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绿轩书房外,紫葳焦急地等待着,询问一旁候着的林潇:“赵公子来找少爷议事,临进去可说要商议多久?眼看着就要传晚膳了,少爷要是留赵公子在府里用饭,夫人那儿该怎么办呀。”
林潇看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连忙宽慰道:“你别急,我这就进去探听探听,问问少爷他们可需要些茶水点心。”
紫葳含泪点头,连忙道谢。不多时,赵观湖、陆蔚一前一后走了出来,陆蔚看到紫葳愣了一下,问道:“可是夫人那边有什么事情?”
紫葳行礼答道:“夫人亲自下厨做了晚膳,唤我来请您过去。”
陆蔚不自然地轻咳两声,微微有些尴尬,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旁好友赵观湖了然地笑了笑,拱拱手“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二位举案齐眉了,咱们就改日再聚吧。”
陆蔚无奈,早就习惯了好友这不着调的性子,吩咐林潇好生送他出去。另一边,饮绿轩内已经摆好了晚膳,徐锦湄撑着下巴,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口。陆蔚甫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望穿秋水的画面,脚步微顿,心中暗叹,她果真是对自己情根深种,那日装作不在意的做派,想来只是强撑女儿家的面子罢了,可惜你我二人终究不是情投意合。徐锦湄可猜不到他的内心戏,拉着他坐下,嗔怪道:“怎么等了这么久,菜都要凉了。”
边说着边拿起碗给他盛菜。“这样的事让下人做就好了,不用劳烦你。”
陆蔚接过碗,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你快尝尝这牛肉怎么样,我炖了一下午呢。”
徐锦湄期待地看着他,搞得陆蔚还颇有压力。“甚是鲜美,牛肉很酥烂,萝卜也很入味。”
徐锦湄满意,又给他添了一勺,这才是正确的食客反馈嘛。“明天……”“对了,午后赵观湖来找我议事,带了一饼雀舌茶,说是难得的珍品,我已吩咐了林潇,明日回门时带上。”
徐锦湄正琢磨着该怎样开口询问回门之事,不想被他抢了先。“嗯?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就想说好巧啊,娘下午也差人送了不少东西来让我带回去呢。”
徐锦湄心下一暖,面上带了莹莹笑意。“回门不宜过晚,明早辰时就要起身准备,可别起晚了。”
“知道啦,说得我好像多嗜睡一样。”
“哦?那今日睡到日上三竿的人是谁?”
次日回门,陆蔚早早便收拾好,简单用完早膳,到达正房时徐锦湄已经打扮好了。她今日穿了一身湖蓝色栀子花纹样的衣裙,妆容也是清淡,看着很是端庄素雅。两人上了马车,一人一边端坐好。徐锦湄天不亮就被紫菀、紫葳叫起来梳洗打扮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饭,此时正是饥肠辘辘。她掏出昨晚炸的小麻花,一口一个往嘴里扔。陆蔚原本在闭目养神,被她“咔嚓咔嚓”吃东西的声音弄得不胜其扰,皱眉睁眼。“你在做什么……唔?!”
话刚问出口,嘴里就被塞了一个小麻花进来,下意识咀嚼。“好吃吧,外皮裹了足量的红糖,还有咸蛋黄味儿的,你尝尝。”
徐锦湄热情分享道。陆蔚伸手拿了一个送进嘴里,仔细品尝,“尚可。”
说完又闭上眼睛开始假寐,这次倒是没再管她吃东西了。不多时,马车到了徐府,徐氏夫妇已领着众人在门口等候。陆蔚率先下了马车,随后侧身抬手扶徐锦湄下车。徐氏夫妇对这门亲事非常满意,张氏看着丰神俊朗、年轻有为的女婿也很是欢喜,又想到自己女儿作为现代人,万万是做不得贤妻良母,不由得有些对不起女婿,态度愈加可亲。两人一起见礼,徐大人满意点头,扶起二人,对陆蔚笑道:“阿锦自小娇纵,可有给侯府添麻烦。”
陆蔚连忙否认。徐锦湄径直拉住张氏的手,上前道:“阿娘。”
徐大人也连忙招呼,“外面风大,快进来叙话。”
岳婿二人相谈甚欢,徐大人在外院招待陆蔚,张氏和徐锦湄则去了后院。母女二人虽只有短短几日未见,彼此却甚是想念,有不少体己话要说。张氏这几日不思饮食,着实清瘦了不少,徐锦湄看她脸色不佳,着急道:“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这几天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
张氏拍了拍她的手,笑骂道:“还不是想你想的,哪像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是好吃好睡。”
徐锦湄扑到她怀里撒娇,“哪有,人家也很想妈妈的喔。”
“快给我说说,侯府的人都怎么样,可还好相处。”
张氏拍着她的肩膀,催促道。“挺好的,大家都不是多事的人,也不用每日给公婆请安,我就做做饭、看看书,过我自己的日子就好。”
徐锦湄摩挲着张氏的衣袖,满是眷恋之情。“那你和女婿他……”张氏稍稍放下心来,又开口问道。“怎么说呢,你知道我是做不到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况且这还是包办婚姻。”
徐锦湄叹了口气,“不过我们现在已经达成一致了,各过各的,彼此互不干涉。”
张氏点头,“也好,你能想开就好,我刚过来的时候也年纪大了,能重活一次已经是上天恩赐,倒是不在意这些,就怕你还年轻,舍不得情情爱爱。”
徐锦湄笑道:“男人什么的,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母女二人正说着,有张氏身边的嬷嬷来报,后院的几个小妾又为了挣首饰吵起来了 ,要请主母去做主。张氏手帕一甩,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炕桌上,点心果子振了几振,茶盏里的茶水飞溅出几滴。“这群吃饱了没事儿干的蠢东西又开始作妖,前几天被收拾了还不长记性是吧,我反倒要去看看究竟是谁的皮又松了!”
她噌得站了起来,转头对徐锦湄说道:“乖女儿,你先坐着歇会儿,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