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简若羽身上感觉到如此慑人的气息。那样高冷,那样威严,像一把刀轻易割开你的伪装,让你无处可藏。“好。”
简若羽喝了声彩,迳自走向茶几,拿起自己的手机,正要拨出号码,门外传来女人的叫嚷声。阿朵趁机阻止了她:“若若,你先别冲动。他们不说,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先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在简若羽犀利的目光下,阿朵也渐渐垂下了头,不敢去看她的表情:“阿朵,你也知道是不是?你们通通都知道就独独瞒着我一个人?好,很好,好极了。”
“若若,你别生气,别冲动,先冷静一点,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像的样子……”阿朵的解释被越来越嘈杂的声音阻断。简若羽深深看了阿朵一眼,转身出去。此时此刻的她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没了呆萌的气息,浑身上下散发着足以撑起半边天的贵气。简若羽出去了,阿朵慌忙跟上。到了花园才见是简梦琳领着一群记者在那边叫嚷着要进来看南宫傲,碍于记者手上的笔,保镖不敢动用武力,因此,对方形成了两股拉据的势力。深秋初冬,天气渐冷,身穿白色长外套的简梦琳看起来依然纤细,没有怀孕的雍肿。脂粉未施,仍美丽无比。“简若羽,傲到底怎么了?”
一见到简若羽,简梦琳忙叫嚷着。记者手中的照相机纷纷对准她,一通乱拍。阿朵挡在简若羽面前,怒斥着:“别拍了,别拍了。”
可疯狂的记者只想得到有利的消息,才不会这么乖听她的话呢。一身普通的可爱卡通家居服的简若羽,明明是很寻常的妆束,却看上去贵气十足。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贵,不是锦衣华服可以装饰得出的。“阿朵,你让开。”
短短的几个字,连阿朵都是浑身一颤。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简若羽大大方方走向记者。隔着精致华贵的雕花大门,对着一支支拼命递到她跟前的麦克风:“这里私人住所,请你们不要乱拍乱写。如果有半句不详或臆测的报道见报,我会让律师全权处理的。”
简若羽的突然改变让众人皆是一怔,更有几名胆小的记者慑于她的气势后退了几步。简梦琳见状,暗自咬了咬牙。“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吓唬人,快点让我进去看看南宫傲。”
她脸上满是关切,眉宇深锁着一抹愁。“简大小姐,你是学公关出身的,应该知道什么擅闯发宅和侵犯个人隐私吧?”
简若羽面无表情,语气咄咄逼人。“你……”简梦琳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紧咬着下唇。简若羽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继续追击:“谢谢大家对我丈夫的关心,他现在身体抱恙,需要静养,请你们不要打扰他,谢谢!若有新的发展,我们会在公司的网站上公布,请大家回去吧。”
“简若羽,你在这摆什么官腔啊?我要见南宫傲,让我进去。”
简梦琳动了怒,凭什么她可以守着南宫傲,她却只能被拒之门外。“大小姐,你就先请回吧。”
阿朵一开口便遭到了简梦琳的攻击:“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回去?”
阿朵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垂眸黯然神伤。是的,她在简家被当成佣人养大的。只是,她并不是简家的下人,她只是住在那而已。简梦琳每次都拿这一点来骂她,活似她就是她家养的一条狗。一手柔软的小手握住阿朵冰冷的柔荑,清甜的声音响起:“我想反问简大小姐一句,你以什么身份站在这?以什么身份要求见南宫傲?”
万万没有想到简若羽会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简梦琳一张脸青白紫红交替出现。扬起下巴,挑衅地道:“我想看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简若羽并没有特别的反应,水眸平静地回望简梦琳:“请问,你说的是我的丈夫,南宫傲吗?”
话如巴掌重重掴在简梦琳脸上,又麻又辣的痛自心底升起,烧得她双颊冒火,头顶冒烟。该死的贱人,她是在宣誓她的主权,她的身份吗?南宫傲原本就是她的未婚夫,是她不择手段从她手上抢走了他。现在还敢当着这么多的人叫嚣,真是至贱则无敌。“简大小姐,南宫傲是我合法的丈夫,他生病了,我自然会照顾他。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我想你比谁都清楚。诸位媒体朋友,谢谢大家对我丈夫的关心,他目前情况稳定,但需要静养,请大家体谅。等他身体好了,一定会召开一个记者会说明情况。谢谢大家。”
语调生硬却不失礼貌,转身的动作高贵而冷艳,让人忽略了她身上可爱的卡通家居服。简若羽根本连让她开口的机会都不给,自顾自说完,接着快步离开。简梦琳除了在原地咬牙切齿,暗暗低咒外,在这么多记者面前她什么都做不了。好啊,简若羽,原来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很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玩一玩,现在南宫傲是谁的丈夫还说不定呢。被简若羽身上的气势所慑,阿朵一脸惊讶又打心眼里佩服。看来,他们都低估了简若羽,一直被她呆萌的样子蒙蔽,以为她很脆弱,总是千方百计去保护她,为她铲平前路上的障碍,让她走得更加平坦,顺利。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长大,有了足够自我保护的能力。当简若羽回到屋里,南宫傲醒了。她匆匆忙忙飞奔过去,不顾阿朵让她当心点的提醒。她此时此刻全副心思都放在南宫傲身上,他的突然昏迷让她好害怕。太多以前未考虑过的念头浮现,她一颗心揪得紧紧的。四目相对,空气静止。南宫傲半躺在床头,刚刚清醒的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在见到她时,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疲惫的笑:“若若。”
泪,猝不及防,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不停往下掉。飞奔入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哽咽难以自抑:“呜呜……南宫傲,你好坏,好坏啊。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为什么让自己工作到昏迷?钱有那么重要吗?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的,南宫傲,你知道吗?”
她的眼泪,她的哭泣,一一灼痛着南宫傲的心。想扬起笑,心中却先充盈了不舍和苦涩。“对不起,若若,对不起,不要哭了,好吗?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轻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拍着,像哄小孩一般。说着言不由衷,连自己都兑现不了承诺,只为了能暂时止住她的泪。事情还未到最糟糕的那一刻,他不能让她提前品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