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桌面下握紧了拳头,他不愿意屈服,他曾经发誓要给她最好的生活,要给她最安定的人生。可是,他刚刚找到她,难道就这样要结束吗?他不甘心,也不服!好在老头子并没有真的做出无法挽回的事,虽然那天记者来了一圈圈,可是最后在新闻报道上,只是聊聊几个字,也没有提起七七的事。一切都以事故正在调查中一笔扫过。他知道老头子在等他一个态度,但是,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今日,老头子带走了李莎莎,是又在给他施压。既然这样,他冷冷地笑了,那就不要怪他了。在普西国的这么多年,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他。白家对他的压制跟羞辱,他已经全部还了回去,所以,离政泽联合冯子恒在百利的账目上做手脚,给百利下套的时候,他将计就计,自然白家的生意大受创伤,而他……对于他来说,那些都不是他的,他没有任何损失。他被踢出公司,“狼狈”地前往羽东国。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早就在羽东创建了自己的商业帝国。他的公司叫光发,是老头子为了哄他回去,给他拨了一笔不菲的资金建起来的。就因为这个,他都有些原谅他了,打算不记恨他当年抛弃了他的这件事了。然而,这几年来,他却是越发地讨厌了,一步步地逼紧他,想要控制他,操控他的人生。他没有政治抱负跟理想,只想跟心爱的女人一起白头到老。可是,他在逼他。如今,他竟然上了这么卑鄙的手段,这让他如何不愤怒?合约谈完,白以南走出来,他背靠在墙壁上,从身上掏出烟,放在眼前静静地看着,不一会,神情矫健的男人如飞一样地走来。白以南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问:“查到他们的行踪没有?”
男人附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白以南脸色一变:“证据呢?”
男人递给他一个文件夹:“都在这里面,老板!”
白以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普西那边……那个人的动向如何?”
“没有任何反常。”
“那把消息散播出去,让他知道。”
“是。”
男人走了,白以南这才拧着眉,把烟用力握在掌心里,最后揉成了一团,他慢慢走起来,在经过垃圾桶的时候,把这支烟毫不留情地扔了进去。总统办公室内,李莎莎大气不敢透,她坐在宽大的沙发中,身体轻颤。办公室里没有人,但是她感觉到周围都是眼睛,在默默地观察着她。这几年跟在白以南的身边,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然而在这里,她还是吓得慌乱不已。不知道,接下来面对她的是什么。她知道,总统先生不会对白先生怎么样,然而,她却只是一个小职员,不晓得他把她请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这种仓皇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心脏跳动得好快,仿佛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似的。她担心自己,担心白以南也担心钱七七。很快的,她出了一身汗,这让她更加不舒服,就在她焦灼地想要站起来,问问外面有没有人的时候,门被推开了。高大威严的男子一对上她的眼,她就惶恐地叫了一句:“总统先生!”
战智杰眼皮子都没有抬,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他直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一手拿着一只金色钢笔,轻轻在书桌上敲着。李莎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愈加拘谨。战智杰在心中冷笑:真是个见不了台面的东西!可是他脸上却不动声色:“你是南儿的贴身秘书?”
他把贴身说得特别重,这让李莎莎很不舒服,有种被轻视了的感觉。她说:“我是白总的助理。”
“你还住进了他的别墅里?”
这一下,总统先生在国人面前呈现的威仪在李莎莎心里已经失去了分量,她低着头,声音虽轻,但却带上了情绪:“总统先生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莎莎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的。”
“好,那我就直接问了。”
战智杰索然无味地说,“你喜欢南儿?”
李莎莎有些吃惊地抬头。难道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这可是她心里暗藏的秘密啊。“是还是不是?”
战智杰皱着眉头,失去了耐性。“对不起,我跟白总只是上司跟下属的正常关系,我对白总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李莎莎低下头,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她想自己不能给白以南添乱了,如果说出自己对他的感情,也不知道这个总统大人要怎么来利用自己呢。虽然,她自己也很清楚,她在白以南心中是没有任何位置的。“是嘛。”
她的回答,战智杰倒是一点也不例外。“是的,不知道总统先生把我找来到底有什么事?”
“你认识钱七七吗?”
李莎莎身子一顿,她没有抬头,缓缓地说:“我认识,她跟我以前在一起工作过,而且我们是朋友。”
“嗯,那你对她一定是相当理解咯。”
“不知道总统大人要了解七七什么?”
李莎莎说,“这一次,七七的工厂出事,一定是个意外。”
“是不是意外,有关部门会做事。”
战智杰冷冷地说,“你不觉得,如果她不出现,对于你来说更好吗?”
这一下,李莎莎又吃了一惊,她抬头看向战智杰:“总统先生,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的心在动摇。”
战智杰忽然笑了一下。“总统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我可以走了。”
李莎莎站起来。“等一下。”
战智杰也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什么?”
李莎莎这一次是彻底听不懂了。战智杰压低了声音:“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莎莎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他。此刻,她一点也不怕这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了,心中有着浓烈的厌恶,超凡的白以南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而堂堂一国总统居然会这么卑鄙。无论是哪一方面,都让她觉得失望。“五年前,你能借着南儿酒醉,爬上他的床,那么这一次,机会又来了。”
战智杰并不关心她在想什么,而是讥诮地说,“男人意志力再强,可是也有脆弱的时候,失意的时候,他们是需要慰藉的。”
如同一道闪电,在李莎莎的心头划过。他居然知道……他一直在监视着白以南以及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李莎莎的脸色变了,她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如果你能把他拉回到正道上来。”
战智杰依旧冷冷地说,“我不介意你的出身,家庭背景,会帮你的。”
李莎莎还是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好像被堵住了似的。“怎么样?”
战智杰又重新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双臂抱着,很平静地看着她。李莎莎张了张嘴,终于听到自己有些嘶哑的声音:“你要我做什么?”
战智杰还没有开口,李莎莎说:“劝说他放弃七七吗?”
“那是不可能的。七七是他的命根子,要他放弃,比登天还难,比杀了他还难受。”
李莎莎又大声说,“所以,我帮不了你,总统先生。”
“居然是这样。”
战智杰有些意外,他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又道,“那就更不能留了。”
这冷冷一句话,让李莎莎浑身打颤。“其实……其实,七七只是把他当大哥。”
她慌乱地说。战智杰坐下来,捏着额角,开始思索。这个时候,门外一阵响,有人闯了进来。“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
不愧是父子,语气竟然一样的冷,毫不客气。战智杰看向白以南,微微垂下眼帘,缓缓道:“你来了。”
白以南走到李莎莎面前:“你先回去,悦悦一个人在家,万一跑出去怎么办?”
李莎莎不安地看了一下战智杰,对方对她挥挥手,李莎莎又看了一眼白以南,这才低头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白以南也只是点点头。门关上,白以南倒在沙发上坐下了。战智杰看着自己的儿子,神色缓和了许多:“刚才这个女人说,她跟你只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
“确实如此。”
“可是,你听说了她被我带来,你还是匆匆赶过来了。”
战智杰微微一笑。“我只是在前不久,忽然知道了一些你不为人知的事情。”
白以南依旧镇定自若,“所以,即使她只是我的一个员工,下属,我也得为她的人身安全着想,是不是?”
战智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支雪茄,抽了一口,他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你都听说了些什么?”
“你说,我的绯闻会影响到你的仕途,那么这些事情有可能终结你的人生。”
白以南忽然站起来,厉声道,“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南儿,我无论做了些什么事,可是都没有伤害过你一丝一毫啊,所以,你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来指责我。”
“对,我不指责你。”
白以南一笑,“我只是尽一个公民的义务,如果你还这样的话,那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些公诸于世。”
“还有钱锋夫妇,我会找到他们。”
白以南看向战智杰,“你已经毁掉了他们的人生,难道还想毁掉他们的女儿的人生吗?”
战智杰双眼熠熠生辉,直视着白以南:“如果这样的话,你连那个女人的一个头发丝也得不到。”
他用力一拍桌子,厉声道:“因为你是我战智杰的儿子,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呵呵,那又怎么样?”
白以南笑了起来,“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你……”战智杰这一回却是被气到了,手颤抖起来,“白以南,你放肆!”
“自从我二十五年前,我的人生被放逐之后,我就再也不是你的儿子!”
白以南说,“请你尽快把她放出来,不然的话……”“不要威胁我。”
战智杰狠狠地说,“我战智杰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