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要走的时候,定地点,我想起尼娅的表弟罗尔提到过,当初爸妈去过D城,还在原始森林跳伞,我觉得很酷,跟穆离提议,我们也可以试一次。结果穆离非常严肃又紧张的给拒绝了。后来我才知道我被骗了,当年的跳伞哪有那么浪漫?我爸妈都闭口不提……妈妈说起那次,更是眼眶通红。穆离告诉我,当年我爸妈有误会,我爸为了让我妈承认爱他,就做了那么危险的事情,跳伞出现意外,落进原始森林,还遇到了毒蛇……总之是很危险,我爸为了保护我妈,自己坐轮椅坐了好久。害的我都不敢去跳伞玩儿了。不过穆离有带我去安全的地方跳伞,也是那种双人跳。从直升机上跃下前,穆离跟我说,“据说当年爸妈跳伞的时候,爸说过,一个人在面临死亡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我觉得有道理,萱萱,你准备了么?”
看着下面的渺小,我跃跃欲试,着急的说,“穆总,你要是害怕,就走开,别耽误我……啊!”
这人,竟然连说都不说一声就带我下去了。下落过程中,我紧紧抱着他,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感受那句话的意思。就连穆离都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爸妈的爱情,一直都是A市的神话,广为流传的,我从小就知道,但是我也知道,这让人羡慕的背后,有多少回忆。有甜蜜的,有苦涩的,有难忘的,也有不想回首的……更重要的是,爸妈的爱情,二十多年了,从来都没有一丝的改变。“萱萱,你可真信任我,竟然敢在跳伞的时候睡着。”
睁开眼,我发现我们已经安全着陆了,刚才我睡着了么?没有啊,只是想了好多事情而已。“也有你在,我怕什么,再说了,你会把我扔下么?”
“如果扔下你,我会把我自己也一起扔掉。”
这一次出去,就算是弥补了我和穆离的蜜月。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也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肚子里已经有了个小生命,陪我们走过了蜜月的后半程。虽然穆离说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我竟还是奢望最好是一儿一女。几个月后,医生说是双胞胎,虽然不确定男女,可我整个人都傻掉了。我做好了有一个孩子的准备,现在告诉我是俩,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一个大孩子带一个小孩子已经是极限了,现在让我带两个,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为自己祈祷。只一眼,穆离就看出我的顾虑,也只问了我一句话,“萱萱,你觉得有多少人会疼咱们的孩子?”
我竟有一种被点亮的感觉,穆离说的对啊!谁说是我一个人养孩子的,妈妈不会不管我,尼娅阿姨也会疼我的,别人不说,家里还有管家伯伯照顾呢……穆离就是管家伯伯带大的,这一点我放一百二十个心。剩下的就是安心待产。穆离是个嘴硬心软,会做不会说的,没多久妈妈就来了。她说,“穆离担心你心里抑郁,他怕自己照顾不好你,就让我提前来了。”
也是,穆离对我好是好,可是他的爱都在行动上,从来不会在嘴上说出来。“噗嗤!”
想到这儿,我就觉得好笑。当年在书店看书,他就是只做不说,害的我俩分开了这么久,我还觉得这人对我图谋不轨。后来更是处处对我好,却从来不说爱我。这人,嘴好笨。我倒是没什么事好抑郁的,他们都对我那么好,我对穆离也放心。生产那天,穆离是全程陪着我,而我坚持自然生产,满眼看见的,都是穆离紧皱的眉头。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我一下子没了力气,甚至以为自己可能再也醒不来了。病房独有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口鼻,睁开眼看到穆离就趴在我床边,侧过的脸颊上,胡子都出来了,好丑。鼻尖还有一丝熟悉的甜味儿,点心,牛奶加草莓……咽了口口水,饿了。我的动静扰醒了了穆离,他见我盯着桌子上的食物看,忙收了起来,“萱萱,我错了,我拿来,医生才说你现在不能吃这些,咱们以后再吃,现在吃这些对你身体不好。”
有道理,我忍着。“穆总,孩子呢?还好么?”
我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好委屈。“萱萱,你知不知道你好厉害,你生了一对儿龙凤胎兄妹,他们都很好,我现在让他们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看。”
穆离出去回来,我都没注意,只回味他话里的意思。我贪心,不仅想要儿子,还想要女儿,现在竟然告诉我美梦成真了?我都要被自己感动的哭了……孩子抱过来的时候,还睡着,虽然小了点,丑了点,但好在白着,妈妈说过几天就好看了。出院的时候,我都是睡着的,直到穆离把我放在家里的床上,我才醒来,抓着穆离的手,就是觉得安心。我有担心过,孩子会很难带,害怕不好,害怕很多……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两个孩子一点都不操心,乖的很。甚至孩子不到一岁的时候,哥哥就知道如何照顾妹妹。有一次,我不信邪,想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懂这些?我就故意抢走妹妹的玩具,哥哥会见是我,也不来抢,而是把自己的玩具给妹妹,如果我知道拿的远一点,他就帮妹妹拿回来。我会故意在给他们吃的东西的时候,哥哥的多,妹妹的少,哥哥就会先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妹妹一点……时间长了这孩子还会用复杂的眼神看我一眼,就好像在责怪我的无理取闹!我不过是无聊嘛,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只是证明一下而已。后来,这个恶趣味,被穆离发现了,他说,“哥哥是敬你是他妈妈,别过分,小心以后兄妹俩都不理你。”
总之,穆离说什么话都是有道理的,从此我再也不敢做这样的恶趣味了,偶尔兴致一下还好,时间长了,我也害怕影响我们的关系。小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正是有样学样的时候,还是穆离多教教他们吧。孩子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在花园玩儿,我站在楼上的书房前看着,突然院子外一个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么多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她来了,是清柳。她大方的走进来,有那么一瞬间,我害怕她会欺负我的孩子,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在客厅迎上她。“你好,离在么?”
我警惕着她,摇摇头,“穆总有事出去了,你找他有事?”
清柳好像有点失望,随后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你们,明天我结婚。”
“恭喜!”
接下来和清柳的交谈很愉快,她变了,她说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是痛苦的,她现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这让我想起我八岁那年,在校园里遇见的那个姓唐的叔叔。他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也全是释然,眼里没有所谓的恨意和嫉妒,那是真的放开了的洒脱。他那时候去找我,或许也和现在的清柳一个心态?只是想看看,然后做一个圆满的句号。就好像现在的清柳,爱过,恨过,就都放开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唐叔叔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就好像是预言家,那之后没两个月,爸妈家里就来了个客人。我当时是带孩子回去看他们的,就碰巧被我赶上了。来的客人姓唐,不过不是当年的那个叔叔,是一个比我小的男孩子,大概十多岁的样子。爸妈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封信,妈妈的眼睛红了,不时的掉几滴眼泪。有多久了?我没见过妈妈哭过。男孩儿很有礼貌的冲着我打招呼,还夸赞我的龙凤宝宝很可爱。原来,那个唐叔叔后来结婚了,可是妻子生下个儿子后就和他离婚,另谋高就。那个唐叔叔和他父亲一样,得了相同的病,就在半个月前,去世了。走之前,让这孩子带着自己的忏悔信来找爸妈,当年的事情,没有机会当面说对不起,希望他们能原谅他。其实,这么多年,早在我八岁给爸妈盒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恨唐叔叔了。世界上那么多事情,复杂到我都不想理会,这样我都知道,有些因果不是人的选择,而是命运的安排就是这样。那姓唐的孩子留了几天就要走,爸妈一直挽留,希望留下来,我们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家人。可那孩子说,他有自己的生活,这次来,也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生前的遗愿。那孩子还说,以后会把他们当作亲人,会常来看看。我想这也是最好的选择,生命无偿常,除了陪爸妈,我想我还是用剩下的时光好好爱穆离。那孩子走后,我让穆离过来,一家子很少这么聚聚了,抽出点时间算什么。我发现,虽然爸爸和穆离相差二十多岁,可这俩人的共同语言还真多,总是能在书房里聊上半天,我和妈妈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次回去后,我问穆离,“穆总,你和爸在书房那么久,你就不嫌他烦么?”
“怎么会?”
穆离竟然烦问我,“你和妈聊天的时候,你会觉得妈烦么?”
我犹豫都没犹豫就摇摇头,我妈那么好,谁说她烦,我跟谁急的!“那你们聊什么?那么神秘。”
穆离没告诉我,只说是他们男人之间的秘密。又过了很久很久,当我女儿都结婚的时候,穆离也拉着他女婿在书房一聊就是半天,女儿问我,“妈,爸他们聊什么呢?还锁门。”
这样的场景好熟悉呢,很多年前,我也这么问过我妈妈,妈妈当时玩笑着说,“他们正研究晚上吃什么好吃的。”
穆离和女婿出来的时候,女儿直接就去问了,结果女婿说,“我们研究好了,今晚去吃火锅!”
我呆呆的看着穆离,想求证女婿的话,穆离拉着我的手,我问他,“你们男人的秘密,就是研究吃什么?”
穆离相当认真的说,“这这是一方面,还有其他的。”
好吧,我明白了,不是男人的秘密,只不过是他自己的秘密。不过到底是什么不要紧,我只知道,穆离会时不时给我一点小惊喜,虽然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我好。得夫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乔萱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