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让她彻底没有半点意见了。他说,他打过电话给胜延公司的人了,一切都朝她想要的发展进行。乔蕊开心了,乐呵呵的招待方征秋坐。很奇怪,向来跟方征秋不对付的景仲言,见状竟然出了病房去打水,病房里,只剩下方征秋和她两个人。然后,一番解释,再一番串供。乔蕊明白了,虽然这无妄之灾,遭得不能忍,但是作为补偿,方征秋说了,欠她一个人情,往后有什么事,不涉及政治和原则,就她一句话的事儿。乔蕊当即就觉得,这个罪遭得也不是不值得,而且看这架势,方征秋应该是跟景仲言已经谈过了,所以景仲言才会主动离开给他们腾地方。乔蕊当场是想答应的,但是也矜持的表示,自己这两天要死要活的,她没那么大的心,也不可能一句话没有就既往不咎了。等到景仲言回来,乔蕊让方征秋先出去,然后单独跟景仲言谈了谈。景仲言的原话是:“看你。”
乔蕊不懂:“什么叫看我?”
“这次救你,方征秋出了力,但一切还在你的感受,方征秋这个面子,可卖可不卖,你自己决定,不用有压力,不管你怎么做,都有我在。”
话是这么说,但是乔蕊听明白了,景仲言说方征秋也参与了营救,而根据方征秋的说辞,孟家跟方家的关系很是亲密,乔蕊想到了方宝珊好像提过一个叫孟瑾的名字,瑾姐姐瑾姐姐的也叫过太多次。略微思索一下,她就懂了。之后,方征秋进来,乔蕊表示,她可以不计较,但是同样的,该要的补偿,一点不会手软。她的精神损失费,绑架阴影什么的,都得算!方征秋说没问题,乔蕊也痛快的点头了,保证不举报那个叫孟琛的神经病。既然已经谈好了条件,那这个录口供,就不用太认真。乔蕊含糊的说了一些,具体的事,说的都是真的,但关于绑匪的身份,却只说戴了面具,看不清。殷临说了会继续查,乔蕊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这个口供很简单,也没录多久,等到说完了,殷临收了本子,看看眼前的两夫妻,终究还是开口:“景先生和景夫人大婚,这么大的事,还真没见杂志报道过。”
乔蕊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是质疑他们的关系吗?“婚姻登记处,应该有记录的。”
殷临点头:“是的是的,我们查了记录,是真实合法的。”
既然是合法的,那你还问什么。乔蕊看着他,满脸不解。殷临在她那“你还有事吗?没事不送了”的眼神中,尴尬的摸摸鼻子,转身走了。刚走到门口,后面,景仲言突然开口:“只是先登记,婚礼还没办,办的时候,你抽个空。”
殷临脚步一顿,转头看他们一眼,哼了一声:“那提前点说,排了班就不好改了。”
景仲言点点头,又深深的看他一眼。殷临走了,乔蕊眨眨眼,好奇地问:“景总,你们以前认识?”
“嗯。”
男人漫不经心的答应。“你和警察怎么会认识?你不会犯过法吧?说,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是哪样!”
男人曲折手指,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一下,嗤笑:“想什么呢,以前一个班的,同学。”
“呀,同学?”
乔蕊摸摸额头,不疼,就是想摸摸:“高中?大学?”
“警校。”
乔蕊:“……”她呆呆的样子实在可笑,景仲言唇瓣一勾,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念过警校,有这么惊讶?”
她连忙小鸡啄米的点头:“我一直以为你是腐败堕落的富二代,没想到你还是公正严明的人民公仆啊,这个悬殊大了点,我接受不了。”
“不接受也晚了。”
他倾上身,吻住她。乔蕊被迫承受,过了好半晌,他才放开她。“知不知道,我当时多害怕。”
他的声音,意外的脆弱,乔蕊的心仿佛当场被人蹂了一下。她抱住他,喉咙艰涩:“我也好害怕,但我知道你会找到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你一定会,真好,最后,你真的找到了我。”
昨天醒来,她除了刚开始懵懂了几秒,之后,记忆渐渐回笼。她想起了这几天的非人待遇,也想起了最后的危难关头,那头让她安稳的心跳,那个熟悉的心跳声。是景仲言救了她,她几乎没有怀疑的,认定了。男人吐了口气,又将她搂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填补她失踪那几天的恐惧。乔蕊任他抱着,将头歪在他肩膀上,阖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暖。人到了生死一瞬会想很多事,但想过之后,却发现自己还活着,还能重新拥有,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珍贵,珍贵得她愿意用整个世界去换。景仲言,原谅我的贪婪,现在,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想拥有你,永远,不再放手。“答应我。”
景仲言的声音,有些沉:“以后,别再出意外,别再让我担心。”
“我会,我会。”
乔蕊连声保证。时间仿佛沉淀下来,这个简单的拥抱被时光拉长,她被他用温度包围着,心也捂暖了。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渗过干净的玻璃窗,打在病房的地上,透出一个带着热度的形状。可这时,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起。乔蕊看了一眼,是景仲言打电话,电话上显示的名字,是母亲。总裁夫人?她被绑架的事,景总应该没告诉家里,她的家人也都不知道,那总裁夫人,知道了吗?景仲言放开乔蕊,拿起电话,接起。“喂。”
乔蕊没听,将头撇到另一边,也捞起自己的手,看这几天有没有电话。她的手机外壳已经坏了,之前也被孟琛的人带走了,之后就关机了,现在她开机,翻看了一下。三十几通的未接来电,都是她出事那天晚上的,打电话的人,无意都是景仲言。看到这儿,她不觉抬头,瞧了那站在窗前,背身接电话的身影,嘴角缓缓勾了一下。后面的未接来电,两通是妈妈的,一通是赵央的,妈妈的是昨晚打的,赵央是出事后的第二天。还有几通,是公司的同事。乔蕊回拨了妈妈的电话。将手机放到耳边,没一会儿,电话就被接起了。“乔蕊,你总算打来了。”
妈妈的声音有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