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用心啊,你可得好好感恩戴德。”
姜一离在睡梦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柔软娇憨,江霖风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唇角。第二天姜一离果然没能起得了床,昨天江霖风那混蛋简直像只野兽……姜一离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脸颊顿时一红。不过也有好消息,那就是今天有位天王巨星宣布婚讯了。这下可好了,网络上到处都在八卦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幸运女人究竟是谁,很快将那位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幸运女人的祖宗八代都扒了出来。姜一离一边看八卦,一边乐了起来。好在她不是什么大人物,最多就是小风小浪地玩玩。这才叫真的轩然大波呢,论坛里的帖子几乎以每秒钟二三十个帖子的速度在更新。这下可真好,这么个大八卦出来了以后,恐怕没有人还会再关注她了。姜一离默默感谢这位拯救了银河系的女英雄,救了她一条小命。出乎意料的是,姜父姜母居然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姜一离冷笑一声,恐怕是因为拿到的钱够多,所以才用不上她吧。姜一离起了床,收拾收拾东西,打扫打扫卫生,不过五六点钟,江霖风就回来了。姜一离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对着他笑道:“你回来啦?”
江霖风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料到她在家,还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过了好半天才点点头:“嗯……在做什么呢?”
姜一离笑了笑说:“昨天晚上没做成的排骨汤,这次料比昨天的足,还有加了不少黄芪和枸杞,很滋补的哦!还有还有啊……”就在这个时候,姜一离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对着江霖风抱歉地笑了笑,拿出手机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疑惑地接了电话:“喂?”
厨房里的排骨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浓稠的白雾渐渐飘散开来。姜一离手里的手机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姜一离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姜父的肋骨断了两根,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不巧的是,那两根肋骨恰好在心脏的上面,戳破了升主动脉。而姜母,则更加简单粗暴,脑袋像一颗熟透了的西瓜,直接爆裂开来,脑浆溅了姜父一脸,姜一离看到的时候,她已经不成人形了。江霖风皱着眉头想要去捂住姜一离的眼睛。但是姜一离缓慢地,却十分坚定地挪开了他的手,面色苍白默不作声地看完了整个抢救再到无效死亡的过程。江霖风抱了抱她的肩膀,低声说:“没事的,别看了……”姜一离看着躺在担架上的两个人,神色恍惚。她转过头来,似乎是看着江霖风,可是焦距却并不在江霖风身上。这种目光让江霖风十分担忧。姜一离喃喃地说:“前天,就只是前天,我还在医院里和他们吵架,怎么只是两天,就变成这样了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江霖风眯了眯眼睛,搂紧怀里的姜一离,看了一眼旁边的两具尸体,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姜一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色木然,没有眼泪掉下来,也没有深切的痛苦,有的只是一种完全的麻木。江霖风皱了皱眉头,觉得她这个状态实在不妙。他其实挺不能理解的,对于这样两个人渣,即便是她的父母又如何?不仁不义,就是不认他们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姜一离却像是被抽去了一股气一样,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断了线的木偶。江霖风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生死有命,谁也没有办法的。”
也不知道姜一离听到了没有,仍然双眼发直地盯着地面。江霖风心里有事,叹了一声,转身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去了。等洛澜可来的时候,姜一离正在护士的指引下办着死亡手续。洛澜可眯着眼睛看了看姜一离,用一种极为挑剔的目光将她从上看到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差劲极了,一点也配不上江霖风。穿的很普通,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身材虽然修长,但是不够丰满,不够凹凸有致。一张脸也算不上是什么绝色,顶多算得上是清秀,如今突逢变故,更是让原本还算是有神的眼睛也木讷起来,往那里一站,任谁都觉得那不过是个路人甲罢了。偏偏这样的人却把江霖风套牢了,让他心甘情愿地说一声,她是他的女朋友……真是不甘心啊!洛澜可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精致的脸庞上呈现出一种蔑视的神气来。她走过去,惊讶地对着姜一离说:“呀,这不是姜小姐吗?你还好吗?”
姜一离木然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好像下意识一般,脸上露出职业性的笑容,拿出来应对洛澜可:“谢谢你,我没事。”
洛澜可说:“唉,这事儿可真是让人……你没事就好。说起来也真是不巧了,我昨天才听到有人从江总那里领了命令去看着你的父母,不想让他们来打扰你的生活,怎么今天就出事了?真是奇怪了……”姜一离怔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洛澜可的身上:“你说什么?”
洛澜可连忙掩了唇,吃惊地说:“哎呀,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可千万别跟江总说是我跟你说的,这事儿江总多半不想告诉你的,谁知道居然出了这种事儿啊,唉,江总也是好心……”姜一离眸中仿佛有亮光闪动一下,很快熄灭。洛澜可帮她处理完其他的手续,然后拿出一张卡给姜一离:“这张卡是江总给你的。你可以拿着随便去刷……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啊。”
姜一离看着那张黑卡,慢慢地出了神。这种卡多半是银行里的VIP用户才能拥有的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用得上的。在从前,她曾经无数次地啧啧感叹这些有钱人炫富的姿态太明显,可如今,这样炫富的卡就在她的面前。她闭上眼,慢慢地想起很多事。从陆子均抛弃她,到第一次遇见江霖风,江霖风对她的怜惜,江霖风对她的误会,江霖风对她的谅解……最后定格在江霖风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她那双蒙在白布下的父母,转身离去的背影。“姜小姐?”
洛澜可的声音响起来,让姜一离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抬头看了一眼妆容精致的洛澜可。她笑了笑,拿过那张卡放进自己的包里,站起来,然后离开了医院。明天还要给他们两个做丧事,今天……还是早点睡吧。江霖风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一离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膝,头发披散着,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包丢在茶几上,钱包也丢了出来,里面的卡丢了一桌子。江霖风皱了皱眉,抱住姜一离,柔声说:“别难过了,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姜一离身子一僵,顺从地点点头。江霖风说:“丧事……我已经让人去联系了,别担心,好吗?”
姜一离点头,推开他,进了卧室。江霖风看着她的背影,皱起眉头。这种疏离感……是他的错觉吗?丧事一共办了三天,姜一离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地过了三天,最后骨灰进了墓园的那一天,天上下起了细细碎碎的小雨,天色灰蒙蒙的。姜一离抱着相片,走在前面。雨水打在玻璃上,她就用袖子去擦。一遍又一遍,雨水打湿相片,姜一离就用力地一遍一遍,仿佛不知疲倦。她以为自己对这对令人讨厌的父母没有什么亲情,可事实告诉她,当这两个曾经压迫的她抬不起头的人真的离开,她却赫然间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当然,也没有任何可以去留恋去奋斗的理由。或许,真的只有她自己了吧?江霖风心里很不舒服,看到这样的姜一离总让他十分难受。电视台也知道了姜一离的事,给她放了个假,让她两个星期以后再来上班。原本规定的是一个星期,但是考虑到她和江霖风的关系,台里还是给她多放了一周的假。江霖风摸了摸姜一离的头发,把她带回家,心想这几天就带她好好去散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