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篇文章吸引了陆离的注意,标题很长——《可怕剪影,又一具畸形尸体被发现!》: 十月四日,清晨,迎接霍本区东街居民的是一幅令人震惊的可怖景象。 靠近济贫院的某条小巷里,流浪汉们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据悉,这位女士生前曾遭受过极大的痛苦,像牲畜般,被凶手剖腹,大腿更是遭到了剥皮。 …… 很快,四邻就认出了她的身份,贝姬·费尔德曼,一个年轻漂亮的犹太裔流莺,男士们对她印象极佳,都称其「身材高挑丰满,穿着很有格调,有些像百合花一般甜美的笑容」,也因为长得好看,好几位男士愿意出资养着她。 陆离眉头一挑。 不愧是无良小报,一场丧心病狂的恶性凶杀案,竟然能描述得如此香艳。 但内容还是存在一定的真实性,剖腹、剥皮、诡异的器官摆放顺序,全部跟过往案件对应上了。 由于这时候菜还没有上,陆离按下心思,继续审读报刊上剩下来的内容: 贝姬不需要像多数流莺一样,深夜去街上拉客,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熟人作案。 而验尸官宣称,贝姬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由人移尸至屋外,进行惨无人道的奇怪仪式。 另外有一点必须要提,在过去一段时间里,在东区已有近四十具女尸呈现出这种极度诡异的状态了,但恐慌只在东区,尤其是白教堂区蔓延。 显然,当局封锁了相关信息,像《泰晤士报》、《便士报》,这些大型报社对此视若未见,因此,西敏寺的老爷们至今仍生活在太平安逸之中。 看到这里,陆离抬眸扫向身侧,此刻,温斯里正盯着这份小报,脸色格外复杂。 “事实上,文森特老爷子已经抽调了大量警力前往东区,负责值夜和守卫工作,可这些努力一点用都没有。”
“那个犯罪集团就像幽灵般,神出鬼没,夜晚看似平静,但每天清晨都会有最新案情上报过来。”
为了证实自身说法,温斯里警官补充道:“平均下来,每两条街道就有一名警员驻守,再加上数百名便衣暗警,依旧无法阻止凶杀案发生,我们是真没有办法了。”
“我觉得,苏格兰场方面可以求助一下神职人员,这些案件也许是魔鬼所为。”
杜克半开玩笑道。 而温斯里却低头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异教,所以说,这群人信奉的神祇,究竟是什么东西? 瞬间,正义强尼的话浮现在警官脑海中,他时常听闻东区存在可怕传说,可那仅仅是传言,没有实际证据。 而现在,随着一系列无法解决诡异事件的发生,温斯里开始怀疑: 是否真有超越世俗理解的力量,在暗中操弄着一切。 在警官思索之际,陆离一口气把剩下的内容全部看完: 本报有幸采访到了几位目击者,虽然他们并未直接目睹凶杀案发生的全过程,但这几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市民不约而同地宣称,曾在案发地周围看到了一道诡异剪影,它能够一种反常的方式,进行快速移动。 不约而同? 怎么个不约而同法,究竟是杜撰,还是确有其事。 陆离将报纸递给温斯里警官,沉声问道:“能查查这家报社吗?”
因为有首席长官文森特做靠山,温斯里说得很有底气:“当然,我饭后就立刻派人过去。”
“最好由您亲自带队,问清楚那些证人的名字,确认这是否为无良媒体人为博取销量,特意编造出的谎言。”
“嗯。”
在这篇文章最后,附有一张图,报社花大价钱请来专业画师,以娴熟的技巧勾勒出了案发现场。 砍伤遍及全身,令人不禁联想到凌迟,这个古老的词汇。 同时,画师也没忘记给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颊添上“惊怖”的表情。 “等等。”
为了不让小伙计被吓到,陆离将报纸叠好,准备扔进旁边的桶子里。 但杜克突然开口叫住了陆离,他接过报纸,认真审视着那张图。 纹章学。 随着时间推移,杜克仍然没有说话,直到身穿马甲侍应生过来送餐。 “我能把这份报纸买下来吗?”
侍者愣了一下,爽快道:“您直接拿走就行,本店每天都会将全伦敦的报纸买下,并及时进行更新。”
现在快要到深夜了,外面又下着暴雨,不会再有更多客人进来享受服务了,因此,送出一份快要过期的报纸而已,并没有什么。 再者说,跟饭钱相比,价值几便士根本不值一提。 “有什么新发现?”
不等陆离开口,温斯里警官便忍不住问道。 “不太确定,我需要再研究一下。”
杜克摇摇头,同时看向陆离,确认道:“关于这起案件的卷宗,咱们应该拿了吧?”
“嗯,编号41。”
“那就行,先吃饭吧。”
杜克似乎真有所发现,但又不欲多言,开始招呼众人吃饭。 当然,为了让温斯里警官不去乱想,他又补充道:“等确认下来,自然会通知苏格兰场,现在仅仅有些眉目罢了,还很可能是乌龙。 更何况,苏格兰场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雇主,我们不可能刻意隐瞒什么。”
大部分私家侦探接手官方案件,完全是为了获得赏金。 可温斯里却不认为陆离和杜克是这种人,他们更像是“热心市民”、“绅士”,积极维护伦敦秩序。 夏洛特·福尔摩斯。 这个名字在警官脑海中一闪而逝,他同样居住在贝克街,也是一位热心肠、不求回报的名侦探。 吃完饭顺路去拜访一下? 念及此,温斯里脸上重新挂起谦和的笑容,道:“那就拜托两位了,等吃完饭之后,我想引荐一位同行给你们认识。”
杜克点点头,表现得不以为意。 一旁,小米高更是举着刀叉,只等客人率先开吃。 在陆离好奇的目光中,温斯里以一种很放松的姿态,边切羊排边说: “福尔摩斯先生,他跟两位一样,都住在贝克街,对那些稀奇古怪的案子充满了兴趣。”
“是位很有趣的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