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让沈阿蛮有点不自在，她尽量只把视线放在他受伤的位置，先帮他清理了伤口，敷上药包，再用纱布包上贴上医用胶带。动作虽说不上娴熟，但也处理的不错。沈阿蛮为了帮他处理伤口，不知不觉间微微俯身靠近了他，两人的距离极近，秦嘉念能闻到她身上清爽的蜜桔味，有些甜有些暖，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类似香水的香氛。干净清爽的气味在她身上散发出来莫名地让他觉得诱人。今天她穿了一件浅绿色荷叶领上衣，领口有些大，在他的角度正好能毫无阻碍地看见她里面的春光。秦嘉念的眸光暗了下去，眼底深处却燃着火。他的手刚抬起来，沈阿蛮正好贴完医用胶带，语气轻快，“好了。”

对他的目光毫无所觉。沈阿蛮起身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医药箱也放回了书柜里。刚坐到沙发上拿起冰袋，身体骤然僵了下。视线一直都在她身上的秦嘉念发现了她的异样，正要开口询问，只见沈阿蛮猛地站起了身，看都不看他一眼地冲向了洗手间。洗手间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秦嘉念敛了敛眉，黑眸里有着莫名。目光不经意扫过沈阿蛮方才做过的沙发处，恍然地挑了挑眉。一点殷红在明亮的灯光下无所遁形。秦嘉念拿起手机，拨了出去。很快被接通，他嗓音淡淡地，“去买些卫生棉送到公寓来。”

那头接起电话的温行远仗着秦嘉念看不到，满脸兴奋和八卦，语气却平平的像马路一样，“要什么牌子的呢？有护翼的还是没有护翼的？绵柔表层还是网面的？只要日用的吗？要不要夜用的？”

温行远的话在秦嘉念听来简直莫名其妙，从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他浅浅地蹙起了眉尖，眸光清冷，语气难得地带着点困惑，“护翼？”

温行远在电话这头已经兴奋的不行了，这可是头一次秦嘉念在他面前表露出对某件事物的不解和困惑，却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解释起有护翼和没有护翼的区别。秦嘉念清冽的嗓音打断了他，“先挂了，一会再告诉你要买什么样的。”

几分钟的电话讲完，沈阿蛮还没从洗手间出来，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洗手间外，单手插进裤袋里，声音清冷，“你要什么牌子的？”

正坐在马桶上窘迫地揪头发的沈阿蛮，猛然听见外面传来的秦嘉念的声音，吓了一跳，紧接着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显然她方才已经把沙发弄脏了……反正也丢脸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沈阿蛮一口气说出自己的要求，“苏菲超薄全棉的，谢谢。”

秦嘉念听完她的要求，再一次把电话拨了过去，这一次很快就挂了电话。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门铃被按响了。拿着一套女士衣物，和装满卫生棉袋子的温行远站在门外。秦嘉念接过东西，完全无视温行远好奇地窥探房内的目光，直接关上了房门。被关在门外的温行远：“……”秦嘉念走到洗手间外，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打开一条缝隙，沈阿蛮直接抢过他手中的袋子，却卡在了门缝处……不得不拉开洗手间的门，沈阿蛮简直不敢抬头看秦嘉念的表情，俏脸通红地拿过袋子，又关上了门。于是刚把别人关在门外的秦嘉念转眼成了被关在门外的那个。沈阿蛮洗过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从洗手间里出来。秦嘉念已经在另一间浴室里洗过了澡，穿着纯白色浴袍，单手撑着额头坐在沙发上，长腿慵懒地交叠在一起。短发湿润偶尔还有水珠从发间滑落。六十英寸的液晶电视正播着财经新闻，光影变幻间让他的五官愈发幽深。眼前的一幕已经如同电影画面般深具美感，沈阿蛮却没有心情欣赏，她几步走到秦嘉念的身边。果然，他的额头已经没有贴着纱布，有些深的伤口微微红肿起来。“你既然不想处理伤口，又何必让我白费功夫。”

沈阿蛮隐含怒气的声音在秦嘉念的身边响起。秦嘉念坐直了身体，两人之间的高度差距就没有那么明显了，他微微抬眼。沈阿蛮因小腹疼痛，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眸光含怒地瞪着他。“听说处于生理期的女人总会比平常暴躁，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秦嘉念说完站起了身子，比沈阿蛮足足高出十多公分的他目光垂注在她的脸上。一向细心善于观察的秦嘉念，发现了她异于之前的苍白的脸色和不自觉捂在小腹的手。沈阿蛮见他完全不理自己伤口的样子，不知怎地就很气愤，她咬了咬唇，负气地说道，“我身子不方便，就先回家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秦嘉念极快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嗓音冷然，“我说过你可以走了？”

沈阿蛮愤愤地转身看向他，“那你还要怎么样？浴血奋战？”

秦嘉念眸光清冽地落在她的脸上，英挺的面容不动声色，说出的话却让人忍不住火冒三丈，“我嫌脏。”

“你！”

秦嘉念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手把她扔到了床上，大床的弹性极好，沈阿蛮的身体都跟着弹了几下，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就要下床。秦嘉念双手抱在胸前，挺拔的身姿在卧室柔和的灯光下如同一根青竹。声音就像从竹叶上滑落的水滴，清凉而淡薄，“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

“如果我偏要走呢？”

沈阿蛮的目光掠过他受伤的额头，或许是大姨妈造访的缘故，她现在的情绪格外暴躁。她神态倔强挑衅。“你可以试试。”

秦嘉念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他虽然没有再说别的威胁的话，沈阿蛮却从他的神态里读出了他的坚持。她清楚地知道她是拗不过秦嘉念的。沈阿蛮愤愤地移开视线，衣服也不脱，直接躺在了床上，扯过被子，盖住了头。秦嘉念转身走出卧室，犹豫了一会，又打了个电话。等他打完电话从厨房回到卧室的时候，沈阿蛮竟然已经睡着了，只是一张俏脸还是有些苍白，连唇色似乎都淡了几分，眉间轻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