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渺渺的地方就有听不完的趣事,先是从儿子的糗事说起,说够了,话锋一转落到路之恒头上。“小安妹妹,你哥超厉害的!呐,”周渺渺比划着:“赢遍天下无敌手!”
“嗯?”
杨安没听明白:“赢什么?”
“赢钱啊,你哥是赌神诶。”
赌神?这个称呼惊呆了安璇母女,惊诧的看着路之恒。轻蔑的瞟了眼路之恒,安璇撇嘴:“屁赌神,赌徒一个!”
目光转向婆婆,安璇鄙夷地说:“您还不知道吧,您儿子是赌徒。”
周渺渺先不乐意了,瞪着安悦:“干嘛这么说恒恒呀,什么赌徒呀,差别很大的好不好,你见哪个赌徒一把牌能赢上千万的,是吧曼曼。”
严曼曼点头,扫了眼难堪的路之恒,笑:“是啊,之恒真的很厉害,从来没输过。”
安悦不服气地回:“那是我不让玩,要是经常去赌看他会不会输。”
“经常玩也不会的,曼曼可以作证。那时候她俩在澳门呆了两月天天去玩一次都没输过,是不曼曼?”
飞快的看了眼柏少阳,严曼曼回:“是,之恒赢了好多好多钱。”
又是一声冷哼,安悦拉长音讽刺道:“侥幸罢了,不信让他继续,看他会不会死在牌桌上。”
这个安悦!柏少阳叹气,虽然你是好心,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也得给你老公留点面子呀。柏少阳岔开话题:“伯母,小妹,多吃点。”
拿了卫生筷夹了些菜放到安璇母女碟子里:“光顾着说话,菜都凉了。安璇道了声谢,抬眼看了看儿媳,心下很是气愤,这样不分场合挖苦自己老公,难怪我儿子会喜欢别的女人。路之恒心里肯定是不舒服了,沉默的喝着酒,烟一颗接一颗的抽。自从和安悦在一起,除了美国那次,他再也没赌过牌。这样还不行?渺渺也就是随便聊聊过去,要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当着刚认回的母亲和妹妹,你把没把你老公放在眼里?苦笑下,路之恒心下自我安慰,算了,反正她一直瞧不起我,说吧,随便说。柏少阳不停的给严曼曼夹菜,像只忙碌的小蜜蜂:“这个味道不错……之恒,少抽点,多吃点菜。”
严曼曼埋怨着:“可不是,让我们吸二手烟。”
严曼曼这么一说,路之恒马上把烟按灭了,强扯出个笑容:“不抽啦,就你事多。”
周渺渺咯咯乐:“啧啧,恒恒最心疼……”哎妈呀,这嘴欠的。周渺渺一缩脖,瞄了眼柏少阳,话锋一转,认认真真的:“恒恒最心疼大家哈!来来来,喝酒。”
安悦瞥了眼路之恒,随即看向柏少阳。柏少阳像没听见周渺渺的话似的,专心致志的给严曼曼挑鱼刺。这一幕,安璇悉数看在眼里。果然如之恒所说,安悦和柏少阳是知道儿子和曼曼的之间情意的。只是不懂,既然这样,安悦为什么愿意嫁给之恒。柏少阳和严曼曼回到家时,子赢已经睡了。保姆坐在儿童房里哈欠连天的等他们。“休息吧。”
柏少阳冲保姆摆摆手,而后轻轻抱起儿子,眸光里一片慈爱。严曼曼埋怨道:“你抱他干嘛,等会再把他弄醒了。”
柏少阳笑微微地回:“不抱他一会,我睡不踏实。”
严曼曼去洗澡了。闭着眼睛泡在浴缸里,脑子浮现的都是晚饭时的场景。路之恒过的并不幸福,这让她很意外。原以为他和安悦是很幸福的一对,虽然总是拌嘴,可谁家过日子不是吵吵闹闹磕磕绊绊的。却没想到安悦那么瞧不起他。当着人客百众,那不屑的眼神,奚落的话语……严曼曼觉得心疼,心疼路之恒。严曼曼对路之恒的感情很复杂,除了之前情儿间的爱情,还有很深的友情和亲情。在她心里,多半时间她是把他当弟弟的。试问,哪个姐姐愿意弟弟被弟媳贬的一文不值?有时间得找安悦聊聊了。“怎么回来了?”
严曼曼噼里啪啦拍着晚霜,扫了眼柏少阳,问:“不陪子赢了?”
一个月前儿子发烧,整晚整晚的哭闹,从那时起,柏少阳经常留在儿子房里睡,说是信不过保姆。那么她陪呢?也不行,好像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照顾好儿子似的。笑了下,柏少阳说:“今晚陪你。”
说完进了浴室。躺床上,严曼曼闲闲的翻着本书,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今晚陪你”。这句话听着咋那么别扭?好像她是等待侍寝的小妾,万幸,主子今晚翻了她的牌子。严曼曼有一丢丢生气。尽义务不是你做老公的责任?半月前儿子就好病了,你可好,赖在儿子房里不肯回来。说的好听不放心,还不是心存芥蒂抱着躲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当谁傻子呢!生气归生气,严曼曼还是挺期待同床共枕的。这空落落房间,自己个睡有点怕怕的,再说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分居?如果那样,真的好好说道说道了。严曼曼七想八想了一大堆有的没得,跳下床轻手轻脚的走到化妆台前。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透过影影绰绰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健硕的人影。捂唇偷笑了下,严曼曼往身上喷了些香水,而后爬回床上靠着床头继续翻书。柏少阳吹干了头发,穿着睡衣出来:“还没睡?”
“嗯,再看一会,挺有意思的。”
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哦。”
柏少阳回了个字,掀开自己的被子钻进去。卧室里安静了。严曼曼哗啦翻了一页书。柏少阳轻轻转了个身。“是不是吵你了?我不看了,关灯吧。”
严曼曼说完滑进被子里。“也好,太晚了早点休息。”
柏少阳说着按了下遥控器,白如昼的灯光一点点变暗。寂静的卧室里,月光透过窗子打进来,照在两人身上。侧了下身,柏少阳像是下了半天决心,轻咳一声问平躺着的严曼曼:“想要吗?”
脑子一空,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悲哀涌上心头。她以为,他会主动索取。她已经准备好了呀,她从不睡觉时擦香水的,他不会闻不到。这么明显的暗示他会不懂?心,拔凉拔凉滴。严曼曼给柏少阳留个后背,回:“不想,睡吧。”
“哦。”
貌似听见长出一口气,如负重释一般。实际却不尽然。现在的柏少阳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和严曼曼的关系,理不出头绪。他想和她温存,闭眼却尽是不堪的一幕。他有心病,他知道,可恨的是,他不知道去哪求医。想来,也不能怪他,如此隐秘的事以他的身份是不大好见医。要怎么说?说他满脑子都是太太和别的男人滚床单的画面?然后呢?那你为什么不离婚?他怎么回答?说离不开太太?呵呵,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多讽刺啊,他本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偏偏在曼曼这件事上怎么也转不过弯来。辗转反侧的两人,各怀心事各自纷乱,直到天明才昏昏睡去。吃早餐的时候,严曼曼说:“我想回娘家住几天,我妈打了好几次电话说想子赢了。”
柏少阳正往面包片上抹果酱,听见她的话,一呆,慌乱的回:“我陪你们……”“不用,你忙你的事,过几天我就回来。”
“那我送你。”
“不用,我带保姆回去,两个小时的路慢点开,到了给你电话,放心,子赢有我妈和我爸照顾,不会有事的。”
严曼曼简单交代一番,上楼收拾东西。柏少阳随后跟上,房间里抓住严曼曼的手腕,急的语无伦次:“你是不是生气了?怎么忽然要回娘家?”
严曼曼笑笑:“想多了你,好好的生什么气,我妈真想孩子了。”
轻轻甩开腕上的手,严曼曼拿了个大背包,打开柜门塞了几件衣服进去,而后绕过柏少阳去了儿子房间。柏少阳凄惨地扒着车门:“儿子,听姥姥姥爷的话,想爸爸了打电话……”“跟爸比再见。”
严曼曼发动车子。靠在保姆怀里,柏子赢伸出小手抓了两下,奶声奶气地和爸爸说再见。眼圈一红,柏少阳心酸不已。儿子一岁多了,可这是头一次离开他身边,还一去好几天。天知道,他会想死的。“子赢……”柏少阳跟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哀哀的从车里抱出儿子不停的亲:“记的给爸爸打电话啊,玩几天就回来,爸爸会想你的……”路之恒也回“娘”家去了。家和万事兴,他最讨厌的就是家务宁日,所以即便安悦当着众人的面数落他,他也没想和她吵架。但昨晚却和安悦大打了一架。原因,路宝儿看泡沫剧。路之恒的想法,这么点的孩子喜欢看就看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一进门二话不说上去就给孩子一嘴巴么?看着儿子红肿的脸蛋,路之恒心疼坏了,一股怒火飙上来,抬腿踹了安悦一脚:“你特么有毛病!”
踹大腿上了,这点路少爷还是很有分寸的。安悦不干了,本就火爆的脾气什么时候吃过这亏!扔下手里的包窜过去照着路之恒脸上挠了一把:“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