是你先不尊重我,没有半点公德心,严重影响了我休息,我才不得不这么做的!就算这是你家,你也不能把我当死人啊!而且,我有充分的理由。因为你把大白的台词给改了,所以我是来让你帮我改回去的!这样给自己打了气,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咚咚咚”敲了三下房门。贺梓朗的房间里忽然安静,只有女人微微嗔怪地说了一句:“朗少……您怎么了……快来嘛……”贺梓朗此刻正将那个女郎压在沙发上,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淡淡说了一声:“进来。”
楚瓷此刻已经鼓起了勇气,所以就当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抱着大白推门而入。地上,一片狼藉。女人那条被撕烂了的渔网袜,和高跟鞋、手袋、珠链,以及她的无痕文胸都散落在地上,贺梓朗的睡袍也已经被扯开,露出了坚实的胸膛。而此刻,他整个人把女人压在沙发里,那女人的长腿则盘在贺梓朗腰间,一条本来就弹性很大的低胸直筒裙,上面已经被扯到胸部下面,裙摆也翻卷上来,露出大腿外侧的一条细细的带子……就算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楚瓷心里还是像被坦克碾压过一样。她本来不想让自己露出惊讶和心慌的表情,可是看到这一切,她根本没有办法再伪装情绪。贺梓朗已经坐了起来,那女人也没有料到会有人来敲门,而且敲门的人还被允许进来。她急忙将翻下来的衣服拉起来挡住了酥胸,躲在贺梓朗身后,尴尬地整理着裙摆。贺梓朗看着楚瓷,只见她眼睛红红的血丝还没完全消退,惊讶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痛苦怨怒以及难以置信。他今天叫身后的这个女人来,本就只是为了让楚瓷吃醋,让楚瓷主动出门来打断。可是他没想到,直到女人的丝袜都被他给撕烂了,楚瓷还是没有进来。不但没有打算进来,她甚至是重重关上了门,对他这边的声音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