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立下重誓。　　绝不会迈出轩辕坟，除非三界九天发生巨变。　　马明远笑了。　　“轩辕三妖违背誓言在先，怪不得被打入九幽死地受苦。”

白冰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便说，何必扭捏？”

“女娲娘娘调三妖之时，三妖向娘娘陈情，妖族跟轩辕有约。不得擅自踏出半步，否则会给妖族带来灭族之祸。”

“女娲娘娘怎么说？”

“她说三界九天即将发生巨变。誓言已经没有约束力了，让他们尽管大胆出世。不过这些话真假未知，或许都是传言。但是女娲娘娘说出来，就是真的。”

“女娲娘娘没说错，只是殷商灭后，她对三妖的做法不大地道。”

联想自己的责任，马明远自言自语。　　在空旷的大厅转了一圈，　　几人开始往下进入轩辕坟一层。　　踏下长长的黑石地道。　　一层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里跟马明远想像中完全相反。　　马明远以为妖族聚集区就是脏乱差。　　禽兽聚集地能有多干净。　　然而真正的情形狠狠打了他的脸。　　让他眼前一亮，大开眼界。　　妖精聚集区面积广阔。　　猛然看去就是风景优美的动物园和植物园。　　各种飞禽走兽，各类奇花异草。　　飞禽叫声悦耳，羽毛五彩缤纷，身姿极为美丽。　　走兽有的高大威猛，有的小巧玲珑。　　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性格温顺，彬彬有礼，虽然形态各异，行动举止却象懂礼数的儿童。　　没有争吵，没有杀戮。　　气氛和谐美好。　　白冰应该经常从这里过。　　见到白冰走来。　　动物脸上露出拟人化的笑脸。　　显得既真诚又滑稽。　　进入第二层的入口，在第一层的另一个对角。　　他们要穿过广阔的平原、起伏的山岭，才能到达。　　马明远正要施展驭风术。　　白冰和黄女拦住了他。　　“马大哥，它们刚刚开启了灵智，根基薄弱，贸然施展法术，有的妖精看了会立志修炼，恐怕有的妖精为了追求技能走上邪路。所以最好走路。”

既然是这里的规矩。　　马明远不能破坏。　　好在几人脚程很快，虽然走路，只用了不到半天的工夫。　　来到第二层入口附近。　　这一路，对马明远和乔庄来说是新奇的体验。　　乔庄从学艺的那天起。　　师父就告诉他，人妖自古不两立。　　修炼的目的就是除魔卫道，见了妖精只有诛杀，没有超度。　　而马明远更不用说了。　　穿越前虽然颓废，但毕竟受过教育。　　从来不认为动物真的会成精。　　即使有白冰和黄女两个活生生例子。　　潜意识中依然认为动物成精很荒诞。　　一路上，他们大开眼界。　　会主动让路的豺狼虎豹不用说了。　　路途中，飞行伴随，悦耳动听的飞禽也不提。　　最神奇的是当他们走到某一颗果树下。　　树枝会主动变下腰，将成熟甘甜的果实送到嘴边。　　如此的盛情难却让二人肚子填满了各种甜美的果子。　　“马大哥，我的三观完全颠覆了。种族不同，生活轨迹不同，并没有高低好坏之分。”

乔庄感慨。　　“唉，它们如此热情，我有点受之不恭，觉得无以为报。用什么还礼呢？”

“马大哥，住嘴。”

急的白冰缠到马明远的脖子上。　　想把他的话堵回去。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第一层响起惊天动地的声音。　　真是牛嘶马叫，虎吼猿啼鹰啸。　　那些不能移动的草木也朝着马明远深深的弯下。　　马明远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是要还礼吗？他们在谢谢你。也在等待你的还礼。”

“我，我只是这么一说，表达一下心情。”

“那可不行。它们心性单纯，爱恨分明，你不承诺也就罢了，说了就得做到。”

得，这还赖上了，不还不行。　　“这么多，我能给他们什么礼物呢？要是挨个作揖，明年的今天也完不了。”

“马大哥，说简单也简单，你指点一下他们的修炼，就算最好的礼物了。”

马明远咧嘴了。　　指导他们修炼，我自己还倚仗着系统呢。　　白冰见马明远为难。　　“不用太高深，哪怕一个道理，一句名言，对它们来说都是至宝。深奥的法诀，它们听不懂。”

好吧。　　马明远找了块石头，倚着休息。　　想用什么名言打发了这些灵智初开的妖精。　　有了。　　“各位，我有一言相赠。希望各位道友都能冲破难关，在修行的金光大道上疾奔。”

偌大的一层顿时安静下来。　　“我的这句话：活着干，死了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现场一片死寂。　　马明远心跳如鼓。　　尴尬的脸皮发烧。　　他们不会听不懂吧？　　白冰和黄女却陷入沉思。　　这两句话给他们的触动很大。　　哄地一声。　　一层恢复了动静。　　几只猴子捧着鲜果跪献。　　飞禽拖着长长尾羽在空中翩翩起舞。　　草木哗哗的响，仿佛人在畅快的欢笑。　　白冰看着马明远。　　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马大哥，不愧是人皇骨的继承者。见识高远，我等不及。”

马明远松了口气。　　没露馅就谢天谢地了。　　这两句话只是前世稀松平常的鸡汤之语，　　在这里却当成了启迪智慧的钥匙。　　“有所悟就好，我们还是赶紧去下一层吧。”

马明远生怕再生变故。　　催促着几人快走。　　白冰走了好了很远。　　回头见马明远原地未动。　　他催促的紧，行动的却最慢。　　“马大哥，快走啊？”

马明远表情古怪，做着手势。　　白冰返回。　　“怎么了？”

怪不得马明远走不了。　　他的双脚深陷在石头中。　　无论如何用力也拔不出来。　　“怎么进去的？”

乔庄抱着马明远，拔萝卜一样。　　马明远这个气啊。　　“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迈腿就进去了。”

乔庄举起七星宝剑。　　准备将石头砍开。　　“别砍，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是妖精，你若伤了一个，它们非拼命不可，虽然他们不是对手，但仇结下了，你还想往下走吗？”

“那怎么办？”

“我问问它有什么要求？为什么这样做？”

白冰缓缓爬到石头上做倾听状。　　“我们走吧，他要跟马大哥单独说。”

白冰和黄女走向远处。　　“马大哥，我在入口等你。”

“你们别走啊，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我怎么跟他沟通？”

“你会有办法的。”

几人头也不回，走的飞快。　　乔庄很奇怪。　　“你听到石头说啥了，跑这么快，跟后面有狗撵似的。”

“这是马大哥的难关，也是他的造化。这石头的来历可不凡。详情让他自己说。”

马明远敲了敲石头。　　“他们都走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讨厌，别敲人家的头，我就讨厌别人敲我的头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马明远吃了一惊。　　这明明是个少女啊。　　白冰不是说这一层都是妖精，没人会说话吗？　　石头表面显出一个少女的影像。　　她正对着马明远调皮的眨眼，吐舌头。　　少女长的很好看。　　乌黑的长发梳着两个大大的发纂。　　两缕青丝顺着肩头披在前面。　　一身大红八卦仙衣。　　腰间束金线丝绦，足踏麻履云鞋。　　竟是一副道士的打扮。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石头里？我帮你出来么？”

“石头就是我的本体啊。我叫石矶，人们都叫我石矶娘娘。”

石矶？　　关于石矶的信息浮现在马明远的脑海。　　石矶修为高深，与世无争。　　陈塘关的哪吒箭射骷髅山，射死了石矶的单子。　　石矶找哪吒理论，却被诬欺负小孩。　　她的修为甚至在哪吒的师父太乙真人之上。　　但她一心修行，不想争闹。　　却被太乙真人算计。　　死于九龙神火罩，这么说她也登上封神榜了。　　为何会在轩辕坟一层？　　“行，我知道你叫石矶了，能不能放开我。这样子太别扭了。”

马明远斜靠着石头。　　双脚被石矶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