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梦琳去了好多次华润都见不到南宫傲,心下生了疑。于是,天天守在庄园外,她没有带大批的记者来,亦没大吵大闹执意要见。只是,一个人站在庄园的大门外。时节入冬,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她身体不好又怀着孩子,简若羽着实有些不忍。让阿朵给她送牛奶和热沙袋,她都一一拒绝,只说,如果南宫傲不见她,她就算冻死在那也不会离开。王敏之找到了她,也是怎么都劝不动。但她开始在外面叫嚷,甚至扬言如果南宫傲再不见简梦琳,她就去找记者,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无情无义。不是怕了王敏之的威胁,而是不想简梦琳因此而出意外。虽说,她一直给他们带来不少困扰和伤害,但眼睁睁看着她冻死在门外,他们下半辈子怎么能心安?在简若羽的百般劝说下,南宫傲才同意让简梦琳进屋。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他只是不想看到若若担心。对于简梦琳他已经彻底死了心,就算是他无情吧,他的心太小,只能容下一个人。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自己也承认了是在非正常的情况下怀上了,他如果能生下来,是他命不该绝,他会承担起应尽的责任。王敏之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命令人准备热牛奶,准备姜汤,将暖气的温度调高点,还让人拿来毯子给简梦琳包上。阿朵叹了一口气一一照办了,简梦琳一开始冷得瑟瑟发抖,嘴角发紫,连话都说不出来。简若羽见状有些自责,不管怎样她们都曾经姐妹一场,现在闹到这一份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喝了牛奶,简梦琳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了过来。推开王敏之站了起来,苍白的脸色,削瘦的脸形衬得黑眸晶晶亮,里面闪烁着无限惊喜:“傲,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看我一个挨饿受冻的,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南宫傲面沉如水,将简若羽紧紧护在怀里:“你错了,是若若心善一直求我让你进来。我觉得她的顾忌有道理,不管认不认识,一个人死在我家里门口,我也不会太舒服。”
没想到南宫傲竟会说出如此无情无义的一番话,气得王敏之扬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南宫傲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这里是我家,谁想撒野给我滚出去。”
“南宫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梦琳多少次救你脱险,她自己差点儿遭殃。这些年里,她为了你吃尽苦头,你非但没有一句话感激之言,还使劲伤害她。你到底是不是人?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她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孩子!”
王敏之的声音凄厉而高亢,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妈咪,你别骂傲,他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他,全是我不好,我不该爱上他。”
说到最后跪倒在地毯上,泪如雨下。她们母女俩一搭一唱的戏码,南宫傲发现自己竟没了反应。就算在看一出生动的舞台剧,甚至因为她们的表演拙劣引不起他任何的兴趣。这样的心硬他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他知道多情有时才是最残忍的人。只有斩断人所有的退路,逼入绝境,才能破茧成蝶。相较于南宫傲的无动于衷,简若羽心情复杂而难受。昔日相处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像幻灯片般一一掠过。美好的时光总是令人留恋,停在记忆里久久,总是时不时拿出来细细品味一番。只是,对照现在的一切,往往成了最伤人的利器。南宫傲见简若羽伤心,忙搂着她要离开。王敏之再度喊住了她:“简若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亏梦琳曾经把你当亲姐妹,你看看你把她害成什么样子了?”
“王阿姨,我敬你是长辈才一直容忍你,请你也尊重尊重一下自己。”
知道自己身体出了状况后,南宫傲心理也发生着改变。他对简若羽越来越偏袒,恨不能为她承担下所有风雨,让她生活在一片无忧无虑的晴空下。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多久。“放肆!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的家教哪去了?哦,对,我忘了,你生来就爹不疼,娘不爱。南宫傲,你根本就不是南宫冽的亲生儿子。”
王敏之气得口不择言,所有人皆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她。仿佛意识到了自己说错,王敏之忙改了口:“梦琳肚子里怀着可是你血缘至亲的骨肉,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南宫傲将简若羽推向一旁的阿朵,用眼神示意她好好照顾她。接着一步步走向王敏之,他的表情凝重,身上更散发着骇人的寒气。刚刚还无比嚣张的王敏之此时一脸惊慌,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怀疑,却还未能完全证实。王敏之说得这么肯定,必然是知道一些内情。“梦琳,你好点了吗?”
顾左右而言他,跑去关心简梦琳,故意忽略南宫傲的问题和他一脸森寒的戾气。“妈咪,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她也在怀疑,一个父亲怎么能对儿子下这样的狠手?更何况从小到大,南宫冽对南宫傲一直是平平淡淡,有一种说不出疏离感。“我哪有什么证据?”
她越是心虚,越表示有问题。南宫傲步步紧逼:“王阿姨,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请你告诉我,我对你感激不尽。当然,如果你不说,我也逼不了你。不过,这件事我会查出来的,一定水落石出。到时候你若有事,就恕我爱莫能助了。”
简若羽也加入解说中:“王阿姨,当年你是见证者,你和南宫伯伯是邻居肯定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们,好不好?你也知道南宫傲的身体出了状况,为了孩子,你也不希望他有事,对不对?”
“哼,他只在乎你的孩子,从来不曾关心过梦琳一分一毫。”
眸中射出液毒的箭,她们母女俩这一生被她们母女俩害得如此凄惨。“若若,人各有志。王女士,简小姐,你们请吧。”
无情下达逐客令,转身欲往楼上走。简梦琳这时才如梦初醒:“傲,夏北堂来接手你的工作,是不是你的身体恶化了?”
“我的事不劳你们费心。”
头也不回,伸手去拉简若羽,她后退了一步。轻轻摇头,南宫傲知道她在做什么,黑眸浮现不赞同。“南宫傲,你是我见过最无情的一个。我不知道梦琳到底爱上你哪一点了,将自己推入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梦琳,你醒醒吧,你看到了吗?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你的位置。梦琳,我们走吧。既然他如此绝情,那么他的死活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拉着简梦琳,无奈她怎么都不肯离开。哭得肝肠寸断:“妈咪,不管怎样他都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真的不希望他有事。妈咪,我恨的人只有简若羽。我已经被南宫冽利用,害了傲一次了,妈咪,我想救他,你帮帮我,好不好?”
女儿的哭求字字鞭挞着王敏之的心,她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梦琳,你怎么就这么狠贱啊?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嘴上骂着,内心疼着。“妈咪,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啊。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爱上他,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告诉我们吧,南宫冽到底是什么人?”
问出大家都迷惑不解的一个问题。在简梦琳的再三哭求下,王敏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脸捂脸,像是陷入可怕的犹豫与挣扎里。过了好半晌,她才开口,语气并不肯定带了一丝迷惑:“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南宫傲和寒宇相差几个月,我很清楚地记得周冰芯是早产的,只有七个月。可是,我也是产生过,我看了婴儿,长得白白胖胖,一点都不似早产的样子。最可疑的一点是,医生居然没让婴儿住保温箱。所以,我很肯定南宫傲是足月生产的。”
“照理说,未婚先有孕,奉子成婚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他为什么要隐瞒?连最好的兄弟简正然都瞒着。后来,有一次我听到了周冰芯和南宫冽吵架,隐隐听到一句:如果不是你当年骗了我,我怎么会怀着孩子嫁给你。这样的对话很可疑,当我想要再凑近一些听时,南宫冽出现了。并且神情古怪问我来多久了?听到了些什么?”
陷入回忆中的王敏之深深蹙起了眉。周冰芯从不提自己的身世,有时说话闪烁其词,成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社交,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来访过。只是,她身上的贵族气息很浓,举手投足,言谈举止间,皆是大家风范。尤其是用餐礼仪,更是优雅如同公主。她时常在想,她肯定出身名门,家教严苛。几次试探,周冰芯都很警觉,半句不肯多说。还有她平时冷冷淡淡,一副高高在上的贵族范儿,她也懒得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