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后娘娘，两个香囊的绣法的确一模一样，而且香囊的背面都绣有一个‘玉’字。”

善锦将两个香囊呈到皇后的面前。皇后接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发怒将两个香囊全部砸到凌如兰的怀里，震怒道：“你自己好好瞧一瞧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凤鸣宫闹鬼之事，兴许和凌如兰脱不了干系。凌如兰心里清楚得很，和玉办事手脚不干净，让人捉了把柄。她豁然站起身走到和玉的面前，抬手重重赏了和玉一个清脆的耳光，“贱婢！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暗地里耍阴谋诡计，不仅恐吓皇后娘娘，还意图置本宫于危险之中！”

和玉张了张嘴，欲解释的话语皆被凌如兰吓得咽回了肚子里，“太子妃娘娘，奴婢……”凌如兰又打了她一记耳光，“你自幼便随你家人一起入了凌府当差，本宫念你机灵单纯，才将你收作贴身侍女，这么多年不曾克扣你和你家人半分，为何如今你却变成蛇蝎心肠的人？还不快老实向皇后娘娘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殷贵妃乐得看好戏，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讽。秦墨瑶在心里一阵冷笑，凌如兰用和玉家人的性命威胁她，她又怎会实话实说。和玉惊恐的睁大眼睛，双手紧紧地捏住衣角，垂头道：“正是因为太子妃对奴婢一家有大恩，所以奴婢才咽不下那口气，见不得太子妃被秦墨瑶那贱人祸害！”

她猛地抬头，用吃人的目光瞪着秦墨瑶，“秦墨瑶看太子妃和皇后娘娘关系亲近，便想利用太子妃向皇后娘娘求情，以便不用去帝陵侍奉先皇。太子妃好心相劝，不曾想秦墨瑶恼羞成怒要杀太子妃。”

和玉像是浑身脱力一般，颓然的跪坐在地上，“奴婢能有今日，都是承了太子妃的恩德。凡是伤害太子妃的人，奴婢都不会让她好过！所有的谋划都是奴婢瞒着太子妃做的，太子妃并不知情。一切罪责，皆由奴婢一人承担。”

“和玉，你这是何苦呢……”凌如兰哀痛的看着和玉，“本宫对你好，那是你伺候得好，本宫乐意赏赐你的，何必为了本宫，博上自己的性命。”

“太子妃娘娘，奴婢和家人的性命都是您给的，奴婢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太子妃，只有这区区一条贱命，都值得的。”

和玉凄然一笑，眼眶蓄满泪水。秦墨瑶暗叫不好，正要冲过去阻止，和玉突然吐出一口血，睁着眼睛倒在地上。绿芙整个人吓傻了，癫狂的叫了起来，“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善锦上前查探了一番，冲皇后摇了摇头，“和玉咬舌自尽了。”

“哼，她倒是忠心护主！”

皇后目光阴郁，烦躁道：“还不快将那名贱婢的嘴堵上，凤鸣宫岂是她可以喧哗的地方！”

一名侍卫拿着一块烂布堵住了绿芙的嘴巴。凌如兰跪到皇后面前，哭道：“母后恕罪，是儿臣的错，没能管好身边的人，让母后受惊了。”

皇后斜睨她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太子妃先起来吧，世上最难揣测的莫过于人心，和玉步入极端，也不是你的错。现在她畏罪自杀，这件事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以后用人要谨慎一些，别再让人钻了空子。”

“是，儿臣多谢母后教诲。”

“和玉是你宫里的人，又是你的陪嫁丫鬟，本宫念她一片侍主忠心，她便交给你处置吧。”

皇后道，“折腾了几日，本宫身子乏得很，你们都跪安吧。”

“儿臣侍奉母后歇息。”

凌如兰狠狠瞪了秦墨瑶一眼，主动搀扶着皇后进了内殿。好戏散场，殷贵妃尽兴而归，回宫的路上没有搭乘轿撵，而是由宫婢搀扶着，颇有兴致的散步。“贵妃娘娘，皇后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最后就是处置了和玉一人，您不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吗？”

若兰问道。殷贵妃冷笑道：“你懂什么，皇后这招息事宁人，不过是为了给人脱罪，秦墨瑶也只是撞在了风头上，差点成了替罪羊。和玉那小贱蹄子蠢得很，若不是落下了罪证，今日犯下死罪的人，就不会是她了。”

“娘娘的意思是……”“什么忠心护主，亏得皇后说得出口。”

殷贵妃讥讽道，“如今皇位纷争如火如荼，太子又是一个不成器的，皇后还指望着太子妃背后的凌家造势，哪敢继续追究下去。秦墨瑶最近好运连连，太子妃就沉不住气了，当真是愚蠢。”

“还是贵妃娘娘看得透彻。”

若兰奉承道，“如今前朝动荡，后宫也不太平，暝王爷已经被圣上暂压在宗人府多日，娘娘不着急吗？万一皇后除掉秦墨瑶不成，拿暝王爷说事，连累到贵妃娘娘的头上，那如何是好？”

殷贵妃刮了若兰一眼，警告道：“隔墙有耳，你一个贱婢竟敢议论前朝之事，也不怕丢了脑袋！”

若兰吓得脸色苍白，“奴婢愚笨，娘娘恕罪。”

殷贵妃冷哼一声，怜惜的抚摸着凸起的腹部，目光阴冷，“太子便是皇后所有的希望，即便没了暝王，本宫也能坐上太后的位置。暝王自己不争气，非要栽在秦墨瑶那狐媚子的手里，怪得了谁。他能不能活着走出宗人府，是他自己的本事，本宫可不敢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将他救出来。”

若兰盯着殷贵妃的肚子，默默地咽了一口气。此刻，她什么都不敢问了，万一说错了话，得罪了殷贵妃，她死无全尸。秦墨瑶看着绿芙被侍卫拖着离开凤鸣宫，干净的地板淌了一路的血迹，她别开目光，慢慢地走了出去。隔着十几步的距离，绿芙不死心的冲着秦墨瑶大喊：“救……救我！是她指使我做的，她该死！”

善锦冷着脸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人拉下去，若是惊扰了皇后娘娘休息，你们承担不起！”

侍卫们赶紧堵住绿芙的嘴，动作蛮横地将人拖走。秦墨瑶拧着眉，转身朝绿芙的方向走去。明知和玉的畏罪自杀另有隐情，她拿捏不准绿芙口中的‘她’，究竟指的人，是凌如兰，亦或是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