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瑞站在仓库裡点着货,颜好抱着路路蹲在她身后。颜好:“你这是,做了什麽亏心事?”
温以瑞声音坦荡荡:“哪有这回事,颜姐想太多了。”
“但这是我第一次看你在仓库裡待那麽久。”
颜好补充:“久到我在考虑要不要去帮你搬床。”
“⋯⋯”两人就这样窝在仓库裡一整个上午,直到路路察觉到徐放回来后,喵喵喵的抓着仓库门表示要出去。颜好看不得小动物的哀求,很快地帮他开门,让他去找他的放养型主人。徐放拿着一些书,因为猫咪的热情而举步维艰,但好歹还是慢慢进来仓库了。温以瑞背对着徐放,深怕徐放记得当天的事。老闆会不会觉得我其实是个很随便的女生,会不会因此而觉得我很不好。其实我确实是不太好,哪个自由奔放的女生会趁人之危啊。她根本果然就不是女生,是不守女德的女生。在还没见到徐放之前,温以瑞的内心从没出现过这类黑暗的想法。但呼吸了同一个空间的空气,她不由自主的在意起了对方对自己的看法。不记得的话,这事就会成为她的秘密;记得的话⋯⋯那事情就很难办。颜好见徐放搬着书,便也说着要帮忙。徐放用下巴指了指外头:“出去帮我顾下店,顺便看一下桌上给你留的文档。”
颜好又撸了路路几下,转身去前台顾店。仓库裡剩下两人一猫,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徐放放下书后,就在温以瑞旁边整理着准备新上架的杂誌。仓库的空间也不过最多能容纳三人,两人在裡面着实也是有些挤。因为空间的有限性,两人时不时就会触碰到彼此。徐放率先打破沉默:“这次旅游好玩吗?”
温以瑞听到对方的声音,心虚的抖了几下,后故作镇定:“还行,风景很漂亮、食物很好吃。”
徐放又问:“听说你是去⋯⋯修身养性?”
温以瑞虔诚合掌:“我去敀依佛门、寻找天道的轨迹。”
“学化学的还信怪力乱神?”
徐放被温以瑞的举动逗笑。“施主,世界上有各式各样没法解释的事,我们要给予尊重。”
温以瑞抓着路路的前爪,试图做合掌的动作。路路被抓起来后,发现这个奴才对自己的肉垫有不轨之心,立刻炸毛并对温以瑞‘哈’了声。一人一猫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渐渐也熟悉了彼此的习性,路路已经会时不时的来蹭温以瑞讨拍拍了。温以瑞开始虚晃几招,想要偷袭路路的肚子。看着如同猴子一样前怂后动的样子,路路大王倨傲的在温以瑞又一次往前时,赏了这个美猴王一爪。温以瑞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目睹整副过程的徐放:“⋯⋯”看着温以瑞被抓伤的手,徐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一顿操作猛如虎啊。徐放看仓库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便拎着路路跟受伤的温以瑞出来到前台。从上面柜子拿出医疗箱,徐放慢慢的把该拿出来的药品放到桌上,对温以瑞招手:“过来吧,给你上药。”
温以瑞乖乖过去。颜好凑过来,“你这是被路路抓伤了?”
温以瑞无言的点点头。颜好挑眉:“路路居然会抓人了,得好好教才行。”
温以瑞恶人先告状:“就是就是!就应该罚路路今天点心没收,让他知道动口不动手才是君子!”
不够君子的路路‘喵’了一声后跳上檯桌,蹭蹭颜好的手后得到了一顿按摩式搓搓,他舒服的‘喵~‘了一声后抱住颜好的手臂。颜好心软:“剋扣点心太过分了,我们跟路路好好说道理就行,对吧路路?”
路路附和的’喵‘了一声。温以瑞:这世上竟有如此卑鄙之小猫!气呼呼的温以瑞突然感受到伤口被人用棉签轻柔的扫了一下。整个人跟着抖了一下。正在帮温以瑞上药的徐放忍不住笑:“真的是小朋友。”
擦个药还会绞冷笋的。温以瑞反驳:“我不是小朋友。”
徐放语气凉凉:“小朋友才会做完亏心事就跑。”
温以瑞闭嘴了。OK他肯定记得,我死了。原地去世。颜好不懂他们在打什麽哑谜:“你们在说啥?”
徐放回答:“说一隻兔子吃掉窝边草后去远方旅行的故事。”
颜好困惑:“这是你下一本的题材?”
徐放上好药,收拾药箱跟桌子,“或许是吧,但最近会比较忙。”
突然想起什麽,徐放转过头提醒:“你最近少来我的店裡。”
“哈?怎麽了吗?”
是最近咖啡喝太多了吗?可是她最近稿件比较紧,就是需要很多咖啡提神啊。好吧,看来她是得负责买咖啡豆过来了。“我最近在帮忙一件案子,大概会比较慢出稿件。另外我这次身分比较前面,凶手还没归案前都别跟我太近。”
徐放解释。颜好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叫她买咖啡豆。最近有点穷。随后两人到座位区,各自捧着一杯咖啡,讨论着这几篇稿件需要修改的方向。温以瑞看着两人认真工作的身影,内心思考着最近是不是得多请点假。毕竟老闆说不能靠他太近呢,好危险。她现在真正意义的上有老下有小了,不想英年早逝的说。颜好讨论完后又改了几篇其他作者的档案,准备回出版社交差。与两人道别后,颜好开着她新买的蓝色小mini离开。温以瑞回到收银台后面,翻着准备与教授会谈的化学研究数据。徐放跟进檯后,给温以瑞倒了杯牛奶,嘱咐:“你这阵子上下班都等我或是程昌接你,如果我们两个都没空就让你哥接,别落单。”
温以瑞好奇:“老闆,这次是什麽特殊案件吗?”
徐放端着咖啡,回答:“这次的几个受害者都是女性,我们锁定了几个嫌疑人,但还没完全釐清。”
温以瑞点头,乖顺的表示自己肯定会找人一起上下班。徐放看见资料,顺口问:“你们上次科展的结果怎麽样了。”
温以瑞:“结果可能比温伯凡想的再好一点。”
想了想,补充:“名次跟资格都能保住吧。”
徐放赞叹:“厉害啊你们,找到了什麽证据或是方法和解吗?”
温以瑞淡淡的回答:“不,就只是用魔法打败魔法而已。”
用权力对抗权力,不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温以瑞的手机刚好收到温伯凡传来的讯息:週六晚上ㄅ点,丽慈饭店。温以瑞回復:收到![敬礼]回復完,感觉徐放乾燥的大掌在自己的头上揉了揉。“我这两天没睡好,先上去补眠,关门的时候叫我一声。”
温以瑞偷偷的回蹭一下,边答:“知道了。”
。。。把店整理完毕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温以瑞把店门关好后,将刚刚一起叫的外卖端上去给徐放。徐放睡得很熟,眼睛下方淡淡的黑眼圈证实了他所说的睡眠不佳。为什麽会睡得不好呢?因为案件吗?还是⋯⋯因为我?呸呸呸,温以瑞赶紧告诉自己别太自作多情。轻轻的叫:“老闆?老闆老闆?”
徐放双眼紧闭、皱眉:“唔⋯⋯”加上手轻轻摇了对方的手臂,继续呼喊:“老闆,起床,饭又要凉掉囉。”
温以瑞专心的观察徐放的脸蛋,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拉了一把!她被徐放拉入怀中,温热的气息吐在温以瑞的颈旁,引起一阵颤慄。温以瑞气息不稳,拨开徐放的手,试图用开玩笑的语气:“老闆你这样我要告你性骚扰啦你还在梦游吗真是的哈哈哈哈哈哈⋯⋯”转头就看到徐放清醒的眼神,以及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温以瑞:嘿我想帮你找理由你还自己翻车啊。徐放注意到温以瑞烧红的耳畔,摩挲了一下握着的手腕。皓腕凝霜雪,大抵如此。徐放唇角微勾,翻身而起,顺势放开了温以瑞。温以瑞如获大赦,一屁股坐到离徐放半臂远的地上。徐放边拿起汤麵,边问:“那麽怕我?”
温以瑞真诚的回答:“主要,我是怕你被抓去关。”
“⋯⋯”“那就比较丢脸。”
徐放低头专心吃麵,不理她。温以瑞一下分享在西藏看到的风景,一下又谈起最近学校内发生了什麽事。最后说到了元皓。温以瑞:“我觉得元皓其实是个好人啊,但是他好像不自觉的会撒娇?”
徐放闻言掀起眼皮,看着温以瑞。温以瑞突然感受到了对面传来的压力,赶紧转移话题:“我看他就蛮喜欢老闆你的,好几次被我抓到偷看你。”
徐放似笑非笑:“毕竟你老闆,我,”指了指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随后又用怜爱的眼神与语气:“所以啊,温以瑞,注意点啊。”
“别突然就爱上我,哥交往可是奔着结婚去的。”
谁来打晕这个臭不要脸的。温以瑞困扰:“可是,结了婚也可以离。”
徐放僵住,眯了眯眼:“是这样,徐家的人如果要离婚——得被打断腿的。”
温以瑞成功被惊住了。这什麽破烂规定?现代社会离婚跟吃早餐一样稀松平常,他们家是还停留在历史课本裡?!温以瑞缩脖子:“那你家⋯⋯还挺有情调哈?”
徐放:“⋯⋯”徐小放扇了他好几巴掌:“让你胡绉!我打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