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依你之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秦墨瑶思索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想听听别人的看法。段隐的江湖资历比她深，对江湖形势自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段隐微愣，他向来习惯主子的有问必答，被人征询意见，这是第一回。秦墨瑶见他不回应，轻声催促了一句：“段隐？是不是有所顾虑？你不必担心，有什么说什么便是，我不会责怪你。”

段隐回神，立即回答道：“属下一时想事情想出了神，望阁主恕罪。”

秦墨瑶不太喜欢古人动不动就请罪这一套，“段隐，虽然你是落瑶阁的杀手，但有些东西，我并没有资格插手。我的身边，需要的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而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是，属下谨记。”

“那说说你的见解。”

段隐整理了一下思绪，“血阳宫的宫规一向严厉，但其宫主平日里并不会约束属下，除非有人犯了无辜杀戒。”

“无辜杀戒？”

“血阳宫的无辜杀戒铁律，指的是杀手接了悬赏任务之后，对悬赏榜单以外的无辜之人进行杀戮。”

世人皆传血阳宫宫主冷血无情，杀人如麻，却无人清楚此人为何会出这么一条与所有杀手规矩相悖的宫规。有人说此人的爱人曾被无辜惨死在杀手的刀下，有人说此人不想属下将时间和能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总之众说纷纭，因为血阳宫宫主至此未曾现世说法，所以传言一个比一个离谱。红石是血阳宫的顶流杀手，如果说她来刺杀秦墨瑶，是犯了无辜杀戒，那么血阳宫先前为何要放出消息，接下她的悬赏呢？难道是为了声东击西，保护她吗？秦墨瑶很快将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开什么玩笑，血阳宫是杀手组织，怎么会无缘无故保护她呢。秦墨瑶越想越乱，到最后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命段隐退下之后，她稍微收拾一下，开始入睡。翌日，秦墨瑶找来沐阳，让他带她去东郊别院找易池暝。一切准备就绪，正准备出发。忽然一匹马匹横冲直撞的横在路中间，长鞭一个横扫，惊到王府马车的马匹。秦墨瑶一脚踏空，背后若不是有沐阳及时扶住，恐怕她要摔伤。她方站稳，一个黑影径直地朝她飞了过来。沐阳空手接住，一条长鞭瞬间被绷成一条直线，沐阳和秦穆然各执一端，谁也不让谁。气氛陡然上升到冰点。秦穆然阴沉着一张脸，呵斥沐阳：“沐侍卫，这是秦府的家事，老夫要教训自己的女儿，轮不到旁人插手吧？”

沐阳沉声道：“秦左相莫不是忘了，王妃已经嫁入暝王府，现在是暝王爷的人。王妃是在下的主子，主子有危险，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当然要忠心护主，万一王妃有什么闪失，王爷盛怒，大家都不好交代。”

秦穆然冷哼了一声，“老夫是暝王的老丈人，是他的长辈。长辈教训晚辈，按照礼数，暝王也无理。”

沐阳反击道：“但按照尊卑，王妃可是比秦左相位份高啊。王妃是皇上亲封的，难道秦左相不仅不将王爷放在眼里，更甚至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这一问，倒把秦穆然问心虚了。他是气狠了，才忘记秦墨瑶昨日已经被皇帝恢复了暝王妃的位份，现在打不得，骂不得。可是，她再怎么身份高贵，也是他秦穆然的女儿！秦墨瑶早就料到秦家会有人找她的麻烦，所以她对秦穆然的出现，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她打伤了秦墨颜，若是因此毁容，以后可就做不成四皇妃。秦墨颜做不成四皇妃，秦穆然相当于是失去了一部分势力。四皇子的身边从来不缺人才，秦穆然的地位岌岌可危。他是一个将权势地位看得比亲情还重要的人，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秦穆然惹不起易池暝身边的红人，但他可以直接找秦墨瑶的麻烦，他将目光看向安静看戏的秦墨瑶，质问道：“怎么，当了暝王妃，连亲生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吗？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只会做缩头乌龟，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吗？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的教养和矜持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秦墨瑶有时候不吭声，不代表她好欺负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