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爆炸就发生了,我只来得及将我婆婆推出别墅,我被逆流冲飞出去,然后后面的事就完全不知道了。”
容君烈听她说起那天的事,吓得手心直冒冷汗,若是再晚一秒,他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将浑身轻颤的她拥进怀里,他柔声安抚,“乖,别怕,都过去了,别怕……”警察又问了一些情况,然后起身告辞,容君烈将他们送到门外,其中一名警察对叶初夏说:“叶小姐,这件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请你不要离开国内,方便我们随时请叶小姐协助问话。”
“好。”
叶初夏心里虽然清楚这是白有凤所为,但是没有证据前,也不敢乱说。更何况就算这件事是白有凤所为,她也不会追究,那是容君烈的母亲,他又爱又恨的母亲。两名警察向他们点点头,然后走了。叶初夏腿一阵发软,攀在容君烈身上,心有余悸的道:“爆炸时,我想,若是我被炸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那么是否就再也没有来生与你相聚了。”
容君烈也是一阵阵后怕,揉着她的脑袋,轻声道:“真是傻,以后遇到危险,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怎么能只顾自己呢,她是你的妈妈,若是我见死不救,以后让我怎么面对你?”
叶初夏连声道,当时即使白有凤想跟她同归于尽,她还是没有放弃她。也许救了她之后,她不会对自己有半点感激,反而会更加阻挠她跟容君烈在一起。但是她不后悔,只因那个人是给了他生命的人。容君烈叹息一声,将她拥得更紧,怎么教他不爱她呢,她是这么的善良与美好,让他都自惭形秽了。别墅被炸成了断壁残垣,叶初夏出院无处可去,住在外面容君烈又不放心,只好亲自送她回了景家。看到景柏然那一刻,他眼底的恨意由浓转淡,最后一片宁静。将叶初夏交给他们,他没有多留,转身就走了。自从容家与景家的仇恨明朗化,容君烈在她面前对她父母的态度连假装都假装不下去。她知道,他与景柏然之间,总有一场大战。为此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所拥有的一切就会被颠覆。所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现在所拥有的。景承欢知道她回来了,特意让莫擎天送她回来。没过多久,景辰熙抱着小鱼儿进来,看见她出院了,颇感惊讶,将小鱼儿放下,小鱼儿就蹦着往叶初夏身边跑,看到她脸上有着许多细小的伤痕,他难过的问道:“妈咪,痛不痛?我给你呼呼。”
他轻轻柔柔的气息在脸上拂过,叶初夏想起差点就与他阴阳两隔,心里一阵阵的后怕,伸手要将他抱到膝盖上,小鱼儿却像泥鳅一样滑了出去,小大人似的说:“妈咪,小舅舅说我是大人了,妈咪受了伤,不能让妈咪抱。”
叶初夏一时间哭笑不得,伸手拧了拧他的鼻子,笑骂道:“人小鬼大。”
景辰熙挨着她坐下,小鱼儿自动自发的赖在他怀里,看样子极喜欢这个小舅舅。景承欢吃醋,“喏喏喏,就说养儿子没良心,前些天我陪你玩,也没见你这么亲近我?”
小鱼儿闻言,立即奔过去撞进她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人小鬼大的说:“姨妈,我也喜欢你呀,但是我亲近你,姨父会不高兴的。”
莫擎天看着这个小鬼头的脑袋一直在景承欢胸口蹭,脸色真的垮了下来,作势要去拎开小鱼儿,小鱼儿尖叫一声,嘻嘻哈哈叫:“小舅舅,救我,姨父生气了。”
一时客厅里欢声笑语,景柏然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家大小,心里温馨得不得了,他所盼望的日子,不就是这样一大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下去。可是……,目光凝向叶初夏,她脸上的伤与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被玻璃扎的伤口,他真的不能再让她继续在危险里过下去了。莫相离感觉到他的情绪的变化,生怕小一辈的看出什么来,拿手肘撞了撞他,他看了她一眼,立即收敛了情绪,招手让小鱼儿去他身边,放柔了声调,“小鱼儿,听说你去上学了,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好不好?”
小鱼儿其实最害怕的人是景柏然,虽然他看起来很慈祥,也很疼爱他,可是他就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小小年纪的他,也知道在外公面前要稳重。他规规矩矩走过去,然后面向大家。到底是叶初夏教得好,他并没有怯场,脆生生的道:“外公外婆,妈咪,姨父姨妈,小舅舅,大家晚上好!我叫叶怀彦,接下来让我为你们表演健康操《小黑猪》。”
他童声童气的,逗得大家都笑呵呵的,他边说边比动作,“小黑猪啊胖乎乎,学着那猴子去爬树,树干粗呀抱不住,躺在树下打呼噜,呼噜噜噜噜噜,呼噜噜噜噜噜……”直到很多年后,叶怀彦遇到了一个年轻女孩子,她正教着小朋友跳着这曲健康操,他冷硬了二十几年的心,第一次怦然心动起来……小鱼儿胖乎乎的,做着躺在树下打呼噜时,手臂很困难才够到耳边做了个睡觉的姿势,逼得大家不停的笑。他比完健康操,看着众人都在笑,表演兴头一起,又给表演了一个《小鸭子》,家里的气氛因为他纯真的表演,彻底轻松起来。吃完饭,玩了一天的小鱼儿呵欠连连,叶初夏要抱他去洗澡,景辰熙抢着去了,景承欢这时才得了空坐到叶初夏身边,“姐姐,疼吗?”
她摇了摇头,景承欢又问:“还害怕吗?”
从新闻上看到那栋别墅已经被炸塌了一半,别说叶初夏是死里逃生的人,连她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听说这件事正在调查中,若是人为的,那人的心实在太狠了,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恨到要将她炸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