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小花含羞坐在房内。　　宾客散去。　　新郎哼着小曲，满身酒气走了进来。　　洞房红烛高烧，春光旖旎。　　灯下看美人，如仙子临凡。　　让人心痒难耐。　　新郎急不可耐地扯掉小花的盖头。　　“娘子，你可想死我了。”

臭哄哄的嘴巴凑到小花脸上。　　小花娇羞地抬头。　　“大牛哥，你别那么急。啊——，你怎么来了？快来人啊。”

尖利的叫声破了夜空。　　小花眼前是一张皱纹堆叠，干核桃似的丑脸。　　没牙的嘴象个恶心的黑洞。　　对着她嘻嘻笑。　　酒气又酸又臭，几乎把小花熏晕。　　来人伸出鸡爪似的双手。　　将红盖头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　　来人不是大牛，而是刘地主。　　“你到这里干嘛？滚出去，来人呐？”

小花高声叫人。　　刘地主慌了。　　捂住了小花的嘴。　　“喊什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滚。”

小花奋力推开刘地主，躲避到墙角。　　“大牛哥在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明明迎新的是大牛。　　拜天地时也是大牛，入洞房却换成了丑陋的刘地主？　　“大牛，你过来给这个死丫头说清楚。”

刘地主年老体衰，抓不住小花。　　禁不住恼怒地对门外叫道。　　大牛一步一挪，磨磨蹭蹭地进了门。　　小花见到亲人。　　猛地扑到他怀中。　　“大牛哥，他欺负我，把他打出去。”

“咳儿！”

刘地主瞪着死鱼眼，重重咳嗽。　　大牛慌忙把小花推开。　　“小花，对不起，和你成婚的是刘大官人，不是我。”

小花愣了。　　她不敢相信地摇晃着大牛。　　“你说谎，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他逼你的？”

大牛木然的摇头。　　掏出一张字据。　　“这是卖身契，上面写的很明白。”

小花的爷爷教过她识字。　　字条她看的懂。　　“今大牛将妻子小花典当给刘怀水，换得良田十亩。口说无凭，以此为据。”

签字画押，摁着手印。　　“你把我卖了？卖了十亩地？”

小花不敢相信地望着这个貌似忠厚的男人。　　大牛猛地抬头。　　斩钉截铁的喊着。　　“小花，你和我成婚，就是我的人，我想怎样就怎样？多一个人还多一张嘴。哪有十亩地金贵。你好好给刘官人过日子，吃好的，穿好的。一辈子享福。”

小花明白了。　　大牛为了十亩地，跟刘怀水串通。　　成婚来了个狸猫换太子，生米煮成熟饭。　　刘怀水嬉皮笑脸地凑上来。　　“美人，明白了不，你是我老婆。白纸黑字官司打到哪儿，我也输不了。大牛你出去吧。明天再赏你三亩地。”

大牛喜笑颜开，哈巴狗一般。　　“谢刘老爷，你慢慢享用。”

小花向外冲。　　被刘怀水拦下。　　红烛熄灭。　　屋内传出小花凄厉的哭叫。　　与此同时，小花家中窜入两个人影。　　他们摸到小花爷爷的房间。　　孙女成婚，老爷子了一桩心事儿。　　多贪了几杯，正在酣睡。　　手起刀落。　　小花爷爷身首两分，死于非命。　　两个人影要逃跑。　　夜色中一头猛虎咆哮着扑了过来。　　呼呼两掌。　　二人脑袋烂了半边。　　那只猛虎就是被小花救走的母老虎。　　小花出嫁。　　它守在家里。　　刚才沉浸在吸收月华的修炼中。　　没注意有人侵入。　　待她修炼完毕，大错铸成。　　来人已经将小花爷爷杀了。　　母老虎怒不可遏，两掌拍死了杀人凶手。　　跳出院子，直奔小花的新房。　　她感觉到小花正处在危险之中。　　新房内传来小花痛苦的哭泣。　　母老虎撞破窗户。　　小花满脸泪痕，生不如死。　　刘怀水一脸满足，呼呼大睡。　　“虎姐，我恨死他们了。”

小花见到老虎，象是见到亲人。　　她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我恨大牛这个畜生。刘怀水这个混蛋。”

小花肝胆俱裂，自觉无颜活在世上。　　刘怀水早就醒了。　　被母老虎摁着，不敢动不敢叫。　　“你这个混蛋，引诱大牛，抛弃我不算，还污辱了我的清白。我跟你拼了。”

蜡扦插进刘怀水的心窝。　　刘怀水一命呜呼。　　“虎姐，你走吧。这里没有你的家。”

言毕，倒转蜡扦，插喉而死。　　母老虎叼起那张卖身契，窜向大牛的家。　　哐哐哐。　　铜锣响亮。　　村子中灯火通明。　　几十名猎人手执捕兽网、弓箭、刀枪。　　齐向她杀来。　　大牛这个贼子早有准备。　　他知道小花救了一头猛虎。　　方才去小花家查看时，发现了刺客的尸首。　　明白猛虎一定会给小花报仇。　　提前重金纠集了大批猎人，设下埋伏，要打母老虎一个措手不及。　　母老虎难敌众拳，只得逃入山林。　　经过虎王的领地。　　虎王现身吓退众人。　　二虎摆脱了被追击的命运。　　母老虎告诉虎王。　　小花救过她，她要为小花报仇。　　不能让大牛这些二人逍遥。　　在虎王眼里，开了灵智的母老虎魅力极高。　　他愿意臣服于她。　　愿意跟着她一起修炼。　　母老虎提出条件，虎王杀了大牛。　　她就同意带着虎王一起修炼。　　虎王下山，潜伏了半年之久。　　终于等到大牛放松警惕。　　把大牛杀了。　　成了怅鬼的大牛不敢惹凶悍的虎王。　　他悄悄潜伏在母老虎身上。　　趁她修炼破关的关键时刻突然发难。　　捏碎了母老虎的七窍玲珑心。　　大黄扯出来丑陋的灰影就是大牛变成的怅鬼。　　醒转的虎嫂看到大牛。　　厌恶的神情不加掩饰。　　“这是恶人中的小人，为了蝇头小利，出卖最亲的亲人。哪怕死后，也不改残暴的本质。”

马明远趁机发挥了几句。　　“残暴就是他的本质，这跟天地是否仁慈无关。当他做恶时，能救被害者的只有人或者其他，但绝不是老天。这就是上天不仁的道理。他做恶到头，终得报应，也不是老天降下的惩罚，而是他必然会得到的结果。这就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真正含义。”

“这种恶人，魂飞魄散是最轻的处罚。”

众人都看着虎嫂。　　“你讲仁义，不杀生，那是菩萨低眉。但对于不可救药的顽固分子，金刚怒目也很必要。”

马明远进一步开导。　　“扬善固然是修行，除恶是更大的修行。”

“菩萨低眉，金山怒目。惩恶扬善俱是修行。”

虎嫂细细口味着这几句。　　频频点头。　　“有理。”

捏着怅鬼。　　“卜”地一声爆响。　　怅鬼灰飞烟灭。　　虎嫂心中有所明悟。　　“谢谢道友开导。”

屋内外的妖怪听了虎嫂的传奇故事。　　各自收获不同。　　轩辕坟中没有日月晨昏。　　茶喝够了。　　道也讲的差不多了。　　马明远继续前往第三层。　　第三层的入口有一层淡淡的光晕。　　“一层下二层随便出入。二层下三层，要经过一个小小考验。”

“你们也要考验吗？”

白冰和黄女摇头。　　他们佩戴着轩辕坟特有的通行牌。　　“你们三人都是新客，通过考验才能下去。通不过也没关系。可以从那边进去。”

马明远这才发现，入口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入口。　　那个入口迷漫着一层雾气。　　“这两个入口有什么区别？”

“通过考验，正大光明的进入第三层。从那边过不必考验，但是会变成一条狗。”

“......”　　变成一条狗？这是什么鬼？　　乔庄和武平也一脸茫然。　　变成狗有什么意义吗？　　“入口那边有人专门守着。变成狗的妖怪过去。会提供变身丹，但要花很大代价。比如修行心得，法诀、丹药。”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鼓励好好修炼。不要逃避困难，争取度过考验，光明正大的进入第三层。成为妖卒的一员。”

“考验的内容是什么？功法？技能？”

“内容不定，五花八门。比如牛精马怪之类的温顺妖怪，他们的考验不是屠夫和汤锅，就是豺狼虎豹。反正就是他们最恐惧，最想逃避的东西。”

马明远来了兴致。　　“走，我很想看看给我设置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