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早就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古城天和莫管家面不改色，更不会对他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怜悯。惩罚室里一片安静，只有鞭子甩起落下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的声音都那么的清晰，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忽视。一开始，顾念还能够屏息平静自己的情绪。但是，时间一久，她便不能再镇定下来了。时间，仿似变得格外漫长，那一下下碰撞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从她的耳内一直传进她的心里，让她安定不下来。终于，顾念忍不住地转头看了一眼……霍云帆身上的高档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凌乱的碎片竖立着，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顾念整个人就这么僵在了原地。“兮然，这场面太血腥了，孕妇不适合呆在这里，你先回房。”

“不……我没关系的……”直觉性地反驳了父亲的话，下一秒，她便急急地补充道，“我想要亲眼看看他的下场。”

一句话好似冰冷的闸刀狠狠地插进了霍云帆的心里，原本让他一直咬牙坚持着的信念被狠狠地冲击。“也对，顺便也教教你肚子里的外孙，以后一定不能做负心人！”

艰涩地扯了扯嘴角，顾念没有回应父亲的话，那一声声的鞭子响，已经让她的心彻底乱了。一百鞭，终于结束。古城天却还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差不多就算了吧……他已经流了这么多血，再打下去的话，会出人命的！”

按捺不住的顾念终于开口了，“为了他，给自己惹上麻烦，太不值得了。”

已经疼痛到麻木的霍云帆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心底泛起了点点的甜蜜。她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那也无所谓，房间里的监控录像可以证明我们没有强迫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就这样吧……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惩罚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

“大小姐，你为什么要替这个男人说话？你难道忘记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难道忘记他以前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了吗？”

一旁的莫管家痛心疾首地开口，这可是老爷做了多项调查，花费了好一番心力才制定出来的计划啊！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个负心汉，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放过。“莫叔，您也说了，那都是过去……已经过去的事情是追不回来的，即便是今天把他打死了，也不可能让我回复到从前的样子。就这样吧……”顾念的声音有几分低迷，视线转移了过去，并不看还跪在地上的人。她骗不了自己，那个男人还没有从她的心里消失，她还是会为他着急，看见他受伤，还是会心疼……这种感觉，她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可是，他们也是确确实实回不到过去了。就算他真的顿悟了对自己的感情，她也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也许，这就是命吧！“既然你坚持，那就到此为止吧。老莫，把他带出去。”

“我不走！”

被拽着霍云帆并不依从，视线一直停顿在顾念的身上，“念念，你跟我一起回家，好吗？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再不辜负你了……你跟我回家吧……”“霍云帆，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只要我们有心，怎么不可能在一起……念念，我不能没有你，你跟我一起回家吧……”任由霍云帆再怎么喊闹，顾念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不看，不听。“……跟我一起回家，这一次，我会给你幸福的……”一声又一声的呼唤，霍云帆完全不顾自己背上的伤口，和莫管家拉扯挣扎着，想要冲到顾念的面前给她一次真正的告白。只是，每一次都被他更快一步的阻止了。最后，古城天放了两个保镖进来，一左一右架着他往外走。“念念，我爱你，跟我回家吧……”最后一句竭尽全力的嘶吼，让顾念僵了一下。她从来都没有在霍云帆的嘴里听到过这三个字，即便是当年，他所说的也只是‘非常喜欢’，‘爱慕’之类的词语，却从没有说过‘我爱你’。到后来，她发现这个男人很容易便可以说喜欢，却很难说出一个‘爱’字。曾经，她将听到他亲口说‘爱’，当成是这辈子最大的理想。现在，当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她却一点都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有的只是浓重的悲伤……经过那么多的浮华，现在才来说‘爱’，就算真的爱，那又能怎么样？心都已经死了，人都已经绝望了，枯木根本就不可能逢春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