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远对牢笼用尽攻击手段。　　一切攻击无效。　　计穷的他干脆懵了方向一直走下去。　　走了一路，捡拾一路的人体零件。　　胳膊腿、躯干、脑袋。　　最后组成一个人。　　这人蔫不悄地跟着马明远。　　马明远乐了。　　此人正是肖夏米。　　“你怎么在这里？”

“我错了，不应该陷害你们。”

不管马明远问什么，他只有这一句话。　　“错了就改呗。那个天化大师把你弄进来的吧？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来赎罪的。”

马明远更好笑了。　　你一个唯利是图、贪财好色的小人赎什么罪。　　“我不用你赎罪。天化大师，你快把这人弄出去。这人虽然坏，自有他的业力，我不想跟小人沾染因果。”

马明远呼唤着天化大师。　　他原谅肖夏米，不仅仅因为心软，是个白莲花，大圣母，其实还有更深的一层考量。　　马明远闲暇时跟系统请教过修仙的规矩。　　勤学苦练，磨炼技法、炼丹打坐都是常规操作。　　还提到很重要的一点儿。　　不管是人或动物修行。　　除了从小还未经人事儿就开灵智修行的以外。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沾有人世的因果。　　修行到最后，能不能渡劫飞升。影响最大的就是因果是否已经彻底了断。　　如果没有了断，渡劫雷最后一道“问心雷”就会让所有功夫毁于一旦。　　所以马明远宁愿多积累功德，做个滥好人。　　也不想跟肖夏米这种小人建立一点因果。　　在莫方方家里。　　肖夏米跑了正合马明远的心愿。　　谁曾想，他竟然又在这里出现了。　　还被人肢解了。　　联想到刚才闯天化大师设下的关卡。　　每一关的最后，都会斩杀一名怪物。　　马明远总会听到一声遥远的惨叫。　　仿佛有人代替怪物受了伤害。　　此刻马明远还能不明白？　　那声惨叫是肖夏米发出的。　　怪物受伤，反弹的伤害都落到了他身上。　　“你已经受到惩罚了，我不怪你，不想再见到你。”

马明远呼唤天化。　　天化根本不露面。　　肖夏米从马明远的语言表情上看出。　　马明远是真的不想跟他有接触。　　“你原谅我是真心的？”

肖夏米郑重再次确认。　　“这还有假？我以神仙的名义发誓，原谅你了。”

“也就是说，那我替诸神谢谢你。”

“啊？”

马明远没明白肖夏米的话。　　“请你记住，你曾经以诸神之名发过誓。”

“那又怎么样？”

马明远见肖夏米气质似乎变了。　　不是那个油腻奸滑的模样。　　“砰”　　肖夏米低头撞向牢笼。　　“哗啦。”

残阳斩仙剑都破不开的牢笼被撞开一个大洞。　　肖夏米的身体虚化融解。　　双腿很快消散，化为点点荧光。　　“神之外狱开了，再会。”

肖夏米化为荧光，飞入虚空。　　哗啦、哗啦之声不绝于耳。　　牢笼的墙壁倒塌，如同倒下多米诺骨牌。　　一个大洞引起连锁反应。　　铁黑的栅栏倒塌，风化。　　露出了牢笼的真面目。　　牢笼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空间中僵直的站着许多人。　　那些直视前方，双眼无神。　　如同石雕木刻。　　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　　脸上流露出庄重的气质。　　身上却是破衣褴褛，有的甚至人面兽身。　　牢笼的角落里。　　有一条黝黑的洞口。　　那些木雕似的人，提线木偶一般缓缓排队走向洞口。　　一个个钻进去。　　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洞口。　　那个洞口里不时有人钻出来。　　马明远发现，钻出来的人有细微的变化。　　庄重的气质少了一丝。　　多了一些愁苦。　　这就是神之外狱吗？　　里面关的真是诸神？　　肖夏米的语气不象说谎。　　马明远试图到里面看个真切。　　没想到牢笼有形的墙壁虽破。　　无形的墙壁还在。　　他依然不能进入。　　“马明远，我在这里。谢谢你。”

莫方方从那个洞里出来了。　　抱着马明远又哭又笑。　　“哎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一会热死人，一会儿冻死人。冰雹跟鸡蛋一样大。”

莫方方指着脸上红肿处诉苦。　　莫方方看不到这些人？　　神之外狱透明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小门。　　锁着一把锁。　　马明远用手一扭。　　锁头开了。　　肖夏米的脸似乎浮现了。　　对着马明远嘿嘿一笑。　　嘴唇翕动。　　马明远读出他的话。　　“别忘了，你曾经对着诸神发过誓。一定要还这些人自由。”

马明远愣神的工夫。　　肩头被人狠狠拍了一记。　　狴犴那张脸笑嘻嘻地。　　“很不错啊，果然跟被困的家伙有缘。”

他还是站在夹河谷上。　　吉九就在身旁。　　“哎呀，你又救了我一次。”

吉九不顾狴犴在场。　　激动地抱着马明远的胳膊。　　“我心里知道我是吉九，但只能以莫方方的身份行事儿。”

“我知道，并不怪你。”

“好了，有你们打情骂俏的时候。第三关马上来了。”

“快点吧，我准备好了。”

场景突然又变了。　　马明远坐在石凳上。　　面前的光滑的石桌上摆着鲜美的瓜果。　　石桌在一棵巨大的古松荫下。　　松树长在奇峭险绝的悬崖边。　　大团洁白的云朵从山谷下升腾上来。　　阳光照在云朵上。　　映射着七彩的霞光。　　在他背后，是一个依山而建的洞府。　　洞府上三个大字。　　七圣府。　　马明远有些愣神。　　这是到了哪里？　　七圣是孙悟空的七个结义兄弟吗？　　难道从封神世界到了西游世界？　　他的思绪天马行空的飘飞。　　一个黑脸大个子笑呵呵地从洞府中出来。　　“马兄弟，迎接来迟了，我朱子真给你行礼了。”

马明远还未答话。　　朱子真对着洞府内喊道。　　“兄弟们，快出来迎接马兄弟。”

朱子真一一给马明远介绍。　　身材胖大魁梧名叫金大升。　　长着几百只眼睛的名吴龙。　　瘦的象竹竿的叫常昊。　　总是笑眯眯，一团和气的叫戴礼。　　头上生角，三缕小胡的叫杨显。　　众人寒喧完毕。　　朱子真几人都在石凳上坐下。　　恭恭敬敬的象听课的小学生。　　“马兄弟，我们几个除了大哥袁洪，都是大老粗。大哥时常跟我们说，既然已经称圣了，不能有半点妖怪气息。多学一些人间道理，听说马兄弟学富五车。是个饱学之士，特地请先生来给我讲些人生道理。”

马明远这才清楚身处何地。　　这里是梅山。　　朱子真等六人加上老大袁洪，号称梅山七怪。　　他们自称梅山七圣。　　自己被这六人弄上山来讲课。　　马明远为难了。　　他那点心灵鸡汤，糊弄糊弄轩辕坟一二层的妖族还行。　　这几位没有半点妖怪的影子。　　恐怕早就到了妖帅境界。　　给他们讲人生道理，这不是班门弄斧，找不自在吗？　　但这六人一脸虔诚期待的样子。　　好象拒绝也说不过去。　　万一让他们恼羞成怒，吃亏的还是自己。　　马明远飞快地转脑筋，想主意。　　“各位大王，不知道想听什么书？”

他以退为进，探探他们的喜好，有针对的讲解。　　“嗯，什么都行，象马兄弟这么有学问的人，开口字字珠玑，蕴含着高深的道理，说什么我们都爱听。”

这还麻烦了。　　听着随便，其实要求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