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该称呼他什么?甚至是该怎么微笑?向宸镐见她如此紧张,不由得更加心疼。她只是害怕为难某些人,而刻意不提。不是真的遗忘或是不想见他。哎,她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实际上却是个心思细腻,善良的好姑娘。“好了,你坐下来吧。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手放在她肩上,强制性地将她按坐在沙发上。“胖胖,我真的好紧张,怎么办?”
天啊,她的心跳得好快,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没什么可紧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嗯?”
他的眼神有一种特殊安抚人的魔力,定定看了一会儿,她紊乱狂跳的心总算安静了下来,恢复到正常的频率。此时门铃响了,简若羽神经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费南,去开门。”
紧握着简若羽的给予她力量,尽力安抚她的不安。她的心情,他比谁都能理解。开门了,西装革履的项昊宇站在门口。五十几岁的他看上去很年轻,尤其是他那股成熟自信的风采,对年轻女子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身为外交部长,小君主制国家的高官,他的地位相当于古时候的宰相,可以说是一个人之下,万万之上。从政三十多年,他对Q国有着杰有的贡献,就连Q国国王见到他都礼让三分。他遇事从容,不卑不亢,从不摆架子,也不会去讨好任何人。所以,获得了刚正不阿的称号。“项部长,请进。”
费南的声音打破了时间的凝滞,简若羽才知后知觉地发现自己竟紧张到忘了呼吸。而项昊宇也不似在工作中或生活里那样自在,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间都泄露出他紧张的心情。“项部长,请坐。费南,上茶。”
向宸镐起身相迎,显得十分无礼。可此时此刻项昊宇并不在意,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穿着红白相间病号服的简若羽身上。那一天看着她中枪倒地,他的心跟着快要停止。后来听说,她伤得很重,恐有性命之忧,他又担心得难以成眠。只是,碍于身份,他不能前来。更何况S国擒拿住了最大的叛贼井尘,需要处理的后续问题太多太多,他也不便在这时候给他们增添麻烦。其实,他早就应该跟安王子一起回去,但他牵挂着,放心不下生死未卜的她。如今她就坐在自己面前,长得亭亭玉立,娇俏可人。他的心情很复杂,自从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外,他就对她十分愧疚。当年都是他不好,他不该一时情不自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与雅音偷了一段美好时光。都是相爱是美好的,是无罪的。但他并不这么认为,以他当时已婚的身份,与任何人相爱都是有罪的,应该被遣责的。只是,他太幸运,逃过了一劫,逃过了二十几年。却害得雅音和他们的女儿受了这么多苦,这段情他说过不后悔,现在是不得不后悔。项昊宇一脸凝重,简若羽更加局促不安,若不是坐着,若不是向宸镐始终紧紧抓着她的手。她想,她已经紧张得昏过去了。空间里沉默着,一种极其诡异而和谐的气息。一丝哀伤,一丝喜悦,一丝遗憾,一丝释然,复杂得牵去动每一根敏感的神经。向宸镐见状,站了起来,在简若羽惊恐不解的目光下,温柔笑着:“你和项部长好好谈谈,我就在门外。”
“胖胖,你不是说……”话还未说完,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的确有他在场,项昊宇不好说什么,但若失去他的支持,她会不会紧张到昏倒啊?最终简若羽还是放向宸镐出去了,项昊宇的身份和他的个性都不可能在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对她说些什么贴己话。向宸镐走后,简若羽更加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很努力想扯出笑,想表现得自然一点。却怎么笑都不对。。最后,项昊宇打破了沉默:“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医生怎么说?”
话一旦开了口就流畅得多。简若羽暗自松一口气,终于露出了比较轻松自然的笑:“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疼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不过,简若羽不再觉得尴尬难熬:“你在告别仪式上说的话是真的吗?”
项昊宇反应不及,愣了一下。随即郑重点头:“对不起,孩子,我不知道你的存在,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你愿意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