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了一眼厨房的环境，霍云帆帅气地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一旁的老管家。解袖扣，挽袖子。“少爷，你该不会是？”

管家揽进了西装外套，深吸了一口气，才发问。“做早餐。陈伯，没别的事情，您先回去休息吧。”

边说话，霍云帆从冰箱取出了鸡蛋，切了吐司……厨房里随即传来了器皿轻微碰撞的声音，管家怔怔的站在原地，已经目瞪口呆。他在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少爷竟然也会做早餐。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会认为是有人在夸大其词。将三明治摆放妥当，再记上了适量的番茄酱，早餐便已经完工。“少爷，还是我送上去给顾小姐吧……”管家朝前走了一步，抬手想要接过餐盘。“不用了，您最近身体不舒服，去休息吧。”

从管家的手里拿过西装外套，霍云帆端着餐盘直接朝楼上去，只留下管家和其他佣人捡下巴……‘叩叩叩’！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便传来了顾念怒吼的声音。“都说不吃了，拿走！”

随后，屋内响起了重物坠地的声音。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霍云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亲爱的，这才一会儿不见，你脾气又涨了不少。”

熟悉的声音让顾念的身子猛地一僵，原本还斜躺在床头的她瞬间坐直了身子。确定来人是他，浑身的警戒细胞便瞬间惊醒了，“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小宝贝你啊……”故意拖长了声音，霍云帆不急不缓地靠近，嘴角勾着满是深意的笑。目光一接触到他的笑容，顾念只觉得浑身不对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别叫的那么恶心，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小宝贝。”

冷冷地扫他一眼，顾念没好气地开口，脑袋更是转向了一旁，仿似看见他都会玷污自己的眼睛一样。霍云帆倒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态度，一点不在意地大步朝前。“怎么不是？我们的关系那么亲密，你就是我的小宝贝，小心肝。”

边说话，他的的眉头一扬，冲着她抛了一个媚眼。配上他帅气的面容，这个动作看起来也称得上是魅惑。可是，看在顾念的眼中，却只让她想到了‘恶心’两个字，而这话也真的从她的嘴里吐露了出来。“恶心。”

“小宝贝，一大早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大呢？该不会，昨天晚上我没有喂饱你吧？”

将早餐搁在桌面上，霍云帆在床头坐了下来，“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你一直在想我求饶说不要啊！”

“霍总大概是记错了，说‘不要’的可是你自己！”

明明是自己被人占了便宜，顾念却还是不愿意就此退却，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亲爱的，你这是在变相的告诉我，昨天晚上我没有满足你吗？”

身子微微朝前倾斜了一个角度，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下颌，不允许她转移开视线。“霍总可真是会给自己戴高帽子，就你那么一点点的本事？还想要满足我？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在花丛中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你早就已经……‘不行’了！”

咬牙切齿地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调，顾念是一点都不怕惹恼了霍云帆，瞥过去的眼神更是带着严重的鄙视意味。男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说自己‘不行’，尤其是从自己女人的嘴里说出来，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一直都可以轻松将女人征服的霍云帆，哪里能够听得进这种话，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僵住了，指尖的力道也随之不断地收紧。“亲爱的念念，你又淘气了……”“别叫的那么亲热，我和你还没有那么熟。”

毫不留情的辩驳，让霍云帆的脸色更是难看了，浑身都笼罩着阴沉的气息，微眯起的眸底更是涌动着各种情绪。“亲爱的，你还真是一点都学不乖。没天这么闹，你都不嫌烦吗？”

指尖的力道收紧到了一定的力道，掐得她的下颌都有了疼痛的感觉，好似骨头随时都会碎裂那般。“既然你烦了，那就让我走吧！留着我这个一看见就心烦的人在这里，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听闻她的话，霍云帆却忽地笑出了声，手指缓缓地松开，从下巴转移到了巴掌大的脸颊，“有没有好处，可不是你说了算。光是你这具身躯，就已经足够让我忘记其他都不愉快了！”

再明显不过的话语，让顾念的眸色暗了暗。不待她开口，他已经凑了过来，温热的唇准确地贴上了她的，不留一丝缝隙。接下来，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戏。女人，挣扎，反抗；男人，强势，掠夺……争吵的声音，咒骂的声音，喘息的声音，交织在空气之中，缓缓地飘荡着，然后随着空气的流转，彻底的消失。一个多小时之后，卧室里终于恢复了正常。霍云帆翻身而起，也不做任何的遮拦，直接朝浴室走去。留在床上的顾念趴在床上，青丝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浅色的床单被套将她的发丝衬得更加的幽黑。淅淅沥沥的一阵水声之后，便围着浴巾出来了。床上的女人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好似丢了心魂一般。光裸在外面的手臂和后背，还有细细碎碎的青紫色。注意到这个，眉头不由的皱了皱，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击了一下，有点闷闷的疼。但，那种感觉只是稍纵即逝，一闪而过便消失了。唇微微启开，霍云帆直觉性地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狠狠地顿住了。“霍云帆，你让我走吧……”如蚊子般呐呐的声音响起，轻得几乎都快要听不见了，却还是被耳尖的霍云帆听见了，原本稍稍松展的表情再次凝结在一起。想到她一直没有打消过从自己身边离开的念头，他的心里便窜起了一股无名之火，那火苗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也顾不得其他，大步超前一跨，用力地掐住了她的手臂，生生地将她整个人都拽了起来。“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只能呆在我的身边！顾念，这件事，你必须牢牢的记在脑子里，不要再让我提醒你！”

恶声恶气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就如同这些日子他对待她的态度一样粗暴。眼神有几分涣散，顾念眨巴了几下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而后露出了一道很是虚弱的笑。“霍云帆，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可能是你女人，我这辈子也不可能真的甘心情愿在你身边。你这么把我强留下来，有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

低喃着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念的表情忽地多了几分伤感和悲戚，勾起了一道苦涩的笑，她笑出了声来。“是啊……我欠你的，我欠你的……我欠你一个孩子，呵呵……欠你一个孩子……”好似得了失心疯一样，顾念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嘴角的弧度一只不曾消减过。她的异样让霍云帆猛地一惊，心里猛地抽紧了一下。“顾念，你不要发疯！”

“我没有发疯，你说的没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欠你的……”是啊，都是她欠他的。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经错了；而当时的她，竟然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会幸福下去……想到自己当初的天真，苦涩的笑容里更多了几分绝望。“顾念！”

随着一声低吼，顾念的思绪生生地被拉回到了现实。看着对面那个从遇见开始，便一直纠缠着自己人生的男人，那绝望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分凄凉。“霍云帆，你不就是让我留在你身边吗？好，我不逃了……”低低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和平日里一样的轻柔，却让霍云帆胸口闷得厉害，一颗心脏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在啃噬，泛着细微却清楚的疼痛。“欲擒故纵这种手段，对我不管用！别以为你这么说了，我就会放松警戒。”

蹙着眉头，低沉的警告着，霍云帆不自觉地加重了抓着她的力道。“呵呵……人呐，总是这么的愚蠢。当你说的是真话的时候，总是有人怀疑；而当你说的明显是假话时，却总能让人轻易地便相信了……”喃喃的感叹着，顾念动了动手臂，挣脱了他的束缚。起身，将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捡起来，朝浴室走去。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响起，霍云帆怔忡地坐在原地，他还没有彻底的从顾念刚才怪异的表现中反应过来。或者该说，他还没有想明白她到底是在唱哪一出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响起的水声里，似乎还隐隐的夹杂着女人抽泣的声音。屋外，阳光正灿烂着，透过窗帘投射进来，落在靠近窗户的桌面上。餐盘里的早餐已经变得冰凉，一如……顾念那颗千疮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