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看着贺梓朗,可是她的道行和贺梓朗相比起来实在太低,根本不足以看穿他是在用柔情蜜意来击溃她的防线,来禁锢她的芳心。她讷讷地看着贺梓朗,搞不懂这家伙到底几时是真,几时是假。如果他和陈璐真的没什么,而是楚瓷误会了,时间自然会证明一切,楚瓷也不想执着于那个误会,免得让自己想起来就难受。可是在时间还没能证明一切之前,他这样软语求她原谅,她该怎么样?原谅,很有可能弄假成真,如果她陷入了他的感情围城,无处可逃,那就只能毁掉君子协议,和他真的结婚,领证,甚至,为他生宝宝!一想到这个结果,她就忍不住打冷战。假结婚已经够可怕,她天天都要提心吊胆,怕被人知道她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居然结婚了。要是真结婚,或许能既来之则安之,实在在学校受不了那些风言风语,大不了休学在家自学。但问题是,贺梓朗根本不是她能掌控的。莫说掌控,她连看都看不透这个人。撕毁假结婚的君子协议不难,接受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或许也不会太难,生宝宝……好吧,暂时忽略生宝宝这个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谁能保证他们以后的婚姻生活真的能有好结果?楚瓷咬着嘴唇,满心矛盾,最终,她还是想坚持自己原来的选择。“朗少……谢谢你能对我解释。但是,无论你找不找陈璐来气我,对我来说,你都是我不能喜欢的那个人。”
贺梓朗听见她的话,不亚于听见了晴天霹雳。“为什么不能喜欢?”
他霸道地转过她的身子,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既然以前喜欢了,那就必须一直喜欢下去!敢惹了我就跑,看我不吃了你!”
楚瓷见他有些愠怒,甚至说起话来蛮不讲理,带着孩子气,她忍不住一笑:“大丈夫一诺千金,你答应过假结婚,就不能反悔。不管你今天是想用钱砸晕我,还是用甜言蜜语哄晕我,都没用。除非是我主动,否则协议就会一直生效,直到满一年期限。”
贺梓朗听了,脸都黑了。这丫头还真是软硬不吃,太难搞定了啊!他本来不打算提及飞机上的事,但是看楚瓷小样儿那么嚣张,他真是忍不住这个暴脾气:“楚瓷,你说除非你主动,那我问你,在飞机上,是谁装着没睡醒,转身看我看得眼睛都不眨?是谁动了心,伸手想抱住我?是谁在抱住了我之后,在我怀里笑眯眯继续装睡?”
楚瓷一听,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瞪着贺梓朗:“你……说什么呢,我不知道!”
说着,一把推开他,就想逃跑。奈何这家伙手长脚长,一步就把她抓回了身边,紧紧从背后箍住她,简直被她的无赖给逼疯:“早知道你要赖账!反正我抱也抱了,睡了睡了,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我只是要你明白,你喜欢我,别拿什么精神分裂、多重人格来忽略对我的感情!我就是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
楚瓷自己分不清楚对贺梓朗的感情,只是因为她当初误以为他是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的“朗少”。朗少对她的好,她真的忘不掉;她对朗少的喜欢,也已经很深,深到她自己都无法估量,否则也不会主动表白。如果不是重重的误会,照以前那样的速度发展下去,现在她搞不好已经成了他名副其实的未婚妻。她感觉到贺梓朗的心跳很快,感觉到他对她是真的动心,念及那些误会,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原谅他曾经的欺瞒和戏弄,或许就能在这两天里,把自己的心和他的心看得更清楚。人人都知道误会是让人失去理智的东西,那为什么不解除了误会,真正理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呆呆被他圈在怀中,人走不掉,心竟然也离不了……她回过身,抬头看着他急切的眼神,轻咬一下嘴唇,说道:“你现在已经放弃收购至臻科技,而且对于身份这件事,我毕竟也骗过你,咱们就算两清了。陈璐那件事……”说到这里,那天晚上贺梓朗把陈璐压在沙发里,把她的渔网袜扯碎的情景,又真实地浮现在楚瓷眼前,还有陈璐那娇滴滴的声音,简直是梦魇般挥之不去。她心里微微地痛,巴不得早点忘记这回事。贺梓朗知道她回忆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片段,他真的懊悔至极。将她抱紧,轻抚着她的背:“小瓷,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以后也不会再出现那种事。忘了它,好不好?我会让你知道,你喜欢的朗哥哥永远都在这里。”
楚瓷听见贺梓朗这样的话,鼻子好酸。她的朗哥哥真的还在她身边吗?以后,他真的会和其他女人没有瓜葛了吗?她不敢相信,但却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给他机会,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这次机会,真的能把那个疼她、护她、陪伴她做傻事的朗哥哥找回来呢?贺梓朗见楚瓷终于点头,他难抑心里的狂喜。他克制着自己,不敢再吓坏了她,就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说道:“好了,那包中药泡了这么久,药力也该泡出来一部分了。你有点风热感冒的症状,进去好好泡个花瓣浴吧,明天就会好的。咱们明天去海边玩浮潜,感冒着可不行。”
楚瓷惊讶地看着贺梓朗,哪里想得到,他让她放洗澡水,还帮她摘好了花瓣,居然只是为了让她舒舒服服泡个花瓣浴。“这中药包……难道也是你今天早上让人准备的吗?”
马尔代夫可没有中药店。他居然只是听她说要泡澡,就让人准备了这个?贺梓朗点点头:“嗯,你说你泡个澡就好了,于是我就想到了药浴。大老远来一趟,我怎么能让我的女人生着病陪我玩呢?”
贺梓朗自从试婚纱那次把楚瓷称作是“我的女人”,到现在居然还越说越习惯了。楚瓷眼看着贺梓朗这个冷面冰山,一点点为她变成了个有七情六欲的活火山,她的心也觉得暖暖的。“不过生长在中国的草药会不会跟这异域的花朵有药性冲突啊?”
她用手撩起池中美丽的花朵,问道。贺梓朗没想到她还能考虑到这一点,不算太傻。他笑了一下:“不会,缅栀子花本来就有治疗感冒发热、肺热咳嗽的药效,还可以预防中暑。夏季盛开时,采鲜花放在水里,芬芳馥郁,清热解暑,最适合泡花瓣浴用。”
楚瓷听了这一通药理,不禁回头看着贺梓朗,发现他连这样的细节都为她考虑到了,心里竟是甜得像蜜罐子一般。她的脸微微泛红,低头笑了笑:“那你还不快点出去,一会儿水都凉了,我还怎么洗啊……”贺梓朗可是万分不情愿就这么离开,但最终还是被楚瓷给推走了。莫尔亚送来了楚瓷要用的浴巾浴袍等物,楚瓷就让她守在门外,因为实在是有点信不过贺梓朗这个色狼。不过她哪里知道,今天就是让贺梓朗看,他也不敢看了,因为昨晚的偷窥效应,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没消呢。昨天就是看她脱了几件衣服,他就一直心猿意马,怎么还敢再给自己找不痛快。看出火来,楚瓷又不管他。他堂堂贺太子,什么时候为女人的事儿发愁过,如果要沦落到生理问题都得自行解决,那可就太伤心了。楚瓷安全地泡完了这个药浴,因为浴缸有水流循环保温的功能,她泡着泡着就出了一身的汗,总算是把内热和毒素给发出来不少,顿时觉得浑身轻快。换好了沙滩裙,下午茶也准备好了。在飞机上睡饱了,又泡了个舒服的澡,此刻品尝着法式的点心、好滋味的红茶,人生还能更完美吗?能。那就是躺在贺梓朗的怀里享受这一切。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是一个圆形的白色沙发,无论是坐是躺都合适。贺梓朗靠着沙发枕,远远看着马尔代夫群岛的美景。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楚瓷终于乖乖躺在他的胳膊上,一边吃点心,一边翻看着马尔代夫的旅游画册,奉太子爷之命,选一个她喜欢的浮潜地。这里不愧是蜜月的天堂,到处都洋溢着幸福的宁静,让人到了这儿,连心都变得更加柔软。每一丝微风,每一片树叶,每一滴海水,每一粒细沙,仿佛都是为了爱情而存在的。楚瓷枕着最舒服的“枕头”,肚子上放着一盘点心,胸前架着一本画册,悠闲得不要不要的。点心一块一块被她放进自己嘴里,偶尔想起贺梓朗,也会大方地拿一块塞给他。贺梓朗觉得自己成了她的宠物,不过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气氛,就算他一点都不饿,还是忍不住张开嘴,心甘情愿让她投喂。楚瓷终于吃饱,坐起来想要消消食,看见盘子里还有一块点心,实在不忍心浪费。她回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贺梓朗,嘿嘿一笑:“还有一块点心,我们一人一半吧?”
贺梓朗几乎要打饱嗝了,但还是听话地张开了嘴:“啊……”楚瓷见他难得有这么懒又萌的样子,“咯咯”一笑,将点心递到了他嘴边。贺梓朗睁开眼睛,看见楚瓷嫩若剥葱的指尖,忍不住心神荡漾。他一把拿走了那块点心,却张嘴将她带着点心渣的手指含住,轻轻一吸。一股热流顺着楚瓷的指尖,骤然侵袭了她的意识和心脏,她被这滚烫的感觉吓得赶紧抽回手,另外一只手下意识攥住那根被贺梓朗吮吻的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