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白皙细长的手指，“二，这次换届要提前。”

他冷静的声音让整个办公室气氛为之一肃，赵文远眼中突然爆射出精光，眼中神采非常，他又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只是这次不是激动地，却是吓的，额角也不由溢出冷汗。他冲着湛明远低下头，脑袋上有些汗意，“湛总，其实我也犹豫过。”

湛明远点点头，从旁边抽屉中取出一支烟，点上，慢慢吸了一口，再仰头换换吐出一个发白的光圈，冷眼看着他们袅袅上升，渐行渐远，“我知道。”

这三个字一出，赵文远微胖的身体颤抖了几下，这才抬眸看向湛明远，眼中带着点小心翼翼，更多的是恐惧。若是他连这个都知道……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整个空间闷闷的，像是阴天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湛明远将手中的烟放在烟灰缸上面轻轻用食指点了点，磕掉上面的烟灰，这才抬了抬眸，“你是犹豫，可你没有泄露公司的任何秘密。”

赵文远脸上的冷汗更多，那这么说来，姓陈的，他不但出卖了湛明远，更是出卖了整个公司……许久之后，他才从巨大的震动中找到自己的声音，“湛总，我知道您的意思，计划书我马上去做，还有招标方案。”

他一一说着自己的想法。湛明远满意地颔首，将手中的烟蒂掐灭在指尖，这才轻描淡写地交代，“今晚我会安排你跟廖市长吃个饭，到时候务必谨言慎行。”

赵文远又是一惊，飞快地瞄了湛明远一眼，这才点点头应承下来。退出办公室之后，他小心地掩上房门，脚下一磕绊，差点没跌倒在地。他苦笑一声，刚刚在办公室也没有发现，此时的他双腿发软，甚至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冷空调一吹，一股凉意慢慢从小而上，漫过头顶。乔如彤中午去找湛明远吃午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湛明远一个劲抽烟的场面，整个办公室满满的全是烟味，乌烟瘴气的一片。她干咳两声，走过去将办公室里的窗子打开，灼热的空气马上渗透进来，让凉意渗人的办公室多了些温度。乔如彤走过去轻抚湛明远的肩膀，巴掌大的小脸上还带着难以言喻的难过，皱巴巴一块，像是极度缺水一般，她走到湛明远身后，揽住他的脖颈轻轻圈住，慢声在湛明远耳边念叨。“湛明远……”这几天这个男人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明眼人看出来他的疲惫不堪，可作为他的枕边人，自己竟然没有任何能帮的上忙的地方，这让她感觉很是挫败。甚至在她身份曝光之后，广告部那些人恨不得拿个莲花坐台将她给供起来，一天三次的朝拜，一点任务都不给她。此时她的工作时间完全拿来看电影，玩游戏，看小说。甚至由此广告总监看到她在打游戏，还满面笑容的夸了一句，“你打的好厉害啊。”

乔如彤瘪瘪嘴巴，总监究竟哪里看到她打的厉害了？她明明在十分钟内已经挂了三次了，好不好？总之，生活好无趣。湛明远拍拍她的胳膊，扭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他温声询问：“怎么了？”

乔如彤诧异地看着他，目露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她记得自己进门之后明明没说些什么啊。湛明远倒是呵呵一笑，她难道还用说些什么？她把心中的任何想法都摆在脸上，就算他想当瞎子没看到也不容易啊。看着湛明远没有回答自己的打算，乔如彤瘪瘪嘴巴，嫣红的唇瓣紧紧地抿起，小嘴一张一合，将下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底朝天。“你都不知道……”终于将心里面的话一吐为快，她小心翼翼地睨了一眼旁边的湛明远，发现对方没有反应才忍不住抱怨一句，“都是你的错，要是你不暴露的话……”湛明远冷哼一声。乔如彤翻了个白眼，好吧，既然这件事情不行，那其他的总行吧？她扯着湛明远的衬衣袖子，轻轻地晃了晃，洁白如一颗颗珍珠的贝齿轻咬唇瓣，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湛明远，声音娇软。“你能不能给下面的人交代一下，给我也安排点工作呗？”

她也想要证明，她不是个花瓶，不是来这里混吃等死的。更何况，在这个多事之秋，她也想自己能多做点事情，也能多帮上这个男人点忙，不至于让他每天忙到半夜。想到这里，她低下头，好吧，她能做的事情也只是微乎其微而已。湛明远眉头紧皱，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皱眉。“不然我调你上来吧？”

自己的人，肯定放在身边比较好。乔如彤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嗤笑一声，她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湛明远办公室的事情，她搞不定。“调我上来？在哪里？不要，那还不是从一个牢笼里进入另外一个牢笼里面？我的任务也不过还是玩电脑罢了。”

湛明远拽着她从老板椅上起身，声音带着一抹愉悦。“你还可以玩手机。”

乔如彤脚步顿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听到她的声音传来，“那有区别吗？”

湛明远发誓自己绝对听到了乔如彤的磨牙声，他勾唇笑笑，他早该有此种想法的，不是吗？乔如彤痴缠了湛明远一中午，要他答应自己交代广告总监，给她分配任务，甚至因为这还签订了许多不平衡的丧权辱国条约，比如试一下那什么姿势什么姿势的。再比如来一次两个人的旅行，不管两个小鬼……下午上班，乔如彤心情颇好地整理了自己的办公桌，甚至嘴里面还哼着歌曲，一副“我今天走路捡到几百块钱”的模样。梨子笑嘻嘻的凑过去，八卦地凑近了她询问。“你心情不错嘛，老实交代是不是走路上捡钱了？”

乔如彤眼神闪闪，红唇大大地裂开一个弧度，似乎连眼角都带着笑意，“是啊，是啊，好多钱呢。”

梨子一副羡慕嫉妒恨的姿态，继续开口，“那总得给我分点呗，见一面分一半啊！明显的见者有份。”

她一副哥俩好的语气。乔如彤眉目飞了对方一眼，笑意盈盈地靠在她肩上，小声笑着，她想到自己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上扬的唇角忍不住拉下来一些。“什么见一面分一半？你见了吗？再说，我已经给别人了。”

“谁啊？”

梨子好奇地八卦，她可是知道，这女人把money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谁还敢在她这里虎口拔牙？乔如彤伸出纤纤玉指，笑语盈盈地朝着头顶上方的空气戳了几下，扬扬眉，“喏……”梨子一下子败下阵来，像是被人戳破了的皮球，只剩下皮包骨，没办法，人家有总裁撑腰啊，可怜她这颗没人要的小白菜啊！“你够狠。”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一步步地往自己位子上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