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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刺花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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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笑吟吟的眯着眼睛,但是在梁剑看来,爷爷更像是看穿了自己的目的。“爷爷做饭可好吃了,哥,你帮爷爷洗菜吧!”

梁茹接过两人摘的菜,从旁边的水井里打上来一些水,开始洗菜,摘菜。爷爷从屋里端出一个铁锅,又架上了炉子。爷爷这儿的调味料不是很多,只有酱油,盐,醋这些简单的调味品。但是爷爷那副气定神闲的做菜模样,到真有一种老厨师的气场。红烧茄子,鸡蛋西红柿,韭菜土豆条,都是很普通的菜,爷爷用的调味料也很普通,但是家常菜总能吃出一种回忆的味道,亲情的味道。“爷爷,刚才进来时,我看你在院子里练的那套拳法,真是虎虎生风,应该是哪位武林前辈叫您的吧!”

梁剑为爷爷漫上了一杯酒,开口道。“哥,你武侠片看多了吧!”

梁茹白了哥哥一眼,似是觉得梁剑有点话多。“呵!呵!什么武林前辈,就是以前的一个邻居,据说以前在拳馆当过几年拳师,学了些本事,就总跑到我这里来炫耀,后来抵不过我的一顿酒肉招待,就把这套拳交给我了,我权当能强身壮体,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练练。”

爷爷笑了笑,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拳师?八极以挨、帮、挤、靠、崩、撼为特点,技击手法上讲求寸截寸拿、硬打硬开,这套拳法是讲求拳到脚到,但是又脚不离地的拳法,而且我在军队里听教官说过,八极拳是不传外人的,只有拜师的人才能学习,爷爷,这么说你是拜了一个和您差不多年龄的人为师了?”

梁剑步步紧逼,如此对待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固然不妥,但是若心中疑惑不解开,想必和爷爷之间也会产生隔阂。话已经出口,无法收回,只看爷爷态度如何。“小剑啊!你长大了!”

爷爷欣慰一笑,端起酒杯一口喝光了里面的酒,起身道:“我们来过两手如何?”

“爷爷,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哥哥刚才只是开玩笑,您别当真。”

梁茹急忙起身打着圆场,同时瞪了梁剑一眼,和快七十岁的爷爷动手,这不是开玩笑吗!且不说老人家身体经不经得住,单是这年龄的差距,体能的差距,已经很悬殊了。“好,那孙子就陪爷爷过两手。”

梁剑也起身,向爷爷拱拱手,二人走到了院子正中。“你们……真是胡闹!”

梁茹撇嘴道,担心的握紧了手机,一出意外立刻就要打120的样子。“爷爷先请!”

梁剑拱手道,他只是想获知爷爷打的这一套拳法的出处,并不想真的和爷爷打上一场。开玩笑,和七十岁的老人动手,他是要大逆不孝不成?“你这两年成长了不少,军队确实锻炼人,也不知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扛住你的拳头!”

爷爷笑吟吟的一笑,紧跟着目光骤然转变,身形原地一个踏步,拳头短而迅猛的击出。“砰!”

梁剑以手肘抵挡爷爷的拳头,却感觉肩头一震,肩膀关节几乎都要脱臼。爷爷的拳头不仅攻势迅猛,而且力道极大,并且这力量顺着手臂,一直传递到了肩膀,甚至半边身体都被震得僵了僵。“呼!”

一阵劲风吹过,梁剑作势欲退,但是爷爷却一个侧身滑步来到自己身侧,双手成掌,迅猛的切在自己的肩头。梁剑脑子“嗡”地一声,两条手臂霎时间居然就不会动了。不是剧痛,而是麻木了一般。“爷爷……!”

梁剑不自觉的出生,此刻爷爷身上的那股锐利气势,令人不自觉的心生寒意。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居然两招就令自己失去了反抗之力,手段可见一斑。“军队那一套,后劲不足啊!”

爷爷停手作罢,笑吟吟的看向梁茹:“小茹啊!你去屋子里收拾被褥,今晚和小剑就在这里住下吧!我和你哥哥聊会儿天,一会儿再睡!”

“嗯!好,爷爷!”

梁茹何等聪明,自然看出爷爷这是要支走自己,于是乖巧的起身,跑去屋里收拾了。“噗!噗!”

爷爷手指两次分别点在梁剑的双侧肩头,手臂的酥麻感顿时就消失不见,双臂又恢复了力气。“爷爷,你这难道是……点穴?”

“差不多的手法,不过这是我结合自己的拳法,自创的招式,我叫它八极崩穴。”

爷爷起身走回桌子旁坐下,继续道:“过来坐吧!本以为这些事会随着我一起进棺材,但是被你识破了,你又想听,那就都告诉你吧!”

听到爷爷的话,梁剑就知道爷爷的心理防线已经放开了,要将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都告诉自己了。“我的师傅是一位云游道人,他一生喜好结交天下武林同道,各种功夫也是学了不少,但是却只将他的一门心法,和两门江湖上学来的功夫传授给了我和师弟,师弟学成后下山离去,自此再也没有回来,我也是侍奉师傅仙逝后,才来到这里娶了你奶奶,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爷爷喝了口酒,往事重提,令这位老人有些感叹。而梁剑却很是惊讶,这些从未听爷爷提起过,甚至在自己的记忆中,连爷爷会功夫这件事都完全没印象。“功夫害人,年轻时我斗勇好狠,结果仇家找上门来,杀了你奶奶,你父亲虽然躲在米缸里幸免于难,但是却也在心里恨上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他会跑到海上去捕鱼,常年也不来看我这个做父亲的一面,也正是这个原因。”

“爷爷,这么多年你不愿意搬来与我们同住,也是这个原因吗?”

“嗯!你奶奶去世的早,你父亲根本没体会过母爱,他又年纪很小在独自在外打拼,懂事的自然很早,虽然他怕我独居孤独,没人照顾,但是我又怎么能跑到他身边,让他每每看到我,就想起他惨死的母亲。”

爷爷叹了口气。梁剑却不由的鼻子一酸,这是一位有责任心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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