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感到惊讶和意外,我有权知道自己妈妈年轻时候的事,不是吗?您和我的妈妈无论是在气质上,还是言谈举止,都很相似。所以,我对您有很大的亲切感。”
芬迪有些木讷的坐在椅子上,这些和白云相似的东西,都是她逼自己学来的,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代替白云在凯罗尔心中的全部位置。“那么,我是可以相信您,您是真心的会为我好的,对不对?”
“我——我当然是真心为你好了。没错,我认识你的妈妈,我们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好姐妹,然后被凯罗尔暗中收养,培养成他的鹰爪。后来你的妈妈被派去接近金太龙,收集凯罗尔想要的东西,最后因为一些事情,自杀了。”
“是不是没有完成你们所谓的组织任务,就要自杀?”
丁轩瑶忍着泪水问道。“不一定,可以回组织接受惩罚,当然,惩罚也是生不如死。”
芬迪冰冷残酷的描述更加让丁轩瑶为自己妈妈的命运而心痛,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浓浓的悲伤如同潮水般在她心里不停的翻涌。“好了,别哭了,还是先解决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吧,反正胎儿还很小,只要一个小手术就可以了。”
丁轩瑶摇着头,“不,不可以。芬迪阿姨,既然你和我妈妈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为什么您不帮我保住孩子呢?”
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帮她?芬迪浑然一怔,看着那双和某人有些相似的眼眸。对于白云,她承认有愧于那份姐妹情谊,如今她的女儿向她求助,她是帮还是不帮呢?帮她,违背凯罗尔;不帮她,就要永远背负着背叛好姐妹的罪名。“芬迪阿姨,我知道是我不懂事,才给您,给睿城添麻烦。但是,既然有了这个孩子,我说什么也要留着她,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舍去。”
说话的同时,丁轩瑶眼角密切关注着芬迪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芬迪抬了抬下颚,耳边的碎发被手指撩在耳后,“照你这么说,你的妈妈也是心术不正的人了。听说你妈妈当年也是怀着你自杀的,若不是有人救了她,哪里还会有你的出生。”
“妈妈当年的情况,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如若不是到了绝望的地步,她是不会选择自杀的。如果她真的是心术不正,麻木不仁的人,她就不会再认识我养父之后,还继续生下我。芬迪阿姨,您是我妈妈的好姐妹,您好姐妹的女儿遇到了困难,您是不是应该帮她一把呢。”
芬迪现在脑袋一片混乱,她完全被丁轩瑶的话给绕得找不到头绪,顿了顿,她抬起黑眸看着丁轩瑶,“我现在就是在帮你啊。凯罗尔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计划的,如果她知道你怀了睿城的孩子,一定会将你斩草除根,断了睿城的牵绊。而且据我所知,凯罗尔为了奠定自己在欧亚的实力,已经在通过各种渠道,和地中海一个叫斯浮摩国家的国王联系,而且那位国王的女儿已经快要十八了。”
斯浮摩,世界上最富的国家之首,凯罗尔的野心和胃口可真是不小啊。“不,芬迪阿姨,帮助不是牺牲,而是成全。如果有一天,睿城抛弃我,听从他义父的安排,娶了那个国王的女儿,而您现在又劝我打掉孩子,我在失去孩子的同时,同样还要再失去睿城,这对我来说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芬迪阿姨,医者父母心,这个孩子这么无辜,您一定也是不忍心扼杀他的,我相信,妈妈想要守护的,也是你会愿意去守护的。所以,您一定会帮我留住这个孩子的,对不对?”
白云想要守护的,她也愿意去守护?对,白云爱的男人,她也愿意为之付出。只要是白云想要珍惜的东西,她都会情不自禁的尾随。“阿姨,如果一定要解决掉这个孩子,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解决他。我知道胎儿越小越好处理,可是我很想感受一下肚子里有个宝宝是什么感觉。我知道我这么做很任性,可是他毕竟是和自己心爱的人的结晶,我相信每一位即将做妈妈的人都会舍不得。”
和自己心爱的人的结晶?曾经,她也怀过他的孩子,但是她却没有好好保护,否则,就算看着孩子的份上,他也不会对自己这般绝情了。“怀胎十月,阿姨,求求您,就让我做十个月的妈妈吧,阿姨,求求您了。”
丁轩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芬迪的意向渐渐松动。从芬迪的左一句打掉孩子,右一句祸害,一句句残酷冰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丁轩瑶就不得不对这位看起来很是端庄贤惠的女人竖起警戒线。她不知道芬迪对她是敌还是友,也不知道她和妈妈是不是真的姐妹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说服芬迪,留住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哪怕是暂时的,也至少给她时间再想办法。那是她和睿城的孩子,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结束他的性命,包括她和睿城,都不可以。“你真的打算留着孩子。”
罢了,杀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血肉又有什么用,一心一意的为凯罗尔做事又怎样,既然他心里的那个位置,永远都不会有她的影子,那么让他恨自己,也是种不错的占有。白云,我的姐姐,十九年前,我欠你的,这次还给你了。“嗯。”
“你要想清楚了,凯罗尔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存在的。”
“实在保不住也只能说明我们跟这个孩子无缘,到时候我也无怨无悔。”
“傻瓜!”
芬迪叹息一声,长痛不如短痛,怀孕时间越长,对孩子的感情就越深。到时候再骨肉分离,只怕更是撕心裂肺的痛。如果就此任人摆布,那才是真正的傻瓜,丁轩瑶暗自肺腑,手指一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你怀孕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睿城。”
“嗯,我懂您的意思,也请你帮我保守。不过阿牛他……”“放心,我已经告诉过他了,他答应守口如瓶。”
达成协议,丁轩瑶暗自松了口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不能再任性较劲,她要她的宝宝好好的,她还要让睿城好好的。“叩叩。”
房门被叩响了两声,李信石推门而入。“你们聊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了些生活中要注意的一些事物。”
芬迪站起身来,整理着自己的药箱,打算离开。李信石看了眼芬迪,又看了眼垂着头的丁轩瑶。“那个事情……是怎么决定的啊?我刚接到大哥的电话,他回来了,在上山的路上。”
芬迪整理好药箱,拎在手上,“那件事情你保密就行了。既然你大哥回来了,你就把她送过去吧。我先走了。”
林睿城的车在南澳山上山的路上冲刺着,车里的他眉头紧皱,领带松散,额角还布满细细的汗珠。一个小时前,他正和义父在医院追问金太龙光碟的事,突然接到蓉姐的电话,说丁轩瑶不见了,等他开车回到南澳山的时候,检查了所有的监控画面,都没看见她的影子,而别墅的佣人也没有看见她下楼,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就在房间里不见了,可恨的是她身上又没有通讯设备。南澳山没找到人,他又去了去了趟公司,还是没人。短短的一个小时,林睿城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团团转。现在是关键时期,金家出了事,金轩锋被审讯拘留,金太龙又命在旦夕,而这一切都是他的幕后策划都是他,他真的不知道,瑶瑶在知道这一切后要怎样看他。急于无奈,林睿城给李信石打了电话,让他带着人帮忙找,岂料李信石告诉他,丁轩瑶就在南澳山,于是,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南澳山。远远的,他就透过车窗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路边,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斑落在她身上,她来回踱步,似乎也很焦虑,不停的往上山的路向张望,似乎在等人。林睿城一脚将车速提到极限,他知道,此刻的丁轩瑶一定很需要他。林睿城将车停在她的脚边,打开车门下车,丁轩瑶二话不说的扑在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仿佛他们分开了好几个世纪般的不舍。“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再找你?”
林睿城揉着她的头发,看似责备的话语里,更多的是溺爱。丁轩瑶松开林睿城,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蓉姐和几个其他女佣,还有不远处的李信石,“我一个人在房间太无聊了,就和她们玩躲猫猫了。”
。丁轩瑶指着蓉姐等些人,林睿城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丁轩瑶,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一双幽暗的眸子全是柔情爱意的看着丁轩瑶。“下次不可以在这么调皮了。”
“嗯。”
丁轩瑶吸了吸鼻子,应道。“回去吧,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林睿城揽着她的腰,往回家的路上走。丁轩瑶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能陪我去那边走走吗?反正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呢,我想让你陪我一会。”
她的眉头轻蹙,水润的眼眸里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的复杂情绪,林睿城点了点头,回头对蓉姐说道。“你们先回去准备午餐。”
“是。”
蓉姐应了一声,离开的同时,看了眼丁轩瑶,黑眸中藏着几分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