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遭难的肯定不是唐璧,而是他这个无名小卒。哪怕唐璧畏惧杨林,那也是一方节度使,不好轻下杀手。至于郭陵,他也就是一个军中将官,换句话来说,他是唐璧的亲信,又不是杨林的亲信,纵然将之杀了又能如何?想到这里,郭陵感觉自己要尿出来了。这并不是夸张之言,实际上如果不是他担心自己一旦失禁,可能更大程度激怒杨林,他肯定不会拼了命的强忍着。至于唐璧,他被杨林质问,虽然心中惶恐无比,却不可能一直不回话,他思来想去,终于是找到解释,便是匆忙说道:“大王,这都是卑职管理不周,且不论这书信是真是假,如今皆不可大张声势,若是被人看出端倪,必定会打草惊蛇。再者说了,一旦宣扬开来,我等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内鬼,万一惹得人人自危,岂不是更加麻烦,还请大王明鉴。”
唐璧低声下气的表现,让杨林觉得颇为舒爽,他稍稍点头,答道:“也罢,唐璧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如今确实不宜大张旗鼓,但是你必须派人严加查探,若是证明这封书信是假的也就算了,若是真的,绝不能姑息与贼人勾连者。”
唐璧连忙出声附和。至此,杨林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道:“那就暂且如此,你先下去吧!”唐璧松了一口气,他不敢在此耽搁,赶紧拉起已经腿软的郭陵跑路。走到外头,强行憋着的郭陵完全不受控制,裤裆下面湿漉漉的,一阵尿骚味扑面而来,疯狂的涌入唐璧的鼻中。唐璧眉头紧紧皱起,疑惑的看向周边,想要看看那味道从何而来。再然后,唐璧没有找到目标,他呆滞看向身旁。郭陵也是羞愧欲死,他显得有些恍惚。虽然郭陵是唐璧亲信,但是这么恶心的事情也是头一回见,唐璧嘴角微微抽动,一阵无语涌上心头,不知该说什么。但这里人来人往,唐璧觉得那叫一个丢脸,颇为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是丢人现眼,还不给本官滚回去。”
郭陵亦是不甘,但他明白自己如今的窘境,便是声音低沉,暗暗道:“大人,靠山王实在欺人太甚。”
唐璧脚步一顿,但他并未停下,马上恢复如初,头也不会向前走去。他畏惧靠山王,这点毋庸置疑。毕竟区区济南节度使,和威名扬于四海的靠山王相比,二者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唐璧本人也不可能是杨林的对手。除此之外,那就是如今唐璧还倚仗于朝廷,杨林又代表着朝廷,他乃是杨坚的堂弟,乃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地位尊崇。如此种种原因叠加起来,唐璧不敢和杨林正面对线,甚至不敢将心中不满显露出来,因为他知道杨林性格就是如此。若是他强行忤逆,恐怕冲突更加严重。可就算唐璧畏惧,在听得郭陵之言也毫无举动,但是一颗钉子已经在他心中埋藏,长此以往终究会爆发出来。而这日积月累的恶果,既然发自杨林身上,迟早也要回报于其身。可杨林作为大隋靠山王,又有威名功勋,他待何人不是如此。如今他威势尚在,自然能够震慑他人,可这却无法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