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迪男和唐逸露是什么人,都是人精,从她脸色的变化就看出事情必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朋友?沈阿蛮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开宾利的朋友了?她唐逸露怎么不知道?“是吗,你的朋友很有钱啊,我看他开的好像是宾利呢。”
唐逸露啜了口茶,似笑非笑地瞥了沈阿蛮一眼。“他开的是宾利吗?我不太懂车呢,我和他也不过是大学同学,恰好碰见罢了,好心载了我一程,关系也不怎么好。”
沈阿蛮目光有些闪躲。两人见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廖迪男的神色不由得染上些许焦灼。不怪他沉不住气,这几天他挪用公司公款的证据竟然也被人送到了董事的办公桌上,赵董已经大发雷霆,表示在一个礼拜内如果他不能把窟窿补上的话,他也不会再帮他压着这件事了。一个礼拜!怎么可能,那些钱早被他置办房产或是玩小明星,或是去赌场用没了,那么大的窟窿一个礼拜内他怎么可能填补得上!恰好唐逸露和他说今早看见沈阿蛮从一个车牌号特殊的宾利车上下来,已经焦头烂额快要走投无路的廖迪男便在唐逸露的提议下把沈阿蛮请了过来。如果真的是有人在为沈阿蛮出气的话,跪求放过他好吗!他已经知道错了!见她一直不肯承认认识什么权贵,唐逸露和廖迪男也不知道该再怎么试探她了。服务生开始上菜,打破了一桌子的沉寂。饭菜意外地很合沈阿蛮的口味,只可惜对着两个她极度不喜欢的人,吃的她几乎快要消化不良。餐桌上一直都是唐逸露在活跃气氛,沈阿蛮一直都知道她是长袖善舞的,简直是妙语连珠,廖迪男虽然心情沉郁,却也总是被唐逸露逗笑。好在沈阿蛮的笑点比较低,也能和她们看起来其乐融融地交流。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廖迪男还是有些坐立不安,目光时不时地瞥向沈阿蛮。让她浑身不自在。“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沈阿蛮歉然地笑了笑,和两人说过后,便起身去了洗手间。廖迪男见她走后,狠狠地扯了扯领带,眉间皱起,神色躁郁,“他妈的,到底是不是因为她我才惹上一身的麻烦事?”
“可惜今天早上没能看见车里人的长相,不然好歹能知道点线索。”
唐逸露小心地查看着他的神色,说话都不敢高声,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又过了几分钟,廖迪男见沈阿蛮还没回来,他皱着眉头,“她不会已经走了吧?”
“应该不会吧。”
唐逸露回头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你去看看。”
廖迪男说完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了身,“算了,我自己去,你在这等着。”
也不管唐逸露望向他的眼神,径自大步朝洗手间方向而去。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沈阿蛮惊诧地望向站在洗手间不远处的廖迪男,有些不知所措。正烦躁地抽着烟的廖迪男还没有看见已经从洗手间出来的沈阿蛮。她犹豫了下,才往前走去。在廖迪男身边站定,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廖迪男这时才发现沈阿蛮的存在。他一把抓住沈阿蛮的手臂,神色迫切地望着她,“小沈,哦不,沈小姐,我拜托你,让你身后的那个人收手行不行?我求你了,那次真的是误会,小唐应该都和你说了,不过我跟你承认错误,是我们想的不够周全,没想到汪局会做出那种事。不过你也没损失不是,你帮我和那个人求求情,求他放过我吧,有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廖总监,您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沈阿蛮使劲抽了抽被他抓住的手臂,却没能成功。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落在别人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暧昧。恼怒于廖迪男的纠缠的沈阿蛮没有看到站在拐角处的身影。周淳佳拿出手机对着两人连拍了好几张,她满意地翻看了下,唇角划出一丝冷然得意的笑,又看了扔在拉拉扯扯的两人一眼,才转身离开。刚才喝了点酒又因沈阿蛮的不承认,廖迪男的情绪几乎快要失去控制,眼睛开始充血,看起来极为可怖。“你怎么会听不懂!明明是你不知道被哪个男人包养了,狗仗人势!不然就凭你怎么可能让我步入现在这个田地!”
沈阿蛮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廖迪男的话戳中了她心底的隐痛,平日里在外人看起来柔顺乖巧的她面无表情,冷冷地用力抽出被廖迪男抓着的手臂,“我再说一次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管你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境地,都和我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廖迪男一时间竟被沈阿蛮冷肃的脸色摄住了,任由她转身一步步离开他的视线。马天骐垂头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屋内并没有开灯,只有他手中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他左手拿着一罐啤酒,躺在右手掌心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沈阿蛮刚更新不久的画册,他的目光久久地停驻在那副写着“赌书消得泼茶香”的图画上。神色满是悲伤和痛楚。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抬手把啤酒送到嘴边,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光了罐中的啤酒,顺手扔在地板上,空空的啤酒罐和七零八落地躺在地板上的啤酒罐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马天骐缓缓地把头仰靠在沙发上,抬起左臂遮在脸上,眼角在柔白的月光下反射着湿润的光,右手中的手机慢慢滑落在地。“阿蛮,阿蛮……”低低的呢喃声回荡在房间里。室内一片悲伤沉寂。恰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马天骐置若罔闻般,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门外的人却不依不饶地按着门铃,间或夹杂着拍打门板的声音。马天骐租的房子不过一室一厅一卫,面积小,又是老房子了,隔音并不好,门外的女声轻而易举地传进了房里。“天骐,是我,周淳佳,我知道你在家,你帮我开下门好吗?我有事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