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战役的关键,就是要拿下并且保护好连接两地的凉州河大桥。 一旦被日军切断了凉州河大桥,中条山指挥部与在桑城的72军就无法取得联络,就算是赶跑了这一带的日军,以中条山指挥部现有的财力,也无法修复凉州河大桥。即便是打通了两军之间的联络,也只能隔河相望。 怎么确保能够拿下凉州河大桥,并且守住那里,避免遭遇日军的破坏,付将军等人就想起了徐大龙手下的能征善战的马武山游击队,他们都认为,只有徐大龙等人出马,完成这一重要的战役任务才有保证。 徐大龙看了看地图上标注的地形,知道这次任务十分凶险。由于凉州河大桥地处日军防御纵深中间的位置,拿下凉州河大桥之后,马武山游击队就会陷入日军的重围当中,一定会陷入苦战的。 到了那个时候,马武山游击队将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能否获得增援,将完全依靠果军能否打垮第37师团和守备第33师团。 万一他们不能够按照计划与徐大龙所部会合,徐大龙的马武山游击队就有可能全军覆灭。 说实在话,徐大龙对于果军部队的战斗力还真有些信不着。对于付将军,徐大龙知道他是一个正直的爱国将领,对他十分尊敬和信任。可是果军的内部十分复杂,果军的将领属于不同的派别,打仗的时候往往会为了保存实力,畏战不前,相互之间经常会出见死不救的情况。地下党抗日武装和他们是友军,处于不同的派别,到时候他们不前来救援,甚至落井下石,都很有可能。 徐大龙一边听参谋长介绍情况,大脑高速运转,他在权衡利弊。为了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支援友军抗日,地下党方面义不容辞。徐大龙相信即使汇报到上级那里,上级也一定会要求他这么做的。 他考虑的不是接受不接受这个任务,而是考虑接受了任务之后,万一出现他所担忧的那种情况该怎么办。 参谋长介绍完了情况,果军的将领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徐大龙,看他如何表态。 徐大龙此时已经想好了,他毫不犹豫地说道:“马武山游击队跟中条山的果军弟兄们是一家人,这个任务我们接了。”
付将军听到这里十分感慨,说道:“大龙兄弟就是高风亮节。”
说完他带头鼓起掌来。 果军的将领们看到难啃的一块骨头被徐大龙接了过去,大家都感到庆幸,因为这样就用不着他们自己的部队上去冒险了。不管怎样,大家对此还是心存感激的,因此他们也跟着付将军一起鼓掌。 会议结束之后,徐大龙回到了临时住处,把会议的情况向司令员做了汇报。 司令员没有马上答复徐大龙,把这个情况向总部做了汇报,总部对于徐大龙的做法表示肯定和支持。 司令员就给徐大龙回了电报,同意马武山游击队配合中条山指挥部发动这次进攻战役。他只是提醒徐大龙,一定要把马武山游击队可能遇到的各种风险都要考虑周全,事先做出应急方案,以防不测。 徐大龙也留了个心眼,他暗中做了两手准备。首先他找到了付将军,说自己手下的马武山游击队擅长机动作战,但是不擅长打阵地战,因此在完成抢夺凉州河大桥的任务之后,需要一支善于防守的部队进行坚守,马武山游击队进行机动作战,协助对大桥的防守。 因此,徐大龙希望中条山指挥部派出一支果军的部队跟马武山游击队一起行动。 马武山游击队和果军的一支部队一起行动,遇到危险的时候,至少这支部队的直接上级派兵增援的可能性就会大许多。 付将军待人诚恳,他认为徐大龙说得有道理,于是就同意了徐大龙的请求。 他派出了跟徐大龙关系比较亲近的果军第137师,师长李振东率领一个加强团跟随徐大龙等人一起行动。 即使是这样,徐大龙仍然还不放心。他暗中布下了一颗棋子,准备在关键时候,出其不意地发挥作用。 付将军说话算数,很快就给马武山游击队送来了大批的粮食、武器弹药等物资。 收到了这批物资之后,徐大龙等人就率领着马武山游击队前往果军第137师的驻地,会见了师长李振东。 见到了徐大龙,李振东十分兴奋。看到魏和尚这个师弟也来了,他更加开心,摆宴席招待徐大龙等人。 这天下午,徐大龙和李振东率领着马武山游击队以及137师的这个加强团,离开了第13 7师的驻地,在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的带领下,经过了一夜的行军,于第二天凌晨,来到了距离凉州河大桥35公里的于家沟,暂时在这里隐藏了起来。 为了避免被日军发觉,徐大龙决定亲自率领魏和尚的特战中队、王炮的摩托车中队,夺取凉州河大桥。 战斗一旦打响,马武山游击队以及果军137师的加强团,立刻前往增援。 凉州河大桥长134米,宽12米,是中条山地区通往桑城方向的交通要道。日军的第37师团和守备第33师团分别驻扎在大桥的南北两个地区。 担任守桥的任务的,是守备第33师团的一个步兵中队。 这天上午,守桥的日军官兵看到从北面开来了一支日军的摩托车队,这支摩托车队一共有九辆摩托车。 到了桥头,哨兵将他们拦了下来,要求他们出示证件。 坐在最前面的一辆摩托车上的是日军的一名大尉,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守备第33团的人看到这支部队是日军第37师团的,他们经常从大桥上经过,证件也没有问题,于是就放他们过桥了。 半个小时之后,从北面又开来了一支骑兵部队,这支骑兵部队大约40余人,他们来到了桥头,也要求过河。 日军哨兵检查了他们的证件,同样是第37师团的人,证件也没有问题,于是将他们也放了过去。 不久以后,又开来了日军的一支骑兵部队,这支骑兵部队大约有100人左右。 守桥的哨兵感到有些纳闷,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有这么多第37师团的部队要过桥。 哨兵拿起电话向中队长进行了汇报,中队长就让哨兵们拦住这支日军的骑兵部队,然后询问他们过桥的目的。 日军骑兵部队指挥官长得五大三粗,比一般日军的官兵要高出一截。他看到守桥的哨兵竟敢阻拦自己,很不高兴,就说自己是奉上级的命令,要过桥去执行任务,说哨兵无权阻拦。 此时哨兵已经接到了中队长的命令,让他盘问这支骑兵部队的来历,因此他坚持着要让他们说出此行的目的。 骑兵指挥官十分恼怒,伸手就给了哨兵一个大嘴巴。 指挥官的手劲极大,一巴掌打过去,哨兵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人也站不稳,退了两步,直接就摔倒在地上。 日军第37师团是野战军,他们历来瞧不起守备第33师团的部队,因此守备第33师团的官兵们看到第37师团的官兵,也觉得很不顺眼,双方素来有矛盾。 此刻看到第37师团的人打人了,守桥的官兵们纷纷涌了出来,跟骑兵队的官兵们吵嚷了起来,双方眼看着就要发生一场群殴。 日军的中队长坐不住了,在日军当中,是禁止打群架的,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作为指挥官,他会受到严厉地处罚的。 因此他急忙赶过来,来制止眼前发生的事态。 日军骑兵指挥官正是魏和尚,他故意闹出了这么一出,就是想让那些躲在碉堡里和营房里的鬼子兵们都出来,尤其是要把鬼子的指挥官引出来。 看到守桥的官兵们都围在这里,魏和尚心中暗暗高兴。 看到鬼子的中队长走了过来,他也跳下马来,瞪着眼睛走上前去,仿佛要跟鬼子的中队长理论。 特战中队的骑兵们纷纷下马围了上来,仿佛要跟守桥的部队打群架。 鬼子的中队长是大尉军衔,看到前面的骑兵指挥官也是一名日军的大尉,他没有任何顾忌,走上前来说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为什么要殴打我手下的士兵?报上你的姓名和番号,我要向上级控告你们的恶劣行为。”
看来这家伙还读过几天书,说起话来还有点学问。 魏和尚说道:“你瞎吵吵什么?谁让你手下的士兵不长眼,我打他活该。你不是想控告我吗?好啊,这是我的证件,有本事你就去告。”
说着,他就将手伸向了怀里。 日军的中队长真的以为他是去怀里掏证件,于是就眼巴巴地望着他,等着他拿出来,他要好好看一看,记住这家伙的姓名、职务和部队番号,好向上级对他进行控诉。 没有想到,当魏和尚的手从怀里伸出来的时候,竟然是一支二十响驳壳枪。 日军的中队长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他的话没有说完,魏和尚开枪了,鬼子的中队长胸口中弹,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胸前喷出的鲜雪,翻了个白眼就倒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情况令守桥的日军官兵们都有些发懵,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为什么第37师团的人竟敢开枪。 特战中队的队员们早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看到魏和尚开枪,趁着鬼子们还在发愣,他们立刻就朝着鬼子兵们开火了。 魏和尚等人消灭了眼前的这伙鬼子兵,立刻就冲进了敌人的碉堡和营房。 鬼子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有少数的鬼子兵来得及放了几枪,很快就被游击队员们歼灭了。 魏和尚等人占领了大桥北面的桥头,立刻就朝着南面的桥头发起攻击。 大桥南面守桥的日军听到北面桥头传来了枪声,看到有一些日军的官兵跑了过来,他们一时之间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 由于一时还看不清楚桥头上这些人的面孔,还以为是自己部队的人,因此他们也没有开枪,想弄清楚情况再说。 正在这时,他们的背后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先前过桥的摩托车队和那支40多人的骑兵部队,朝着桥头冲了过来,向守桥的日军发起了猛烈地进攻。 这一切都是徐大龙事先安排好的,由于大桥两端都有守桥的日军,同时拿下两边的日军阵地是不可能的。因此才事先派一部分游击队员过桥,等到大桥的北面打响之后,再从南面发起攻击。 为避免引起日军的警觉,游击队员们采取了分批过桥的方式,每次过去的人并不多,都不足以对日军的守桥部队构成威胁,因此日军才放松了警惕。 此时先前过桥的九辆摩托车上有27名游击队员,再加上40多名骑兵,人数加起来就相当的可观了。 守在大桥南端的日军也就六七十人,游击队从南北两侧夹击,时间不长也全部把他们歼灭了。 由于特战队员们过桥之后就切断了桥头南侧通往其他地方的电话线,大桥北侧的战斗又发生得十分突然,因此大桥失守的消息日军的其他部队暂时还没有得到。 不久以后,徐大龙也来到了桥头,他一面吩咐游击队员们抓紧时间抢修工事,一面给孙德胜和李振东发去了电报,让他们立刻赶往大桥。 为了尽可能地拖延日军发现大桥出事的时间,特战队员们藏起了被歼灭的日军官兵的尸体,打扫了地上留下的雪迹,然后假装守桥的部队在那里站岗。 大桥上时不时地有行人和车辆经过,其中也有不少日军的部队。这些人只是路过大桥,因此也没有留意大桥上发生的变化。 因此在夺取了大桥之后足足有一个半小时,日军仍然没有察觉大桥发生了异常的情况。 上午10:30。此时距离大桥被夺取已经两个小时十分钟了,从南面守备第33师团的防区开过来了两辆摩托车,和一辆小轿车。 到了桥头之后,他们就停了下来,从轿车上下来了一名日军的中佐,他看到守桥的人都是生面孔,疑惑地问道:“你们中队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