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因为是低调出行,所以秦墨瑶搭乘的马车都是最普通的那种,身边只带了段隐伪装成的马车夫和归来的墨夕。王管家原本想给她安排几名随身侍卫,却被她拒绝了。马车缓缓驶出京城城门,前往东南海城最快的方式,便是走水路。可是东南海城封城之后,连带着内河入口都封住了。秦墨瑶只能选择乘坐马车前往,即便日夜兼程,也要走上半个月的时间。可是皇帝只给了她七天的时间,否则就是抗旨不尊!下一座城池,就是越城,京城和越城之间相距甚远,而且中途人家荒芜,没有可以歇脚的客栈,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越城。段隐挥舞着马鞭子,将马车赶得飞快,恨不得给马匹插上翅膀。马车内垫了几层厚重的被褥,但是秦墨瑶依旧感觉到马车摇晃得厉害,还好她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否则身子骨铁定受不住。“阁主坐稳了,今日可能会有暴风雪,我们必须要在下雪之前,赶到越城。”
段隐担心秦墨瑶受不住,连忙出声解释道,“嗯,你继续赶车,不必顾忌我。”
秦墨瑶从陨石盒子中拿出两床的被褥垫在身下,终于感觉车板子没有那么硌人了。一路行来,气温是越来越低。墨夕从泽陵那儿回来之后,体质已经如常人一般,可以感受到四季变化,她体内的灵蛊已经融入了血肉之中。她打了一个寒颤,浑身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吐槽道:“阁主,大齐的冬天怎么这么冷呀?”
秦墨瑶靠在软垫上,闻言瞥了她一眼,“你的身体今时不同往日,一时间不能习惯四季变化,要注意防寒保暖,别将自己弄病了。未来的日子不比在王府安乐,身子骨最重要。”
“多谢阁主提醒。”
墨夕裹着一层厚重的棉被,手里捧着两个手炉,头颅都快要缩到被子里面去了。这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紧接着便是一个急停。墨夕一头撞在了车板子上,疼的龇牙咧嘴,顿时不满:“段隐,你干什么呢?若是伤了阁主该怎么办?”
“墨夕!”
秦墨瑶沉沉的说了一句,墨夕立即噤声,抬手掀开了帘子,只见不远处,站着一名年迈的老者,周围杀气肆意。此人来者不善!段隐捏紧手中的缰绳,大声道:“来者何人,有何目的!”
老者几个跃步,飞到马车前,“哼,老夫当然是来取你们性命的!马车里头坐着的人,可是秦墨瑶?”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并未得罪过您。”
秦墨瑶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如外边的空气一般,冰冷蚀骨。“你的确是没有得罪过老身,但是你却得罪了谷主!”
老者冷哼道,“有本事下来一战,别所在马车里头当缩头乌龟!”
“谷主?”
秦墨瑶挑眉道,“您口中的‘谷主’,是何人?”
“你少装蒜!”
老者怒道,“若不是你的缘故,谷主为何会身受重伤,如今气息奄奄!如果不是你的残害,谷主又为何和王爷反目成仇!今日,老身便要摘了你的脑袋,给谷主报仇崔雪恨!”
听到这里,秦墨瑶可算是明白了老者口中的人,是谁。左思语!秦墨瑶声音淡漠,“那是她自找的恶果,我没有重伤她。”
“哼,你心思歹毒,自己做的事,还不敢认吗?”
老者不屑道。“你这个老头子好无礼,我家王妃说了,那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王妃。你怎么不问问她,她对王妃做了什么事!如今她自己折腾出了事,怎么能轻易的算在王妃的头上。”
墨夕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立即厉声反驳道。“老身和你家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臭丫头插嘴的份!”
老者将怒气转移到墨夕的身上,“今日,你们主仆都要命丧于此!”
话音未落,老者直奔马车而来!“阁主,让我去会会他!”
墨夕一把掀开帘子,足尖一点,闪身飞了出去,行动快如闪电。老者轻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也配做我的对手吗?简直是在找死!”
“胜负未知,你何必狂妄的太早!”
两人对打了一掌,冲击波如海潮般散开,积雪飞溅。几乎是瞬息之间,两人齐齐退开数丈的距离。墨夕连气都不喘一下。老者心下大惊,他最拿手的武功绝学,便是五毒掌。很少有人在与他对招了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站着。他危险的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墨夕。心中暗忖,兴许那个臭丫头是装的,没准儿她已经中了掌毒!墨夕抬手看了自己的掌心一眼,她的掌心发黑,在与老者对掌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的确有片刻的不舒适,但那仅仅是片刻而已。掌心的黑色正缓缓地没入她的身体中,手臂一阵酥麻,顷刻间便什么感觉都感受不到了。“臭老头,你用的是什么恶毒的功法,竟然下毒,卑鄙!”
墨夕对着老者怒骂道。老者闻言,不怒反笑,更加料定了心中的想法。果不其然,没有人能逃脱他的五毒掌!“若是怕了,那赶紧滚一边去,别妨碍老身办事!”
话落,老者径直地朝马车飞了过去,墨夕见状,连忙纵身阻止。段隐眸色一凛,正要出手,伸手陡然间传来秦墨瑶的声音,“段隐,让开!”
一只白皙的手伸出车帘子。砰!周围一连串的炸响,段隐只觉得耳际有劲风划过。由远及近的老者突然停下了动作,只顾着闪避,下一刻却是摔倒在地,鲜血从他的身体内蔓延出来,染红了脚下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