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扬帆集团回到酒店的。一路浑浑噩噩，神智游离，没被车撞，没被人拐，还真是足够幸运。“路小姐，你怎么了？”

褚伟宇在酒店大堂看到路漫漫的时候，着实被她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眼神迷茫，活像是遭受到了什么巨大惊吓的模样，让人顿时心生不忍。路漫漫用了三四秒才让自己的眼睛找到焦距。“褚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关于画展有什么事吗？”

脑袋里那根属于工作的弦迅速上了发条绷紧，路漫漫条件反射地微笑，礼貌询问。褚伟宇看她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温柔道：“只是很感激日前路小姐点醒了我，想着如果陆小姐有时间的话，请你吃顿饭，权当感谢。”

路漫漫也不扭捏，欣然点头道：“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那路小姐想吃什么？”

褚伟宇多半是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吃惊之下，准备好的台词都说不太顺溜。“都好，我刚回国，对这边的餐厅不熟，就有劳褚先生费心了。”

等到两个人坐在一家古香古色的川菜馆里的时候，路漫漫觉着自己对这位褚大师又多了点了解。“虽然在国外待了很久，但还是比较喜欢吃中餐。这里的川菜做的很不错，也有不太辣的改良菜，路小姐不妨试试。”

褚伟宇察觉到路漫漫好奇的目光，仍是那腼腆样子。“嗯，好。”

路漫漫低头看着菜单，每一道菜名都很熟悉，熟悉到让她觉得心间酸涩。这间餐厅，其实以前她也常常和齐修远一起来的。齐修远其实对辣并不怎么喜欢，只不过是因为她爱吃辣，所以本市那些辣到让人想喷火的餐厅，他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路小姐，路小姐？”

路漫漫抬头就看到褚伟宇担忧的样子：“抱歉，走神了。”

“没事的，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褚伟宇体贴地给她添了杯茶，看着她眉目间的憔悴忍不住关心。路漫漫要了几个自己喜欢的菜，跟褚伟宇打趣道：“是呀，齐总裁那个人你应该也是知道的，要求那么多，又是个完美主义，可怜我们这些做事的人，累死累活的。”

褚伟宇听了也是跟着笑，他和齐修远其实算是认识挺久的了，只是一直都不太熟，这次齐修远主动邀他回国办画展，两人意外发现彼此竟然相当投机，迅速成为好友。褚伟宇刚要替好友说几句好话，一道冷飕飕的声音就从身边砸了下来。“原来我这么招人讨厌，还真是委屈路总监了。”

路漫漫听到这道声音，脸上的笑容风卷残云，一点不剩。“修远，你也来吃饭？”

褚伟宇惊讶地看着西装革履，分明是刚刚下班的齐修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一半一半。”

不等任何人招呼，齐修远泰然在路漫漫身边落座，仿佛他就合该坐在这一桌似的。路漫漫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齐修远的存在感太强，让她不太自在。褚伟宇迟钝的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对齐修远问道：“一半是吃饭，另一半呢？”

齐修远幽幽地道：“失恋，散心。”

路漫漫牙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