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能在我桌子上看见……”还有很多很多的好,媛媛说不尽。“他真的很好对不对?”
尹悠又问。媛媛迟疑地点头。“他这么好,但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当面叫他一声爸比,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尹悠给一颗糖敲一棒教育道。媛媛没有说话,如果叫了陆地哥哥叫爸爸,那她的肚子叔叔怎么办?“宝贝,你答应妈咪一件事好吗。妈咪打算……”尹悠附在媛媛耳边小声地嘱咐起来。媛媛垂眸踌躇良久,最终还是缓缓点头。……陆以慕生日这天,他自己没太当回事。他早就对周围人说过,他不过生日。尹悠应该知道他的规矩。少年时她曾为他办过生日聚会,被他训了一顿。所以当陆以慕回陆宅时,一切照常。吃饭,和媛媛聊天,逗叮当玩,洗澡,睡觉……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按理说。事情的变故就是发生在陆以慕洗完澡上床的那刹那。他掀开被子,见到藏在被子里的媛媛时,一愣,而后俯下身,柔声问道:“媛媛是打算今天晚上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吗?”
“我……我……”媛媛摇头,小脸涨成鲜艳的红苹果,她张了好几次口,但却羞赧的说不出话。尹悠站在陆以慕背后手掌握成拳,挤眉弄眼给予女儿鼓励。宝贝,快叫啊,你爸爸等着呢。兴许真是妈咪给予的勇气,媛媛眼一闭,脖子一梗,倏地喊道:“我……我……爸比,爸比,爸比,媛媛想对爸比说生日快乐。爸比,爸比,爸比……”媛媛一遍又一遍重复,好似要把以前的那些次数都补回来。这刹那,世界都静默了。媛媛第一次叫爸比……陆以慕的眼眸泛起淡淡的红,心潮翻腾,一时竟找不出形容词表示。他的女儿,终于承认他。这是尹悠送给陆以慕的生日礼物。这天傍晚,繁星点点,媛媛同爸妈睡在一起。尹悠去给媛媛泡睡前喝的牛奶,陆以慕给媛媛讲了个故事。有个小男孩和小女孩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同样寂寞,他们经常一起去街头尽头的小店吃兰州拉面,烟霞漫天,夕阳把他们的背影拖得很长,他们从小在一起,甚至一起洗过澡,看过彼此的身体,他们好像天生就该在一起一样。双方长辈也说让男孩长大就娶女孩。女孩把这话听在心里,她把自己当成男孩的小妻子,什么事情都顺着男孩,愿意为男孩做任何事情,但这样的她没有思想,男孩更希望她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她为自己而活…………而且,男孩不相信婚姻,恐惧感情……他一直推开女孩,有一天女孩走了……又有一天,女孩回来了,但她回来后眼里再没有男孩……每次男孩看到女孩和其他男孩在一起,都会很生气很嫉妒,心如刀磨,但他没有办法,是他的错,他先推开女孩……“宝贝,如果你以后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大声说出来知道吗?爸爸会给你最好的童年,让你自信快乐幸福。”
陆以慕伸手把媛媛的额头别到耳后,嗓音在夜色中温柔得不可思议。“爸比还没有说呢,那那小男孩和小女孩最后在一起了吗?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
媛媛打了个哈欠,她想要睡觉鸟,这个故事好复杂啊,很适合催眠。“在一起了,他们结婚后变成了皇后和皇帝,他们还生了两个世上最漂亮最迷人的小公主。宝贝,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小女孩不会回来的。”
陆以慕凑在媛媛耳边低声道,磁性的嗓音更刺激媛媛的睡眠。“爸比,媛媛先睡了哦。”
媛媛打声招呼,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什么王子和公主?”
尹悠拿着温热的牛奶走进来,恰好听见媛媛最后一截问话。无缘的是,她没有听见陆以慕说的那个小故事。“没什么,媛媛睡了,那杯牛奶你自己喝吧。”
陆以慕帮媛媛敛好被子,眉目温柔。“原来你也会哄孩子睡觉。”
尹悠有刹那的痴愣,她忘不了,陆以慕的本性是多么的温柔,他就像天地遗留在人世间的那滴水墨,晕染开时,化软了人的心。最后是什么让他变得孤僻,冷漠,是生活,是斗争。当年的少年啊,她的少年……“嗯。”
陆以慕含糊地应了一声,英俊的眉眼在夜晚灯光下无比柔和,五官犹如神铸。这夜是一家三口一起睡,媛媛睡中间,陆以慕和尹悠分别睡两边。但不知从何时起,陆以慕就越过媛媛,爬到尹悠的身上。黑暗中,有两道极低极低的嗓音在交谈,好似怕惊扰到什么。“喂,媛媛就在旁边呢,你怎么敢?”
“她懂什么,说不定她还以为爸爸妈妈在打架。”
“就是因为她不懂,我们才不能做啊,这样会带坏她的……嗯,那不能,不能咬,真的不行……”“嘘,你小点声叫,要不然等会媛媛真的醒了。”
“陆以慕,我真的生气了,太过分了……”“今天我生日,难道你不该我送我生日礼物吗……”夜风慢慢地摇,请摇慢一点,再慢一点,让有情人能好好地感受彼此的心。……隔天,尹悠腰酸背痛地起床,她真是服了陆以慕。女儿在旁边,胆子还那么大。而且……他好像比平时更兴奋……虽然她也是……媛媛看样子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只是说了一句话:“妈咪,你和爸比的床不太牢固,我昨天睡的时候一直感觉它在摇,妈咪应该换床床啦。”
尹悠……窘……宝贝,不是床的原因。给陆以慕过完生日后,尹悠委实过了一段幸福生活。工作室生意昌盛,家庭和睦,两个宝贝健康成长,丈夫呢……什么样的丈夫算好?陆以慕不说甜言蜜语,但能推的应酬都推掉,他每天下班准时回家,他吃饭时会把女儿抱在大腿上给她夹菜,他会亲自给女儿做风筝,对了,他每次外出出差都会带很多出差地的特产,给媛媛、叮当还有尹悠。欧阳北樱不间歇地出现在陆以慕身边,但他从未给过对方可趁之机。一个男人拒绝一个女人,没有做不做得到,只有愿不愿意。尹悠还隐约从报纸媒体处得知,他和喻北堂彻底决裂,两人的合作方案停止,还多次竞争同一个项目,硝烟四起,有一山不容两虎之意。尹悠始终害怕的照片门并没有出现,她又不好意思问陆以慕,大抵是被陆以慕解决了。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就像窗外的纸飞机“嗖”的一下飞过。但在媛媛三岁、叮当一岁时,这样的美好幸福生活就一去不复还。陆以慕变得忙碌,他常清晨六点出门去公司,深夜十二点回来,经常一身烟酒气,满面疲惫。巧的是,尹悠的工作室也遇见各种各样的问题,忙得不可开支,但她还是抽出时间去关心陆以慕的身体状况。尹悠有种预感,陆氏集团出问题了,事情好像有隐隐的脉络可寻:她一家小小的服装工作室竟然一个月内迎来几轮检查,陆以慕那打不完的电话,眼下的青紫……但尹悠问陆以慕,陆以慕说无大事,让她不要忧心。尹悠问林木森,林木森闭口不答。“蒋静,你们家阿木最近是不是很忙?”
这天在工作室,尹悠向打扫卫生的蒋静间接打探。蒋静顿下身子,思索片刻,而后重重点头。“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摇头。“那你回去打听一下好吗?不要说我让你去问的。”
点头。但蒋静那边还没有出消息,尹悠这边就已经知道原因了。换届了。变天了。原来陆奶奶说的陆家难逃的大难是指这个!