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赫容毓听着云阔汇报情况,眉心越拧越紧,“书画要杀世子?”
“是,不巧的是被王妃亲眼瞧见了,她受了王妃一掌,如今身受重伤,公主正在急寻太医给她诊治。”
“一个不知分寸的宫婢,死有余辜。”
赫容毓冷声道,“暝王府是什么地方,岂能任由她撒野放肆!她应该庆幸自己被王妃教训,而不是落在暝王的手里,否则便是生不如死了!”
云阔知道赫容毓动了怒气,忙补充道:“可是书画跟在温宪公主身边多年,并不会武功,她如何能伤了世子殿下呢?”
赫容毓蹙眉,扔下手中的棋子,“走,去瞧一瞧到底怎么回事!”
他迈步走出寝宫,朝温宪的寝宫走去。书画昏迷前吐了几口血,差点没将太医吓坏了,“回禀公主,此人受了极重的内伤,恐怕要在床上休养一个月方可大好,切记不能有大动作,否则不利于内伤的恢复。”
“将她的命保住就好,其余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温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果真是应了秦墨瑶那句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先前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如今又增添了不少的麻烦。太医开了几个药方,便提着箱子离去。这时,赫容毓走了进来。“太子皇兄,您怎么过来了?”
温宪扭头看见赫容毓,心头猛地一颤,心虚的别开眼睛,她还没有想好借口,要如何向赫容毓解释。“本太子听闻书画在王府闹了事,所以想过来问清楚,好给王妃一个合理的交代。”
赫容毓走过温宪的身边,站在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书画”,眉心轻拧,“她的伤情如何了?”
“太医说受了严重的内伤,需要在床上休息,不可轻易走动。”
温宪说话间,不忘偷偷地打量着赫容毓的神色,“太子皇兄,此事你一定要为书画做主啊。书画是温宪的贴身宫婢,这么些年以来,温宪和她一起长大,在心中早就将她当做妹妹对待。如今她受了罪,温宪心里实在是痛心不已。”
“你可知道她犯的是什么罪?秦世子是暝王最宠爱的孩子,日后可是要继承爵位的,书画竟敢对他下杀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赫容毓突然拔高了声调,冰冷的声音将温宪吓了一跳。温宪从未见过赫容毓淡漠无情的模样,她心里忍不住发憷,“不是那样的,太子皇兄,书画不会武功,与世子殿下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呢?温宪相信书画是无辜的,她不会杀人。”
“被王妃亲眼所见,她难辞其咎。难不成王妃会冤枉她不成?她不过你身边的一名默默无闻的宫婢,王妃要她的命做什么?”
赫容毓咄咄逼人,将温宪说的哑口无言,“无论是真是假,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觉得外人会相信王妃的说辞多一些,还是更相信书画的说辞多一些。别忘记了,你脚下的土地,是大齐的地盘,那些百姓都是大齐的百姓,他们更愿意相信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书画是无辜的,难道为了平息此事,就可以让书画白白受人冤枉吗?”
“依照暝王的行事作风,你认为他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吗?温宪,本太子一直以为你是识大体的,为何关键时刻却是想不通呢?”
赫容毓冷声道,“是一名宫婢的性命重要,还是青鸾国和大齐的关系重要,你自己好好思量吧。”
温宪脸色一白,踌躇了片刻,一把捉住赫容毓的袖子,低头道:“太子皇兄,是温宪愚钝,做错了事,您别生气,温宪全凭太子皇兄的命令行事。”
“你若是早先愿意乖巧的听命本太子的命令行事,便不会擅自走出行宫,去暝王府找王妃了。”
温宪双手一颤。“来人,将书画绑起来,送去暝王府,任由王妃处置!”
赫容毓抽回自己的袖子,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温宪愣住原地,宛若五雷轰顶。太子皇兄都知道了,知道京城中散播的谣言,是她暗中命人做的......她看着书画被人抬出去,却不再坚持将人留下。她的心中顿时乱作一团,不知该如何解决。如果太子皇兄对她失望,那么她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左思语被人抬上了马车,一路朝暝王府走去。她睁开眼睛,眸底一片冰寒,赫容毓竟然为了讨好秦墨瑶,愿意将她杀了!左思语掀开帘子,坐在车辕上的两名一惊,“你怎么松开绳子.......啊!”
随着一声惨叫,左思语手中的匕首已经割断了其中一名侍卫的咽喉。另外一名侍卫见状,拔剑击去,被左思语一招拧断了脖子。将马车停下来,左思语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丢在两具尸首上,冷冷一笑,纵身离去。原本她是想潜伏在温宪公主的身边,借助温宪之手杀了秦墨瑶,岂料温宪就是一个花瓶,什么都不会,就会说几句狠话,白白浪费了她不少时间,还不如从长计议。云阔得知消息后,立即通知赫容毓,“太子,押送书画的人,在半道上被人杀了,现场发现了一张书画的人皮面具。”
“查出是何人假冒吗?”
赫容毓蹙眉问道。“人已经跑了,那儿地处偏僻,无人瞧见。被人发现尸首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
云阔肃然道,温宪公主的身边被人钻了空子,倘若那个人要对温宪公主不利,那就是防不胜防啊。“继续查下去是何人所为。”
赫容毓冷声道,“云宽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大好了,就是武功退步了一些。”
“让他跟在温宪公主的身边吧。”
赫容毓皱眉道,“不,先让他去苍凉山做接应,然后再随行来京城。叮嘱他们万事小心一些,别让人发现了。”
“是!”
云阔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又有一抹黑影落在赫容毓的面前,“太子殿下,皇上派人送来的信,让太子亲启。”
赫容毓伸手接过,当看到信上的内容时,瞳孔猛地一缩,随手将信纸尽数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