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熠晨说他饿了,先把季薇吃了两遍,然后自如的使唤她给自己做吃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好。季薇全身的骨头差点散架,硬撑着酸软的皮肉在厨房里忙活。把橄榄油倒进平底锅,煎鸡蛋,煎牛排,煎洋葱……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化作淡淡的白烟往上飘,怨念中的她无意识抬眸,面前黑色的玻璃完整的映出一个经典黄脸婆形象。身后,浴室里传来水花声,说不出的愉悦。她咬牙,将锅铲背面狠狠的按在牛排上,逼出更多香甜的肉汁,煎得越干越好,很不得只扔几根骨头给他啃!该死的婚后生活!……洗完澡,苏熠晨神清气爽的来到小厨房,见到季薇忙碌的背影,浮着水汽的俊庞绽出一抹安逸的笑容。小狐狸明显敢怒不敢言,把锅里的食物当作发泄对象。“七分熟,谢谢。”
抱手倚在门边,他假惺惺的客套。再不出声制止,他就要以过硬的心理素质啃下一块焦糊的爱妻牛排。听到身后的声音,季薇好歹恢复理智,慢吞吞的回首看了他一眼,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灰色休闲裤,毛巾对称挂在脖子上,头发还在滴水,晶莹剔透的水珠散落在线条流畅的肌肉上,看得她一阵心跳加速。“怎么了?”
见她两眼发直,苏熠晨轻抬起下巴,眯起狭长的眸,嘴角上扬。肆无忌惮的释放荷尔蒙,勾引老婆不是犯罪。季薇面对无力,机械的转回身,终于舍得把牛排从平底锅里拯救出来。“天气凉,你这样不小心会感冒。”
她低下头闷闷的说,脸颊烧烫。还在跳油的牛排放进盘子里后,认真的用切好的胡萝卜和花菜做配饰,努力做到心无杂念!苏熠晨走到她身后,探手揽住她的腰,把人拖到怀里,“说不上为什么,你这个样子深得我心。”
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那块软肉上,湿漉漉的头发有柠檬洗发水的香味,钻进她的鼻息里,是一种安好的味道。季薇移眸将近在咫尺的脸看了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是,比较中意在气势上低你一截的我?”
她也很纳闷,原先不是这样的。悄悄的睨他,却发现他黑沉沉的眸子全然专注的看自己,将她的小动作洞察无余。微窘,连忙复位。苏熠晨朗声笑起来,“苏太太很会找问题所在。”
不需要撒谎的她,很真实。走过来的时候苏熠晨就注意到水池旁边的小花,又问:“你摘回来养的?”
说起这朵花啊……小苏太太是不是该掬一把辛酸泪?……用完晚餐,苏熠晨坚持要带老婆出去溜达一圈,把场子找回来!季薇拗不过他,硬被拉着出门,都快十二点了,哪里还有人看你秀恩爱!杉木林里一片安寂。走在蜿蜒的石子小路上,周围大大小小的蘑菇灯充当了围观群众,鲜冷的空气里漂浮着浅淡的薄雾,将树林渲染出几分意境的迷离。苏熠晨牵着季薇的手略走在前面,一路上都没说话。他沉默,她便配合。偶时经过搭建在草地上的帐篷,里面虽然没有半点光亮,却能听到谁绘声绘色的说着故事,逗得孩子们咯咯的笑。这种时候,苏熠晨会有心无意的将步子放慢,只是慢了那么一点点,微不可查,又有迹可循。莫非是想感受一下帐篷里举家的温馨?季薇悄悄的观察他不显情绪的侧脸,暗中猜测。因为有聂靳云,她几乎知道所有和他有关的事,他商场上杀伐果决的手腕,对待对手毫无同情心的冷淡性情,更有他睚眦必报的可怕的报复心。但这都来自一只怪兽的片面之言。眼下若要让季薇自己说,苏熠晨会在寻常的出差天问她想要什么礼物,会在亲热过后理直气壮的指使她去做吃的,还会埋在她的肩窝懒懒的说话,粘着她,然后在听了她的笑话后,非要拉她出来做个补偿。以前那个残留在她心中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鲜活。奇妙的变化。思绪中,带路的男人停了下来,转身将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问:“有何感悟?”
直击她的心。季薇一愣,想缩,他有心将她的手抓得紧了些。逃不掉的,他已经不可能让她从手心里溜走。只好认命了……“嗯,貌似不亏。”
不管是算计他,被他算计,还是嫁给他。苏熠晨温温雅雅的笑了,这是在帝景那天晚上,他反复向她确定过后,她给出的回答。回想起来是好笑的。你给我设套,却把自己当成诱饵。该不该夸一句,笨得勇气可嘉?“所以,不后悔?”
苏熠晨刻意逗她。季薇脸皮再厚都知道他在使坏心眼,气鼓鼓的抿着小嘴,半响憋出那一句——谁后悔,谁是狗!说完就抬起脚狠狠的踩向他的脚背,说到报复心,真不输他半点。苏熠晨反映快极的躲开,顺势把人逮进臂弯,放肆笑话她孩子气。……这天晚上的苏熠晨有些疯狂,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无节制的索取,想把新婚过后空白的几天一次补回的坚决。激烈的爱意化作咸涩的汗水,纠缠的真实取代了过往的记忆。极度疲惫中,季薇碎成豆腐渣的大脑飘出聂靳云那句黄得要命的话……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用遍各种姿势。真是近墨者黑!……清晨,六点过。苏熠晨起来倒水喝,碰巧遇见季薇放在冰箱上的手机震得没完没了。还没拿起来他就看到聂靳云的大头照,拿起来后直接挂掉,拒接!作为还在磨合期的夫妻,在对待这位大佬的态度上是出奇想通。只苏先生的好戏点在于,季薇给聂靳云起了‘怪兽’的外号,那么他叫什么?‘老公’这种腻歪歪的称呼不是她的风格,连他的号码簿里都是中规中矩的‘季薇’,翻开一看——狼、外、婆。苏熠晨牵了牵微颤的嘴角,放下空了的水杯,折回卧室吃小红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