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初夏很早就醒了,起来去市场买了新鲜的牛肉与猪骨,又买了些菜回去,回到家,发现莫擎天已经起来,而景承欢还在睡,她礼貌地向他打招呼。莫擎天接过她手上的菜,冲她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我们住在这里,让你很不方便吧,下午我就去找房子,不会打扰你很久。”
“你客气了,我很喜欢承欢。”
叶初夏见他熟练地洗肉切肉,她在一旁帮忙打下手,“我一会儿要出去,可能晚上才会回来,你们熟悉Y市的交通吧,我有一辆车停在车库里,你若是会开车,就载着承欢到处走走,她是孕妇,不宜长时间待在家里,也该去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谢谢。”
莫擎天没有跟她客气,仿佛相熟的老友一般,两人相视一笑,友谊慢慢建立。叶初夏吃过饭,就急匆匆地往容达集团赶,昨天下午会议结束后,李方涵告诉她,从今天开始,在敲定合作方案前,她早晚都得待在容达集团。对这个要求,她恨之入骨。她明明那么用力的想要躲开容君烈,偏偏还是纠缠不清。他们之间到底算是缘还是孽?匆匆赶到容达集团,她看到电梯门还徜开着,大声叫着“等一下”,然后冲过去,然后她愣住了。冤家路窄,老天还给不给她活路了?叶初夏欲哭无泪,却见容君烈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她想等下一班,又觉得很没志气,于是强撑着走进去,顺手按了楼层,她静静地躲去离他最远的角落,防备地盯着他。容君烈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这是专属电梯,直达他的办公楼层,电梯行了一半,他突然道:“小九,我们离婚吧。”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倦,叶初夏的鼻子蓦然一酸,挣扎了这么久,折磨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他的话,可她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只是木然的应道:“好。”
早知道她去意已决,可是听到她应好,他很难过,她没有半分留恋,也没有半分舍不得,简简单单干干脆脆地一个“好”字,结束了他们纠缠了四年的婚姻。容君烈一时觉得怆然,眼睛一阵湿润,他还记得她穿着圣洁的婚纱,从红毯一方缓缓向他走来的情形,她是带着希望嫁给他,然而她的离去,却带给他绝望。那种深入肺腑的无力感,让他的心狠狠地抽痛,小九,你可知道,我不愿意跟你离婚,即使气你怒你恨你怨你,我也不想跟你离婚。只是你这次犯的错太大了,大到我要用一生去替你赎罪。对不起,我不能再爱你,对不起,我不能跟你白头偕老,对不起,我要放开你的手。容君烈收敛住自己满腔欲爱不能的痛苦,转身面向她,“小九,我们约会吧,离婚前最后一次约会。”
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约会,他们相处时,总是针锋相对。现在想起来,他后悔那时候没能对她好,后悔没有留下一点甜蜜的回忆。叶初夏眼里波光汹涌,她不敢眨眼睛,生怕一眨,有些东西就会肆虐成河,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眼前诚恳的容君烈,心疼得快要窒息,她猛然点头,泪滑落下来,“好。”
容君烈见她点头,连忙拔通了李方涵的电话,吩咐他今天他与叶初夏都不会到公司,然后猛按电梯,电梯到了楼层,又立即往下滑去,容君烈握住叶初夏的手,激动得全身都在抖。叶初夏看着他的侧脸,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云端,容君烈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亲密的就像普通情侣一般。她曾奢求了许多年的场景突然变成现实,让她整个人都飘飘然。“我们……去哪里?”
叶初夏迟疑地问着。容君烈就像一个大男孩般,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秘密。”
牵着她走出电梯,不顾大厅里人来人往异样的目光,容君烈极其自然地拉着她往前走。叶初夏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她不安地想收回手,容君烈却不放,固执地紧握着,走出大厅,司机早已经将车准备好,容君烈绅士地将她送进副驾驶座,然后绕过车前盖,坐进驾驶座。她还是忍不住问他要去哪里,他一样卖着关子。白色路虎在车阵中穿梭着,渐渐偏离了市区,向郊区驶去,叶初夏看着身边难得神采飞扬的男人,眼底流转过一抹忧伤。若是他肯用心,他会是一个最好的丈夫与爱人。容君烈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与她深情相视,“有一个地方,我一直很想带你去,从前,我们总是气得对方跳脚,难得有和谐的时候,如今,我再不带你去,有可能永远也没机会带你去了。”
听他说得怅然,叶初夏心中又是一紧,她伸手握紧他的手,“君烈,我……”“不要说,我们好好度过thelastday,就算今后我们天各一方,只要想起今天,我们还是幸福的。”
他们都太倔,总是不停的错过彼此,如果他们能够早一日对彼此徜开心扉,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叶初夏眼中泪光闪烁,容君烈见状,柔声安抚,“别哭,我会心疼。”
真正爱一个人,他舍不得她掉一滴眼泪,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君烈,你爱我吗?这一刻,叶初夏不愿意去怀疑他对她的爱,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就算他们要分开,她也开心地跟他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