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是迎接当家主母,当然要有个礼数,但如今不是,他不能让一家人白等。宁婳儿抬头想了想,勉强同意吧。“那好,吃了饭我就去看我妈妈。”
宁婳儿说完离开了郝粤天,一个人独自朝着楼上走去。郝粤天站在后面看着,现在只是开始,他还是有把握宁婳儿慢慢接受他的。他的身体很好,起码三十年四十年没问题,他有绝对的时间等着她。宁婳儿去楼上,郝粤天转身去了饭桌前,坐下了等着宁婳儿下来吃饭。宁婳儿到楼上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从楼上下来,直接去了郝粤天的身边坐下了。“婳儿,很辛苦吧。”
郝恩希是郝家人里对宁婳儿不错的了,两个人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熟悉了,所以宁婳儿一回来她就等着她了,人坐下她马上主动说话。“有些。”
宁婳儿看到郝恩希马上就笑了,小脸上才有了点颜色。郝粤天看到女儿和宁婳儿有说有笑的场面,心里深感欣慰。“多吃一点。”
当着儿女的面郝粤天不能做的太过,毕竟他都这个年纪了,即便是想,有些事也只能带到没人的地方去做。他老了,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郝粤天最终也只是给宁婳儿夹了一点菜放到碗里。再看宁婳儿,点头忙着吃饭。郝溢庭不在,宁婳儿也没留意这些,郝家饭桌上除去大少爷郝溢庭,二少爷郝溢丰,其他的人也都到齐了。郝粤天吃过饭打电话给了宁家父子,告诉宁天成他要带着宁婳儿过去。接到了电话宁天成马上安排,宁夫人此时的身体情况十分的不乐观,医生已经下了几次病危通告了。宁天成之所以没有告诉宁婳儿,就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在节外生枝填什么乱了。试想一旦婳儿知道了妻子病危不久将离世的消息,一定会要求留在医院照顾妻子,那样一来郝粤天会怎么想,婳儿不去郝家他会怎么做?不要说怎么做,宁天成甚至怀疑,郝粤天会不会同意婳儿留在医院里。为了让宁婳儿觉得他是在意她这个小妻子的,郝粤天下午特意陪着宁婳儿去了医院。下车宁婳儿就想着去看宁夫人,到底还是给郝粤天拉住。宁婳儿小心翼翼的,回头看着郝粤天那张看似还算年轻的脸,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大气不敢喘。对她而言,郝粤天还是太可怕了。她还那么小,怎么能跟着他?他为什么就不能放了她呢?宁婳儿正想着,郝粤天把手送了过去,把宁婳儿揽在了怀里,尽可能的让宁婳儿适应他的存在。宁婳儿低头看看,她知道,她要见到妈妈,想要随心所欲,就要听郝粤天的话,哪怕是她不愿意,她也要装出来。宁婳儿没说什么,转身给郝粤天带着走。所经之处很多人也都看她和郝粤天,但那些人大多也都是认为他们是父女,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只是,即便如此,宁婳儿还是很难堪,难堪的抬不起头。“粤天,你们来了。”
见面宁天成还是有些不适应,毕竟他和郝粤天是多年的朋友,如今郝粤天要把他的女儿带走,还是用这种方式,他心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那种不适感。郝粤天某种程度上对他就像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他丑陋的面容,同样映着郝粤天肮脏的脸。他反感,却无能为力,因为他需要郝粤天帮他度过这个难关。“婳儿想要看看宁夫人,我特意陪她过来。”
郝粤天现在并不买宁天成的帐,换句话说,他从来没把宁天成放在眼里过。“哥。”
宁婳儿原本还是在郝粤天怀里的,一见到宁书宇马上扑了过去。宁书宇也知道宁婳儿回来,特意从公司赶了过来。兄妹两人见面难免有些激动,还是宁书宇把宁婳儿搂在怀里拍了拍。说过了话,宁婳儿去看了宁夫人。此时的宁夫人愈发的不如往日,每天都靠着药物维系着生命,偶尔还会精神涣散,但她始终都深爱着自己的一对儿女,总是对两个人念念不忘。宁婳儿不在身边,宁夫人总是四处的找她,她也问宁书宇,妹妹哪去了。宁书宇不是说学校读书,就是说马上来了,谎话说了一个又一个,她自己的孩子,她怎么会不知道。清醒的时候宁夫人总是望着窗户的外面,偶尔还会对丈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问丈夫还记不记的年轻的时候了,问丈夫会不会亏待他们的一双儿女。宁天成无言以对,总也说不出话。糊涂的时候宁夫人就会说些别人更加听不懂的话,宁书宇就会忍不住落泪。宁婳儿今天来之前医生已经在宁夫人的病房里忙碌了一番,竟可能造成一种假象,宁夫人现在的身体很好。宁婳儿进了门,宁书宇就有些忍不住难过,所以他没进去,直接关上门出来了。面对门口坐着郝粤天,宁书成心中百般滋味。如果不是这个人,他宁家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一切都是这个他的错,这个叫郝粤天的男人。其实宁书成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很没用,比比郝粤天的三个儿子,除了还在学校里混日子的郝溢鸣,郝粤天另外的两个儿子都很优秀。一个创建了自己的满庭芬芳有限公司,一个把郝粤天的公司打理的蒸蒸日上,回头再看看他,他还像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连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最后还要将亲妹妹拱手相送,给人家做小老婆。郝粤天都多大的年纪了,都能给婳儿当爹了。宁书宇突然的一股无名之火,转身,削弱的肩靠在医院冰凉的墙壁上。郝粤天你叫我宁家情何以堪,叫我宁书宇情何以堪,待到一日我终要你将一切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