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盯着苏子玉的脸，我开口问道：“初恋吗？”

“你……”苏子玉十分诧异，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只说是不是，别问为什么！”

我笑了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对！”

苏子玉点了点头，有些纠结的说道：“在一次同学聚会上，我遇到了他。他在一家工厂打工，普普通通没钱没房，5年前老婆跟人跑了，带着两个读中学的孩子，活得有些狼狈。看到他的现状，我既失望又纠结。失望的是，他和我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差别太大了。纠结的是，心里又始终放不下他。”

哎！这不就是绝大多数，中年大叔的现状吗？谁都年轻过，但不是每个人，都能一飞冲天，成龙化凤。最终，绝大多数人都会归于平庸，被生活一次次毒打，最终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以你现在的条件，什么样的帅哥都能找到。”

我笑了笑，对苏子玉说道：“但是能让你纠结的，却是一个被生活毒打的大叔。这种事呢，我也没经验，给不了你好的意见。不过……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都是随着心转。问问你的心，它会告诉你答案！”

师父以前和我说过，缘起性空。缘起则聚，缘尽则散。聚散离合，是为无常。在无常业力中辗转，人很容易迷失自己，忘掉原本的初心。苏子玉的疑问不难，好好想想自然会得到答案。“谢谢。”

苏子玉若有所思，开口说道：“我好好想想。”

行！我转身离开，朝爷爷住的病房走。离病房还挺远，我就看到病房外面，有十几个人排队。我走过去一看，病房里挤得水泄不通。我有些奇怪，对一个排队的大妈问道：“里面乍啦？”

“这里面，住着一位半仙。”

大妈激动得面红耳赤，大声说道：“我跟你说，这位大仙可灵了，看相算卦说什么准什么，不准不要钱。介绍熟人过来，还返现打8折！”

噗！望着人满为患的病房，我有些哭笑不得。算了！既然他还有精力搞副业，那就没啥大问题。离开医院，找了家酒店睡觉。这几天太累了，一觉睡到天黑才醒，随便吃了点东西，去住院部看爷爷。走进病房。我看到爷爷坐在病床上，正在数钱。厚厚一大叠RMB，看起来数量不少。走到爷爷面前，我开口问道：“骗了多少钱？”

“骗？”

爷爷瞪了我一眼，很不屑的笑道：“本大仙靠的是真本事，不服你去骗个试试？”

“真本事？”

我哼了一声，冷笑道：“我们老王家，差点被团灭了，你还好意思说真本事！”

对这次的事，我已经无力吐槽。要不是李爷爷抬了我一手，王家的香火就真的断了。“这只是个意外。”

爷爷明显有点虚，嘴上却很硬气：“世事无常，知道啥叫无常不？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有八九。你还是小孩子，不懂我也不怪你。”

得！照你这么说，错的是我咯？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要论胡扯的本事，我离爷爷还差得远。“对了！”

爷爷挠了挠头，有些迷茫的问道：“我们不是被干翻了嘛，乍脱身的？”

“不错！不错！”

我双手抱拳，冷笑道：“至少还记得，我们被一锅端了。”

“过程不重要，关键是结果。”

爷爷脸皮厚得像城墙，丝毫不以为为耻，笑哈哈的说道：“对你来说，这也是成长中宝贵的经历。常言道，年轻的时候多吃点亏，这不是坏事……”“好啦，别东拉西扯了！”

爷爷又开始胡搅蛮缠，我直接打断他的话，开口说道：“去买黑狗血的时候，李爷爷给了我一把铜钱。我把这些铜钱，全都给了邱雨，然后她就把我们放了！”

一想到这事儿，我仍然心有余悸。这次实在太险，如果不是李爷爷帮忙，我们真嗝屁了！“什么？”

爷爷立刻从病床上跳了起来，揪着我的衣领吼道：“你把铜钱，全给邱雨了？”

“对啊！”

我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乍啦？”

“你个败家玩意儿！”

爷爷满脸痛苦，大声吼道：“苍天呐！祖师爷呐！王家的列祖列宗呐！我上辈子到底造了啥孽，竟然养出这么个不孝孙！呜呜呜！我就算是死了，也没脸见你们呐！”

啊？反应这么大？而且看他这样子，好像是来真的，不像即兴演出。爷爷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度，震得我耳朵都疼了：“你知不知道，那东西有多值钱？”

“知道啊！”

我耸了耸肩，很无语的说道：“要不然，她干嘛放我们一马？”

一枚铜钱，买回四条命。我又不傻，当然知道这是好东西。“知道个屁！”

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气得胡子乱颤：“那些铜钱，比我们的命还重要。我就算死，也不可能交出来，你……”“等等，你这话问题很大。”

我打断了爷爷的话，反问道：“如果命都没了，要钱还有啥用？”

当时那种情况，除了拿钱买命，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办法。不过爷爷如此懊恼，难道这玩意儿的真正价值，比我想象中还要高？“反正我不管，你赶紧去把钱弄回来。”

爷爷蛮不讲理，不停把我往外面推：“弄不回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子。”

切！说不过我，就开始耍无赖？对他这一套，我已经免疫了！“也行！”

我朝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反正你们的命，是我拿钱换的。我去找女恶霸，让她来把你们宰了，然后再退点钱给我。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买块超豪华墓地，烧一堆金童玉女……”“赶紧去！”

爷爷余怒未消，大声骂道：“老子要认怂，给你当孙子！”

咳咳！这么狠？看到爷爷暴跳如雷的模样，我有点惊讶。在我的印象中，他这次发飙的程度，仅次于我把他收藏的一堆古书，当废纸卖了买冰棍吃。嗯……冰棍很好吃，屁股也很痛！算了！我惹不起，跑路总行吧？转身朝外面走，我的心里越想越憋屈。这件事根本就没得选，爷爷不会想不明白。可他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钱是已经给邱雨了，要想从她手里拿回来，想都别想不可能。可如果不拿回来，爷爷这边也没法交代。想来先去，我都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急得头发都要掉了。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提着竹篮一步三晃，颤颤巍巍的朝这边走了过来。咦？李爷爷！我急忙走了过去，伸手把他扶住。“老王还好吗？”

看到是我，李爷爷笑呵呵的问道。“还能给人算命。”

我十分无语，对李爷爷说道：“不过……”李爷爷一张嘴满嘴漏风，笑哈哈的问道：“乍啦？”

“你给我的那些铜钱，我全给别人了。”

我的心里有点虚，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就为这事儿，爷爷和我发脾气，让我去把钱要回来。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魅啊，袁丘成都搞不过她，我能要得回来？”

“老王真让你去要？”

李爷爷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很开心的问道：“快告诉我，他是不是气疯了？”

哎！何止是疯了，估计都要气死了！我头疼得不行，把整件事情，全都告诉了李爷爷。他是爷爷的朋友，帮着劝劝，或许能让爷爷消消火气。“看来老王，是真不行啦！”

听我说完，李爷爷笑得更开心了，满脸鄙视的说道：“英雄气短，马瘦毛长。区区几十个五阴钱，就能把他气成这样。值！这钱花得值！”

“什么是五阴钱？”

这个名字，我是第一次听到。“人和人之间交易，需要钱作为凭证。”

李爷爷不紧不慢的说道：“鬼和鬼之间，也是如此。五阴钱这东西，什么来历我不知道，但是鬼认这个东西，还挺好使。只要有五阴钱，普通人都能驱使凶魂厉鬼，为自己做事。如果有机会进鬼市，用五阴钱可以买到很多好东西。”

原来如此！怪不得邱雨对这东西爱不释手，原来是鬼和鬼之间流通的钱币。“这东西，换成人民币价值如何？”

不同群体之间的对比，没有任何意义。我需要一个清晰的标杆，才能知道它的实际价值。“不好说，我从来没卖过。”

李爷爷挠了挠头，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不过二十多年前，我见别人用一枚五阴钱，换了一辆大奔。好家伙，那车真好使，现在想想都带劲儿！”

大奔？奔驰！现在一辆奔驰，普通地也就四五十万，没多离谱。“也没多少啊，就把他急成那样。”

我有点哭笑不得，虽然挺值钱，但是买我们几条命也不算亏。这笔帐，我还是算得来的。看来爷爷的格局，还需要再抬一抬……不对……等等！20年前的大奔！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小车大众化，走进普通人家的车库，是最近这些年的事儿。20年前……这个事儿……好像有点不对劲儿。掏出手机，查询奔驰以往的车型和报价。5年。10年。20年。那个时间段，我找到了两种车型。一种奔驰S320，当时售价102万。奔驰S600，售价160万！噗！看到这个数据，我双眼阵阵发黑。一枚五阴钱，能换20年前的100万人民币。那么换成现在的价格，至少是800万以上。而我这段时间，给了她好几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