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少昌想逃,逃哪都行,就是不想在这里当活死人,尤其当他得知方健琴死了这一消息。他只是想让秦木海后院起火,让他困窘。以方健琴的性格,她要知道秦木海在外面有女人,肯定会闹得全漫城犄角旮旯都是议论声,到时候他秦木海在漫城就会成为丑闻角色,说不定还会牵动秦氏的股票动向,这也算是他不帮自己说情的一个报复。但没想到的是,事情还没暴露,方健琴就先死了。不用说方健琴的死和他拍下的照片有关系,因为事发的时间刚好在一起。再加上前两天他背着这里的守卫又联系了外面那些替他办事的人,一个个的电话都打不通,直觉告诉他,出事了。这让原本就烦躁恼火的他开始又惶恐不安起来,几天的时间,整个人瘦了好几圈,脸上布满皱纹,两鬓的头发也白到了发顶。秦木海在知道背后想要整他的人是卓少昌时,原本是想过去好好奚落侮辱他一顿的,但临上车时,他又改变了想法。“小李,帮我联系张律师,我要让他帮我拟定一份转让协议,顺便让张律师联系一下卓少昌的私人律师。”
“好的,老板。”
秦木海坐进了车里,心情有些愉悦的他颠着擦得闪亮的皮鞋。这一次,他要和这个自认为自己是出生豪门,高人一等的老哥哥好好的谈谈了。卓少昌从楼梯下来,看着风光面目的秦木海,心里的不服气和不敢去让他的血压直接飙到爆表。“你还敢有脸来见我!”
卓少昌怒吼。秦木海悠然的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雪茄,“一直在做坏事的人好像是你,有什么不敢见人的。”
“你可真是够卑鄙无耻的。”
“要说卑鄙无耻,我怎么比得上老哥哥你。”
秦木海吸了口烟,慢悠悠的吐了出来,“啧啧啧,一个月的时间不到,你就老成了这个样子,我真担心你那天突然就死在这栋别墅了。”
卓少昌深吸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平复自己暴躁的心情,“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不看着你下地狱,我就是到了阎王那,也要爬出来!”
“怎么样,什么时候办喜宴啊,我也去向新娘子讨一杯喜酒喝,去去晦气。”
卓少昌带着戏虐的表情看着秦木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知道,秦木海已经知道方健琴的死因和他有关。“你说我算不算是你和吴梦玲的媒人,如果不是我让人拍下那么刺激优美的照片给方健琴,恐怕她还没那么快让位给你的新欢。”
“方健琴不是你派人杀了的?”
秦木海脸色凝重,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娶吴梦玲,他还没傻到为了一个女人和方家对立。“我杀她做什么?她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不要张着嘴巴乱说话!”
要他背负杀人罪?他还没傻到那种程度!秦木海嘴角一扯,“难道不是你想让我和方家闹掰吗?你明知道方老头护他这个女儿护得紧。你杀了方健琴,不就是为了挑拨我和方家的关系,给我制造困境吗?将照片爆给方健琴,不是为了这个?”
“切!说我老了,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
卓少昌一脸的无语,“你紧张和方家的关系,我难道就没顾忌了吗?得罪方家的人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秦木海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卓少昌还没那个胆杀方家的人,那会是谁杀了方健琴?难道真的只是在路上遇到的意外?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卓少昌,现在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没听过一句话叫‘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吗?照片的事已经证据确凿,你是绝对的幕后主谋,那谁又会相信方健琴的死跟你没关系呢?即便是你派去的人失手杀了他,你也是要负上全部责任。”
卓少昌手指不停的颤抖,照片的事的确和他有关,可人不是他杀的啊,他也没派人做这件事,他突然有一种百口莫辩的窘境。“你想诬陷我?”
秦木海耸了耸肩,“方老头一直施压,让我找出杀方健琴的凶手,我必须要对方家有个交代。你说我诬陷你也好,真是你自己做的也好,反正这事已成定居。”
卓少昌崩溃的站起身来,“你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诬陷我?”
“要证据?那还不简单,随便找人制造一点,然后警方一份,方家一份,这事我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不要——”卓少昌大喊,“不要这么做。你这样会毁了我的!我都这个年龄了,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
秦木海暗自高兴,鱼儿终于上钩了。“说实话,老哥哥,你也是马上快要六十岁的人了,如果再因为这件事坐牢,那……”卓少昌心里咯噔咯噔的跳个不停,“所以啊,求求你,不要让我去坐牢,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千万不要让我去坐牢,就算让我放弃卓氏的首席位置我也无所谓。”
“那如果让你放弃卓氏副董的位置呢?”
秦木海问道。卓少昌两腿一软的跌坐在沙发上,“我卓氏副董的位置?呵呵,早已经被卓君凡给卸掉了。”
“但你手上还有卓氏的股份啊?”
卓少昌浑身一震,僵在原地半天,最后才吐出一口热气出去来,“秦木海,你真够狠的。”
“我又不是白拿你的股份。”
秦木海满面春风,“这可是能换取你自由之身的哦。这段时间白老板回日本了,她不在,关于你的事嘛,我多少还是能决定一点。”
卓少昌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不同意。他现在只想着活命!只要不坐牢,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这会外面进来了一个下属,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老板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嗯,放在我们卓先生面前。”
秦木海翘着二郎腿,慵懒休闲的靠在沙发上。卓少昌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文件书,不用看就知道是股权转让,“秦木海,为了这一天,你谋划了多久?”
秦木海脸色骤变,蹭的一下靠近卓少昌,声音低压冷冽,“比你想的久!”
卓少昌被他突来的低气压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往后靠了靠,“就算你拿到我手上的卓氏股份,你也斗过不过卓君凡那小子的。”
“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只需要一根脚趾头,就可以将他踩死。”
秦木海一脸的不屑。“你可别忘了,你的宝贝女儿可是死心塌地的喜欢着卓君凡的…….”“这个不用操心。”
秦木海不耐烦的站起来。秦如妍喜欢卓君凡的确是一件让他头疼的事,但他相信,事情总有能解决的办法。“赶紧把字签了,另外,你老婆手上的卓氏股份……虽然少了点,但我也一并算在里面了。”
“你把方齐琴的股份也拿了?”
卓少昌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饿狼,“方齐琴手里只有百分之二的股份,你也给她拿了?你连一个女人养老的钱你都狠心下得了手?”
秦木海才不管那么多呢,要想夺下卓氏首席的位置,光是这点都还不够!金轩瑶耐不住办公室里的无聊,终于开始接手一些公司的项目,也逐步开始了解整个富森到底有多少工厂,项目和生产基地。人始终要有一点事情做,才显得自己活着还有点价值。以前金轩瑶是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活下去,现在她要想的是,怎么和身边的人快乐幸福的生活着。她在林睿城的办公室里搭了一张简易的办公桌,一张办公椅、台灯,电脑,这就是她工作的地方。很多人对她不理解,有时候她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那么有钱又有身份的女人,为什么很多地方过得比普通人还普通?后来金轩瑶慢慢的想明白了,一个人心里装的东西是有限的,自己在意的,在乎的人或事物也是有限的。当你的心已经被你想要关心的人占得满满的,你自己吃的是不是山珍海味,你穿的是不是名牌奢侈品,你用的是不是顶端奢华的东西,这些都变得不重要了。林睿城一大早就出去了,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看完了一份计划书后对着落地窗伸了个懒腰,真想打电话让Fay送杯咖啡进来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喂,刘嫂,什么事啊?”
刘嫂是南澳山家里的佣人。“夫人,不好了,昨晚刮大风,您的海棠花全被吹翻了……”金轩瑶听着手机里说话的声音,眉头越皱越深。“嗯,不用收拾,我下午下班回来看,你们都不要动。”
金轩瑶不让佣人收拾据说被大风摧毁了的海棠花。昨晚的确有吹大风,但她想亲眼看看,那股大风到底把她种的花摧残成了什么样!下午下班的时候,林睿城开车准备回金宅,金轩瑶撑着下颚,十二分不解的看着林睿城。“老公,为什么这半个多月,我们都没回南澳山呢?”
林睿城转动着方向盘,把车子倒出了停车位,“让你多和家人在一起还不好么?”
“好是好,就是感觉有点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金轩瑶敏感的问道。“哪有。”
林睿城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我什么事情都不会瞒你的。”
“少来,最喜欢把我蒙在鼓里的人就是你了。”
过去的那些事还少了么,只不过现在不想提了。林睿城干笑了两声,空出一只手来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回家吧,狗蛋还在家里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