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木一袭青衣，一头黑发稍有些凌乱，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脸今日异常严肃，当然还有遮掩不住的颓废？对，就是颓废，至少在小猫看来，师父这样的表情只能用颓废来形容。“师父，你还好吧？”

小猫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措辞不当会说错什么，让楚凌木的脸色更难看。“唉——”楚凌木长叹一声，许久，又转过头去，背对着小猫，道：“徒儿，你，离暮晨远一点吧。”

“师父你都知道了——”小猫看着楚凌木消瘦单薄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过。“那暮晨，和你说了什么，威胁你了吗？”

楚凌木单手撑着头，眼睛有些发酸，长长的黑发零散的垂在两侧，更显得憔悴。他回想着暮晨的话。“不管你是谁，离小猫远一点，别打她冰雪妖灵的主意！我会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如果你敢动她，那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他暗自苦笑了一下，又想起那黑衣人的话。“你若不配合我，就别怪我对墨晴不客气！”

他，还真是倒霉透顶呢，处处遭人威胁。对于那黑衣人，他没办法说不，他不能再一次对不起墨晴，已经有过一次了。当初那人逼自己在天下苍生和墨晴之间做出选择，自己，选了天下苍生。虽然，他知道墨晴很高兴他做出的选择。但是，墨晴是无辜的，自己把她牵扯进来就已经是自己的不对。而自己欠她的已经太多太多了。所以小猫，别怪为师，为师真的不想骗你，不想这样做。如果有两全之法，那怕是要自己的命，他也会痛痛快快，心甘情愿的拿出来。因为不可能，所以也只能牺牲一个，保全另一个。暮晨，对不起了。想了很多，楚凌木整理了一下心情，淡淡的对小猫说：“没什么，他只是威胁我，让你自愿交出冰雪妖灵，不然就杀了我。你不用担心，为师不会那样做的。为师会，保护你的。”

最后那几个字，他说的尤为吃力。“师父，”背后传来小猫柔柔细细的声音，“小猫知道的，小猫不会再让他抓走师父了，也不会再接近他了。师父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呵呵，楚凌木在心里冷笑，心脏像被人掏空了一般，胸腔里空落落的，很疼，不是刺痛，是麻木。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要出卖自己的徒弟，自己这辈子，算是白活了。当真是善良的小妖啊，自己傻傻的被人骗了，现在还来安慰骗子。也不知道那人用的什么手段，竟让这小丫头深信不疑。见楚凌木没说话也没反应，小猫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抬头，看到楚凌木微微颤抖的肩膀，竟心疼的要命。一把从后面抱住楚凌木，头抵在他在背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草的香味，小猫开口，声音很轻，但是很认真，很沉稳：“师父，没事的，你还有徒儿呢。大不了我就把冰雪妖灵给他喽。”

楚凌木不可自制的抖了一下，小猫竟然愿意为了自己，献出冰雪妖灵。而自己呢，为了墨晴，欺骗她，伤害她。如果说自己欠墨晴太多的话，那自己欠小猫的呢？小狐狸这么相信自己，自己还和那人联手拆散她和暮晨，甚至是送她去死。自己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墨晴，可若墨晴得知自己是用这种办法救的她，那她肯定会恨死自己的。而自己现在这种做法，无疑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以为只要填补上对墨晴的亏欠就能问心无愧，殊不知，自己填补了对墨晴的亏欠，却在小猫的心上划了大大的一个口子。楚凌木转过身来，把小猫拥入怀里，用手轻轻拍拍她的头，颤着声音说道：“小猫，为师——对不起你——”“没事的，师父没事就好，我们收拾收拾院子吧，青城他们一会该回来了。”

小猫脱离开他的怀抱，牵着他的袖子往院子里走。“嗯，”楚凌木应了一声，随着她走出屋子，随着又说：“我被暮晨抓去的事，不要和诺雪他们说，不要牵连她们。”

“知道了，师父。”

小猫答应一声跑去院子里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